巴菲特說,他一般會先看報告,對公司有一個初級的價值判斷之後再看公司股票的價格,在不受公開市場報價的影響前提之下,還可以對公司進行相關的價值評估,這是給予公司的考慮,當然,巴菲特也會對管理層有個了解才行。對優秀公司管理層的衡量標準,巴菲特主要給予三點考慮:高尚的品德、出眾的能力、核心價值。
巴菲特說,任何一家的公司管理層,其為人應當值得投資者信賴,否則你就不會放心地把錢交給他打理;管理層有能力為股東創造良好收益,讓投資者從中得到合理回報,“占著位置不出力”是不允許的;這個企業你認為究竟值多少錢,裏麵包括你投資的眼光和你個人的堅持。巴菲特認為,中國的投資前景是不容置疑的,他堅信,未來10年至20年內,中國將在現在的基礎上取得長足發展。
對的時間,錯的決策
巴菲特的投資生涯中,有過一次“在錯的時間做了錯的堅持”,指的是康菲石油在股價最高的時期,巴菲特連續增持,最後卻賠個底朝天。在巴菲特做的最後悔的那幾件事情中,還有一個案例與康菲相似,它就是沃爾瑪。
不過,沃爾瑪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價值股,它沒有讓巴菲特賠錢,但卻因為巴菲特在“對的時間做了錯的決策”,導致本該擁有更多的財富從錯誤的指縫間溜走了。
1962年,山姆·沃爾頓在美國創立了沃爾瑪百貨有限公司,曆經五十餘年的發展,沃爾瑪已成為美國最大的“私人雇主”,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連鎖零售企業。在全球27個國家,沃爾瑪擁有超過1萬家商場、近百餘個品牌、220餘萬員工每日為沃爾瑪數錢、平均每周有2億人次走進沃爾瑪的“入口”。
巴菲特於1999年開始買進沃爾瑪的股票,並持有至今。沃爾瑪為巴菲特賺得的利潤不計其數,為什麼巴菲特還有耿耿於懷的小糾結呢?
話說,巴菲特買進沃爾瑪股票之後,這隻價值股一直在不停地增值中,怎麼看這都是一件令人振奮人心的事情,巴菲特也覺得很理想。當沃爾瑪的股價漲到24美元\/股的時候,巴菲特沒有再增持,他認為這個價格已經太高了,高到了他心裏的“極限”。然而此後一年,沃爾瑪的股價沒有停下暴漲的趨勢,甚至漲勢越來越強勁,一度上漲到70美元\/股。
雖然,在巴菲特意識到沃爾瑪的股價超越了“極限”之後還會再度增值,他也順其自然地繼續增持,但不得不說,巴菲特少賺了不少。10元錢買1個包子和10元錢買10個包子,一樣的包子結果卻差得多了。巴菲特準確買進了沃爾瑪,但卻沒有采取持續的買入行動,沒有加碼沃爾瑪,使得伯克希爾的股東們至少損失80億美元\/年。
截止到2014年,巴菲特持有沃爾瑪的股份約5000萬股,總價值約40億美元。
實際上,投資零售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如此擅於投資的巴菲特都被弄得暈頭轉向,何況其他投資者。通過持股沃爾瑪以及對整個零售行業的分析,有著多年關注零售行業習慣的巴菲特總結:零售業競爭太殘酷了,找到一個能夠持續賠錢的零售企業十分困難,找到沃爾瑪這樣的超級明星零售企業非常困難,找到投資超級明星零售股的良機更是極其困難。所以,巴菲特會考慮選擇整體收購零售企業,而不是買進他們的股票。“股神”也被投資零售業的三大難題震懾到了。
首先,我們來看看,為何巴菲特說找到一個能夠持續賠錢的零售企業是十分困難的。
那是在1995年的時候,巴菲特說過:“零售業是一個競爭十分殘酷的行業。在我個人的投資生涯中,我親眼看到過數量眾多的流星型零售企業,它們曾經一度享有快得驚人的銷售收入增長率和高得驚人的淨資產收益率,但是,又突然業務急劇下降,往往一頭直下走向破產的結局。這種流星短暫一閃之後就毀滅的現象在零售行業裏麵遠遠要比製造行業或服務行業更加常見。”
據巴菲特分析,造成這種急速變化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因為不夠與時俱進的“創新”。
零售行業品類繁多,這永遠是一個供大於求的市場,所以,任何一個想要一直走下去的企業都必須通過業績來壯大品牌。但不容忽略的是,無論你做的活動多麼新穎,你的競爭對手都會完好地複製出來,如果再加上那麼一點點小創新,很有可能,你就被局限在一個角落裏。
超越等於成功複製加上一點點的創新,足矣!
