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牙掉了第二天,李王氏領著人還是那個時間來的。正好人多,大家一起包包子,擀麵條。做的水晶餃、小籠包、燒麥和珍珠丸子,這是蒸的,煮的是打鹵麵和麵疙瘩湯。等解答完大家的問題,午哥跟她們說:“按說我不該多嘴,不過我還是要給你們一個建議,隻是建議啊。你們做東西,一人選一兩樣就可以,一個原因是貪多嚼不爛,一個是避免互相競爭,都做獨門生意多好,是不是。材料選什麼都行,但最好是本地的新鮮魚蝦和蔬菜,它便宜,對吧。”李王氏說;“大郎說得對,昨晚上我們就是這麼合計的,我以後還做米線,打鹵麵正好也能順手做。”“你們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人離鄉賤,團結最重要。來,這是五香粉的方子,你們是一起做還是自己做都無所謂,但選料得差不多的,別要那些幹癟蟲咬的,啊,哈哈。”午哥遞給她們一張紙,又接著說:“做東西的時候,腦子靈活點,你看那包子,能蒸,它也能煎,那餃子,能蒸,能煮,還能煎。多想想,小吃的學問可大了去了,一招鮮就能吃遍天。”老娘一巴掌拍到午哥腦袋上,“小孩家家的,想的事還不少。大家別介意啊,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聽他教訓,嗬嗬。”和李王氏一起來的一個女的,就是那個家裏男人掉江裏沒了的,現在得叫崔寡婦的說:“大娘你多心了,我們肯定不會介意。誰都聽的出來,大郎是為我們打算,我們心裏隻有感激,沒想到離家千裏,我們也能遇到活菩薩。”說著眼淚瓣就要掉下來,午哥可受不了這個,跟大家拱拱手就回自己屋了。後邊柳枝也跟進來,咳,手裏還不忘拿個包子。坐在凳子上,柳枝晃著腦袋啃包子。上邊吧唧嘴,下邊悠著腿,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比午哥可強多了,心裏一點愁事也沒有。午哥一合計,是啊,哪來那麼多愁事。都到這好幾年了,還想跑咋地,這也一大家子人,扔得下嗎?得,誰愛想誰想,爺還不想了。心情一放開,午哥也輕鬆不少,這回看柳枝,就覺得她腦袋上的兩根小辮都順眼了。姑娘大了,胖了不少,不象剛來的時候,瘦瘠咯拉的。臉也圓潤了,牙也黑了,黑了?午哥仔細一看,哪是黑了,牙沒了。午哥就忍住笑,看她吃完包子,才逗她說:“小柳啊,你牙上有個菜葉子,自己去照鏡子看看。”柳枝也感覺不對,用舌頭舔,用手指頭摸,又用鏡子照,結果一看牙沒了,哇的一聲就開哭,抹著眼淚找大娘去了。大娘正跟幾個人嘮嗑呢,柳枝找到她,哭哭啼啼地說:“大娘,我要死了,嗚···我的牙沒了。”大娘讓她張開嘴看一下,“一驚一乍的,你這是換牙了,別哭了,過幾天就長出來了。”又問她:“掉下來的牙呢?”“不知道。”“不是讓你給吃了吧?真是個饞丫頭,去漱漱嘴,嘴裏還有血呢。”周圍幾個被逗得笑起來,這回柳枝再笨也知道自己傻蛋了,捂著臉就跑了。午哥在門口看的也直樂,這回可有逗著玩的了。晚上吃飯時候,午哥夾個丸子,跟柳枝說:“小柳來,我喂你肉丸子,啊,張嘴。”柳枝抿著嘴唇說:“不支。”逗得午哥一頓樂。城裏沒什麼事,轉天娘倆又回山裏了。午哥到院子裏的時候就覺著忘了什麼事,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溜達一圈還是沒想起來,直到做飯的時候,才醒悟過來,糖和鹽呢?好幾天沒看,不會壞了吧。