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有線索嗎?”
“身上裝著駕駛證,叫錢永明,四十一歲。我們一過來,就傳回局裏讓派出所查找了。”
“沒有手機?”
“沒有。”
“錢和錢包呢?”
“也沒有。”
“其他東西都帶走了,隻把駕駛證留下。這是什麼意思?”
“想讓咱們早點兒知道這個人是誰。”
“你是這麼認為的?”
“那他還有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好象是死者的家屬來了。”
“應該是。來的挺快呀!”
“說明住得離這兒不遠。”
“他駕駛證上的住址在南城。”
“看來,他搬過家。”
“這女人看上去有點兒瘦!”
“現在的女人,天天鬧減肥,個個看上去都和白骨精差不多!”
“這麼年輕!男人就沒了。這女人命不好呐!”
“人這輩子,說不定攤上什麼事兒!”
“還沒走到跟前,她就抹眼淚了!”
“是,可能有預感。”
“這女人長的不錯!哎!真是紅顏薄命!她看清楚了,哭開了,看來就是她男人!”
“是她男人。”
“這就是生離死別呀!”
“這輩子誰都會遇到這種事兒!”
“這就是人生!活著,就是為了跟一個個死去的親人告別!死了,讓自己的親人跟你告別!死的死了,一了百了!什麼也不思不想了!隻把痛苦留給活著的人,在以後的日子裏慢慢品嚐!”
“你有點兒傷感。”
“每次見到這種場景,我都會傷感。而且好幾天吃飯沒有胃口。你看我這麼瘦,都是被這種事兒鬧的。”
“我還一直以為是你解剖屍體太多搞得胃口不好呢!”
“跟解剖屍體也有一定的關係。我解剖屍體那天通常都不吃飯。第二天也吃的很少。”
“這都是職業病。我的經驗是吃飯時喝點兒白酒。要不,就去健身房累個半死,洗個澡再吃飯。”
“你的辦法我以後試試。他們把那女人勸開了。我們也該帶上死者回去了。你呢?回隊裏還是去醫院陪嫂子?”
“我叫上周秋雁,把那女人送回去,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那就幹活兒吧!一有結果,我馬上通知你們。”
“好的。”
喬建走向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此時,她正坐在堤壩上那張供行人休息的長椅上。周秋雁陪她坐著,一隻胳膊從後麵摟著她一顫一抖的肩頭。
“怎麼樣?”喬建輕聲問。
“好點了。”周秋雁抬手幫女人攏了一下額角淩亂的頭發,對目光呆滯,盯著前方地麵微微抽泣的女人說:“姐,這是我們喬隊長,他過來看你啦!”
“秋雁,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倆一會兒送她回去,順便了解一下家裏麵的情況。我先陪她坐會兒。”喬建在女人這一側的椅子上坐下。
“姐,你跟喬隊長坐會兒,我馬上過來。”周秋雁輕輕拿起自己的胳膊,起身走了。
“你們家在哪片兒住著?”喬建側身看著女人。
“欣欣家園。”女人抽了一下鼻子,沒有抬頭,目光繼續盯著前方的地麵。
“離這兒有多遠?”
“步走,二十多分鍾。”
“離這兒挺近。幾個孩子?”
“一個。”
“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女孩兒。”
“多大了。”
“十五。”
“上初中二年級還是三年級?”
“初三。”
“哪個學校呢?”
“四中。”
“你今年多大?”
“三十九。”
“做什麼工作?”
“賣手機。”
“你叫什麼名字?”
“何瑞霞。”
“你丈夫做什麼工作?”
“我們一塊兒開店。他修手機。我賣手機。”
“你們的店在哪兒開著?”
“我們那個小區西邊那條街上。”
“店鋪叫什麼名字?”
“興盛手機賣場。”
“你們那個手機賣場一般早晨幾點開門?”
“夏天八點半。冬天九點。”
“晚上幾點關門?”
“看情況。早的時候,七點左右。遲的時候,十點左右。”
這時,周秋雁走了過來。
“喬隊,我準備好了,可以走了。坐你的車嗎?”
“坐我的車。你扶著她點兒。把你的包給我。”
周秋雁把手裏的文件包交給喬建,過去扶起何瑞霞。三個人慢慢向警戒線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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