作為消費者,在快速消費品的選購上更多有著從眾心理,也就是說,你的零售企業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關注,也就等於你占有了市場的很大空間;相反,如果你損失了少量的顧客,那麼遺憾地告訴你,更多的顧客也在離你遠去中。消費者,就是那種會因為你絞盡腦汁設計出來的策劃活動而攜帶著強烈的購買欲望被吸引過來的衝動群體,他們同樣會被比你的促銷更有誘惑力的活動毫無征兆地吸引走一樣。
零售業,最可愛的一件事是消費者源源不斷地進來,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銷售持續下滑導致的最終滿盤皆輸。所以,無論是經營還是投資零售企業,都要求持有者足夠聰明絕頂,時刻保持一縷創新的思想永不隕落。
因零售業而起的變數實在是太多太不可預測了,大到沃爾瑪、家樂福、蘇寧、國美等這樣國際國內優秀品牌的關門或整體退出一二線城市,小到我們居住環境周邊的便利店也是開了關,關了再開,頻繁地更換著主人,重複於裝修和期待中。
這種被風浪拍倒了再也沒有爬起來的零售行業真的不計其數:19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讓昔日無比風光的日本八佰伴毫無征兆地消失了。要知道,八佰伴的百貨超級商場也是遍布日本、巴西、美國、新加坡、香港、馬來西亞、文萊和中國大陸的國際企業,就這麼上演了一場“說沒了就沒了”的破產。
2000年,作為日本最大連鎖百貨商店,在日本、香港、台灣都有驕人成績的崇光百貨,也在盛行了20年之後關門大吉。
2002年,以經銷各類品牌和標牌產品著稱的美國最大日用品連鎖零售商之一凱瑪特宣布破產。凱瑪特最初走低端路線,並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遇到了沃爾瑪之後就亂了陣腳,慌忙中改走高端路線,卻又抵不過國際第四大零售商塔吉特的競爭,最終因迷失方向而走向衰亡。
八佰伴、崇光百貨、凱瑪特,他們都是曾經的霸王,昔日的輝煌,並且星光閃耀了很多年,甚至被行業內外稱之為永不隕落的星辰,可是最終,不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戰略失策也好,創新風向標失衡也罷,但凡一個零售企業,都不存在永久的安全邊際,再堅固的護城河也有幹涸的一天。全世界零售行業那麼多,每隔幾年都會有“恒星”的隕落,新星的閃耀。巴菲特表示,零售行業所謂的“恒星”總有一天也會變成流星,所有光芒一閃即逝。
1993年,巴菲特曾感慨:“許多行業,我和芒格根本無法確定我們分析的這些公司到底是‘寵物石頭’還是‘芭比娃娃’。甚至,即使我們花了許多年時間下大功夫努力研究這些行業之後,我們還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有時是由於我們本身智力和學識上的缺陷妨礙了我們對這些產業的了解,有些情況則是由於行業本身的特性就是最大的障礙,例如對於一家隨時都必須應對快速技術變遷的公司來說,就會導致我們根本就無法可靠地評估其長期經濟前景。那麼為什麼我和芒格非得認為我們能夠預測其他快速變遷產業的發展前景呢?我們寧願專注於那些容易預測的企業。已經看到一根針一目了然清清楚楚地躺在那裏,為什麼還要費事去尋找稻草堆埋藏的一根針呢?”
