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何時見過本官啊?我怎麼不記得?”
“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小人是古鼎齋的掌櫃,曾給大人裝裱過字畫,兩年前您有一幅字讓家人送到小店,小人見那楷書寫得方正有致、秀麗狹長,一看便是書法精品,特在裝裱完親自送到府上,正巧那日大人下朝回府,小的在府門口得遇大人,才記得大人的尊容。”
柳逸玄在旁邊聽了這話,心裏也是冷笑一陣,“瞧這馬屁拍的,聽起來還讓人挑不出毛病!不過他說的也對,秦檜確實寫得一手好字,那後世專門用來印刷的仿宋體就是根據‘秦體’為模板衍生的,隻是這位秦大人‘人不如字’,沒有像他的字那樣‘方正秉直’,哎,可悲啊!”
這秦檜聽了錢世良的話,也是一陣歡喜,好話誰都愛聽。
“過獎了,過獎了,今日有老千歲在此,本官那兩刷子就不值一提了,不知你來此處,要做何證明啊?”秦檜倒是頭腦清醒,連忙問起案情。
“這個,小人也不知道,是知府大人讓小的來的!”錢世良哪裏知道自己來做什麼證人,這柳家公子和郡王勾結,關他鳥事。
王孟海忙來解釋道:“大人,正是虧了這位京城裏來的錢掌櫃,下官才識破那柳家公子的身份!”又轉身對錢世良說:
“本官問你,那****與柳家公子在客棧相遇,那柳家公子是不是叮囑你莫向別人透漏他的身份?”
“這個…這倒是實情。”他又看了柳逸玄一眼,覺得心裏對不起他,要不是自己多嘴,這柳家公子的身份恐怕也不會被這鈞州知府識破,不過此時他並不後悔,因為全城都在說柳相國私通鈞州郡王,若真有此事,他這也算為朝廷立了功勞,保不準還有獎賞。
“那日小人在鴻來客棧遇見柳公子,那柳公子起初並未認出小人,小人一番提醒之後他才想起,後又囑咐小人,莫要將他的身份告訴別人!”
“哦,既如此,看來你也是個無信之人,不然又怎會告訴知府大人的?”秦檜聽了他的話,覺得他也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立馬就翻了臉。
“不是不是,並非小人要向知府大人告密,小人當時隻以為柳公子也是來鈞州參加‘賞瓷大會’的,估計也想淘換一些上等瓷器回京,並不知他是來私通郡王的,是知府大人見小人與他認識,主動找的小人!”錢世良連忙辯解,顯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錢世良!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私通郡王了,少在這胡言亂語,我看你早已被那狗官收買,故意出賣於我!”柳逸玄這才知道,原來是這位京城來的掌櫃透漏了自己的身份,他一路小心,從未向別人提起過家世,在這鈞州也隻有這位錢掌櫃認識自己,卻不想那王孟海機關算盡,背地裏偷偷打聽自己。
這錢世良聽到柳逸玄的怒喝,也沒敢生氣,隻得好言回道:“柳公子,這怨不得小人啊,是知府大人跟小人打聽的,若是小人不招,恐怕……”錢世良見知府王孟海就在堂上,有些話還是沒說出口。
秦檜聽到這兒,早已心知肚明,這王孟海擺明了是別有用心,不僅暗地裏派人跟蹤柳家公子,還暗訪他的身世,果然是個陰險小人,不過,在秦檜麵前,王孟海和朱太師這點心計根本不值一提。
正在審訊間,堂下走來郡王府的管家,秦檜料想定是向忠輝讓家人取來了那封拜帖。
向忠輝接過那封拜帖,確認了一下,正是柳逸玄那日上門時所遞送的。他展開這封拜帖,看到末尾“清明上河圖”五個字,又是一臉躊躇,不知該不該將這拜帖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