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霖說/盛睦文不寫下去很可惜,平心而論,她的文字比沙菲菲強,起點高,我寫的序,也是花了工夫的。他還是戀著失去發表機會的序。
藍時英腦子動得快,我有個主意,盛睦文寫好的那四五萬字在我手裏,我讓草根網把它發表出來,既是給杜道一一個交待,也壓壓沙菲菲,這個女人太實用主義,我們也給她一個果子嚐嚐。這是第一步,反映好,第二步把老爸寫的序也發出來。現在盛睦文寫的《史無前例的日子》,反映不錯,我們也給她說點好聽的,免得她認為老媽跟她過不去。
藍天霖讚賞這是個好主意,沙菲菲也太水性楊花了,應該給她一點教訓。
翻臉不認人
冷熱坐電腦前,按鍵盤的指頭久久敲不出一個滿意的句子,沙菲菲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蕩,手機映出朋友傳來的一條短訊:快餐時代,愛情加快,從愛到踹,一個禮拜:周一放電,周二表態,周三牽手,周四做愛,周五談崩,周六拜拜,周日又有新的愛。絕,雖然誇張(漫畫哪能不誇張),倒也是現實的逼真反映,這個沙小姐,鋪還沒睡熱,不就又對別人投懷送抱了?他受不了的是踹,踹別人他沒感覺,被別人踹,傷了自尊,奇恥大辱!他緊咬著牙,指頭加大力度,滴滴答答,把氣恨傾瀉在一篇內容毫不相關的文章中,驢頭不對馬嘴,敲打出來的幾行文字,統統刪除,敲不下去,他推開鍵盤,為這個女人分心,太不值得,他想的是得給她點教訓,不能便宜了她。對我冷某,呼之即來,可以,揮之即去,休想!你避不見麵,我來找你。你那個窩裏留著我的氣息,一把鑰匙捏在我手裏,電話你不接,我就做一次不速之客,上門看你。
崩了的導火線出在他又辦糟了一件事。
沙菲菲的一檔電視訪談節目不但沒挪前,反而取消,田妹事後透露,部門頭頭一定是接到指示,才臨時變卦,一斧頭下來,砍掉這檔節目。版權泡沬破滅,這個重塑形象的工程又泡湯,這讓他在沙菲菲麵前矮了一截,他咒罵電視台,咒罵壟斷電視話語的權力,沙菲菲譏諷他除了咒罵,還能做啥?敲打人掄大棒,辦起事吃零蛋!這種人哪有做她情人的資格,一邊站著去吧!是他請客,一頓飯吃了一半,話不投機半句多,沙菲菲拂袖而去,臨行要他交出虜門鑰匙,他謊稱未帶在身上。一周過去,沙菲菲避不見麵,鑰匙不交怕是不行了,今天上門去交鑰匙,麻煩過去了,說翻臉就翻臉,他捉摸不透這個弄得他暈頭轉向的女人。
花園新村11號,熟門熟路,伸手按鈴,不聞回應,也許這個女人正躲在貓眼後頭窺視呢,好,你不開,我自己來,鑰匙插進鎖孔,門開了,邁步進入客廳,灰塵積了一地,多少日子沒住過人啦,再看臥房,寫真照不見,被單卷起,房間幽幽的氣息是他熟悉的,寬大柔軟的床上翻騰過的場景猶在眼前,一個人影走來,一頭黑發,明火豔麗,鑽石般透亮,在這間房裏,他眼裏的沙菲菲是一絲不掛通體裸露的,他目光隨著消失的人影移向席夢思,從床單滲過去的液漬,東一塊西一塊,如散了瓣的花朵,這是他的遺跡,他為這自豪,這個女人的性饑渴,永不饜足的索取,既使他能迅速進入亢奮狀態,又讓他害怕,他填不滿她的欲壑,此刻他懷疑,這液潰是不是也有別的男人留下的?他不知該怎麼解讀這個女人,才女、浪貨、唯我、趨利、實用主義?人到哪裏去了?出國旅遊還是去了外地?一連串問號攪得他頭昏腦漲,在這張床上發生過的一場場死去活來的肉搏是真實還是幻境?他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麵對著套在房裏的離床隻有幾步的衛生間,對了,裏麵鏡台有他一隻剃須器,他走進衛生間,要把剃須器取回去,怎麼不見了,再看廢紙簍,殘剩的口紅、唇裔、衛生巾,洗發液沐浴液瓶子,亂七八糟,狼藉不堪,他的剃須器也廁身其中,他罵了一句髒話,彎身揀起這隻名牌剃須器,鏡子映著他的臉,像個輸了錢離開牌桌的賭徒,一臉晦氣。
他灰溜溜地離開這記不清來了多少次的臥房,悄悄出門,叫了一輛出租車駛出花園新村。
華燈初上,馬路上都是車,一路紅燈,車趴在原地,計價器上的數字一個勁兒往上跳,他的心跟著跳,煩躁地向兩側觀望,一側是輛凱迪拉克,另一側是輛寶馬,他猛一愣,以為看錯人,瞪著眼看,沒看錯,駕寶馬車的女人是沙菲菲,這個女人沒去外地,把窩又挪哪裏去啦?就這樣把他蹬了,欺人太甚!見沙菲菲一人在車裏,他把心一橫,吩咐出租車司機,跟著這輛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