就算投資者榮幸地找到了一家賠錢的零售企業可以大量低價買進,但你能確定,你找到的是像沃爾瑪一樣的超級明星零售企業嗎?這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沃爾瑪始終是巴菲特最欣賞的企業之一,2003年的ICI《財富》雜誌評選“最佳尊敬企業”中,巴菲特把票投給了沃爾瑪。坦誠地講,在沃爾瑪早期的運營中,包括巴菲特開始購買沃爾瑪股票之後,他都沒有預測到,這將是一個經久不衰的零售巨頭,所以才有了那麼一次,在“對的時間卻做著錯的事情”——明知道股票上升,並且會持續上升,偏偏停止了一如既往的增持,而是選擇了靜觀其變,最終導致每年少了近百億美元的進賬。
“一般來說,我們極其重大的錯誤並不是屬於做錯了什麼事,而是錯過了什麼事。我所說的這些錯過重大機會不是我錯過了一些依賴於隻有少數專家才能搞懂的極其複雜深奧的發明創造的公司(比如施樂公司)、高科技公司(比如蘋果公司)、或者甚至是極其聰明的銷售方式(比如沃爾瑪公司)。我們永遠不可能開發出一種能夠超常的能力,從而能夠很早就獨具慧眼地發掘出這樣的未來超級明星。相反,我所說的這種錯誤是,我們錯過了那些我和芒格完全能夠了解而且看起來非常明顯具有投資吸引力的公司——但是對於這些公司我們最後隻不過是咬著手指頭一直猶豫不決,而沒有動手買入。”巴菲特回憶說。
盡管巴菲特在茫茫股海中搜尋到了像沃爾瑪這樣可以賺錢的企業,但他卻因為沒有找準其賺錢的良機而失去了太多的財富。人生總會有許多不知所措和無可奈何,包括老巴的投資生涯。
巴菲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可口可樂是王牌,可他卻是在58歲高齡的時候才首次重倉可口可樂;幾十年前,巴菲特就意識到沃爾瑪是個不錯的企業,但也是在75歲的時候才出手抓住沃爾瑪的。
有過了執拗的堅持和大膽的決策,相信巴菲特這一生的投資事業都是絕對的飽滿了。
矛盾的真理
巴菲特的投資法則裏,有一條就是“不投不熟悉的行業”。這句真理的來源,或許應該追溯到全美航空的那次投資曆史中。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巴菲特開始關注全美航空,這是一家誕生於1939年的世界第六大航空公司。1949年起,公司業務重心由航空郵務移轉至客運服務,1966年引進麥道公司道格拉斯DC-9型噴射機,1968年並購了大湖中央航空,1972年再並購摩霍克航空,自此成為美國東北地區最大的航空公司。民航曆史上最成功的窄體民航客機係列之一波音737就是從全美航空走出來的。
1989年,巴菲特以3.58億美元的價格購買了全美航空優先股,但交易才剛剛開始,便遭到了巴菲特的質疑,原因是,全美航空將全部利潤所得用於購買了新飛機,沒有給股東分紅。這一點似乎跟巴菲特多年以來的投資習慣相似,巴菲特也就是在第一年支付了伯克希爾股東們一次紅利,之後便再也沒有過奢侈的“施舍”,他將全部的利潤都用來“再投資”,用巴菲特的解釋就是,用“錢生錢”。
作為投資者,巴菲特沒有從全美航空的投資中獲得利潤分紅實屬不爽,而隨著1991年1月海灣戰爭爆發,國際油價急劇上升,全球航空產業進入空前絕望的寒冬季節,巴菲特的那筆近4億美元的投資至少損失掉了3\/4。
好在1993年的時候,全美航空接受了英國航空少量的但卻非常顯著的一次投資,這次投資給全美航空帶來了拯救式的希望,而且,巴菲特和芒格也被請到董事會“任職”。這些皮毛在巴菲特眼裏根本沒起到質的變化,因為他認為:“增長未必意味著價值,以航空公司為例,投資者總是投資國內航空業,支持的卻是無利潤甚至虧損的增長,結果越增長,股東的災難就越深重。”
好景不長,1994年的7月和9月,全美航空發生了兩次飛機事故,不得不暫緩向股東發放股息。第二年的致股東的信件中,巴菲特稱這是一次“錯誤之冠”,因為沒有在投資之前關注並了解有關航企成本始終居高不下的問題,導致了投資決策的失誤。
“在一個無管製的同質化行業,一家公司必須將成本降低至有競爭力的水平,否則必然滅亡。”巴菲特惋惜地說。
雖然全美航空的首席執行官斯科菲爾德糾正了有關成本出現的一些問題,但這還沒有實現巴菲特概念中的成本降低,甚至也沒有通過傳媒讓廣大民眾知曉這些。巴菲特毅然減持對全美航空的投資到9000萬美元投資以下,約原投資額度的25%。
1995年,巴菲特想要賣掉手裏的全美航空股份,哪怕售價為購買時的50%,巴菲特也是認可的。不過,這筆交易並沒有被促成。
值得一提的一個好消息是,1996年下半年,全美航空開始扭虧為盈,並支付了巴菲特4790萬美元的“分紅”,他手裏原持有的優先股的股價,也從下跌之後原“值”複命。巴菲特累計收到的股息達到了2.4億美元。
到了1997年,全美航空又回到了原有的“軌跡”,企業生存問題得以解決,所有股息得以支付,股價也從不足4美元\/股增值到73美元\/股。1997年3月,全美航空居然起死回生,還贖回了巴菲特手裏的優先股,原以為“倒搭”的轉換權也為巴菲特帶來了一定可觀的盈利。這被巴菲特認為是“近乎於奇跡的重生”。
即便有所扭轉,曾經的這次失敗投資,還是令巴菲特對航空產業存在“耿耿於懷”的糾結。當有人問巴菲特對發明飛機的萊特兄弟有何看法的時候,他甚至冷冷地回答到:“應該有人從天上將他們打落下來!”
難道,全世界的航空產業都不受巴菲特的待見嗎?巴菲特在2013年的股東大會上,在回答一個有關航空業的投資問題時所做出的解答極其不明朗,一些媒體解讀為“看空”“死亡陷阱”。不管媒體對巴菲特的回答是否存在一些主觀意識,但巴菲特確實給大家留下了一個“談航色變”的深刻印象。
會上,著名資產管理公司美盛董事會主席比爾·米勒提出問題:“航空公司業已獲改善的經濟因素是否將持續?伯克希爾公司是否對其現有機隊考慮增加另一家航空公司,以補充NetJets?”巴菲特的回答是:“航空業一直麵臨這樣的局麵:具有非常、非常低的附加成本,而存在龐大的固定成本,是一個勞動密集、資本密集、很大程度同質化的行業。”芒格補充回答道:“關於投資航空公司(的建議),可能是正確的;但是我們(對這個行業)不太明白,也無意搞清楚。”
可見,這對絕世黃金搭檔對航空業還真就“愛”不起來了。這份“信心不足”在2005年致股東的信中也有表露,巴翁在信中說到:“最差勁兒的一行是那種快速增長、需要大量資本支撐其增長,卻賺很少錢甚至不賺錢的。例如航空公司:其可持續的競爭優勢,自萊特兄弟發明飛機以來,就被證明是難以捉摸的。”
當然,巴菲特並非泛指全球航空產業,令他信心不足的是美國的民用航空業,包括機場及航空製造業等範疇,巴菲特還是認為有著其價值優勢的。在巴菲特投資的中國股票中,還是有兩隻航空股的,並且持有至今。這讓投資者認為,巴菲特總給人一種自相矛盾的感覺,一方麵說航空產業不景氣,一方麵又自己保持持股不減。
那兩隻讓巴菲特一直持有的航空股分別是NetJets和FlightSafety。
NetJets創建於1964年,以世界首家私人服務公司、飛機管理機構著稱。該航空公司安全、便捷、私密、舒適的飛行服務給巴菲特留下了美好且深刻的印象,巴菲特甚至通過多包機來體驗這種獨一無二的個性化定製服務。1998年,巴菲特以7.25億美元的收購金換來了NetJets的股權,2004年,NetJets營收增長近600%,至今,NetJets股權巴菲特仍持有在手。
FlightSafety於1951年在紐約法拉盛創建並運營,它是一家專門為飛行員提供培訓和相關模擬設備、軟件的公司。1996年,巴菲特以15億美元的“現金+股票”形式收購了FlightSafety。分析師曾分析,FlightSafety利潤率高、資本回報優厚、融資需求較低,這些都是巴菲特投資中最慣用的習慣,因此,也成為巴菲特至今保持持股的企業之一。
從投資不熟悉的行業全美航空,到堅持持股NetJets和FlightSafety,巴菲特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有些投資思想在特定曆史環境和行業演變中是可以變換和扭轉的。這個過程看似曲折荊棘,但結果總是出乎意料的美好。當然,這樣的思想有違巴菲特的“投資首先不能虧損”之原則,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股神下一步投資初始計劃。
綜合分析,巴菲特是不會輕易投資不熟悉領域的,一旦投資了,就會想方設法讓該行業成為他熟悉的領域,然後就是長期持股、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