午哥趕緊把糖罐子從缸底下翻出來,一看還真結了不少冰糖,比前幾回都多。這就奇怪了,難道結冰糖還和時間有關?深奧呀,深奧。午哥搖搖頭也沒細想,把冰糖拿出來砸碎,放到一個小罐子裏。白糖挖出來,放到另一個小罐子裏。這個得密封好,漏氣的話,白糖就得結塊,用起來麻煩。鹽裏的水也蒸發的差不多了,挖出來也放到一個小罐子裏,粒有點大,等完全幹了再磨成粉。傍邊陳嬸正刷鴨蛋,準備醃成鹹蛋。午哥拿過來十多個,反正草木灰、黃泥、稻糠都有,正好醃點鬆花蛋。擱到罐子裏,和鹹蛋的罐子都擱一起。第二天,老娘找來學習鹵豬頭肉的人也來了,還真是北邊過來的那幾個人裏的,倆都是女的,其中一個就是崔寡婦。讓硯角去買個豬頭,午哥把鑷子給她倆,就講了一遍大概流程,等豬頭買回來就動手實踐。這倆人兒還不錯,幹活挺下力氣,刮的也仔細。大量做,多數都用鬆香往下粘,還有用瀝青的,無論用什麼,它都有殘留,都有外味,還是用手好。當然,鬆香以後也得用,那就是顧客都適應鬆香味以後了。瀝青也行,等人都不嫌乎瀝青味的。這人嘛,就是逐漸適應,第一個用鬆香的也被人嫌乎,後來不也都適應了,瀝青也一樣。不過午哥是不吃的,誰不嫌乎誰吃唄。等操作一遍,炒糖色和鹵料方子也都教了,倆人兒去找老娘回話,午哥嫌身上味大,就回屋換身衣服。沒一會,老娘象風一樣就衝進來了,穿堂風。“兒子,這是你做的?”大娘手裏握著一把冰糖伸到午哥鼻子下麵。午哥後退兩步說:“啊,你要哇,廚房裏還有呢,這回有小半罐,比上回強。”呦,聽這語氣,還不是第一次做了。大娘一把摟過午哥,也不管他在懷裏掙紮,吧唧就親一口,“兒子,這東西能賺大錢。”午哥在那哼哼,“賺錢也不給我,關我什麼閑事。”“給,怎不給呢,說,要多錢?”午哥合計合計,“怎麼還不得三四千哪,至少得這個數。”“銅板?”“銅板我還用跟你張口哇,隨手就有了,是貫。”“幹啥用這麼多錢?你當錢都是大風刮來的?”“我要做個鐵桌子,再做個鉗子,還有銼子,不少玩應呢,這錢都不能夠。”大娘聽懵了,“桌子還要鐵的?”“那當然,沒有鐵桌子,根本就沒法檢查跳動,哎呦,還得做千分表,這東西可就費勁了。”這麼強大,“好,我給,賺著錢再給,你先跟我說說怎麼做這個···”“冰糖。”“哦,冰糖,你說吧。”午哥就給老娘大致的講了一下怎麼做,東西不難,幾句話就能說清楚。“這麼簡單?”“對頭,小鬼,我看好你呦。”啪,大娘把伸向自己腦袋的小手給打掉了,然後嗖的一下就出去了,再然後就聽著一陣趕驢聲,這是去城裏找午哥舅舅商量去了,到晚上也沒回來。早上吃的雞蛋糕,配的小饅頭、小花卷,還有一小碟鹹菜。現在陳嬸的手藝也可以了,至少饅頭發的很好,揉堿之後也沒有酸味了。剛溜達幾圈消食,驢車就回來了。桂枝一個人隨車回來的,進院就吆喚午哥進城。午哥一合計這肯定是要現場製作呀,就讓硯角帶著竹筒子、棉布之類的家什,連著鹽罐子、糖罐子一起去。舅舅家的院子大,午哥先到堂屋給姥爺、姥姥問安,沒說幾句話,舅舅派人過來找他,午哥跟著往後院走。上後邊有一個大花園子,老娘、舅舅和一個掌櫃已經擱那等著了。午哥也不多話,擺開家什就讓硯角幹活,他自己帶著瑞娘玩去了。瑞娘是舅舅家的女兒,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八歲,一個十歲,都上學呢。瑞娘今年三歲,正是好玩、聽話的時候,午哥帶著她抓螞蚱、捕蜻蜓、上樹摘果子,又到池塘裏撈魚,倆人兒滿地亂竄,玩的挺高興。等到他們那邊煮完糖,封罐,也到中午了,舅舅離老遠招呼吃飯。午哥拉著瑞娘進屋,洗洗手臉就開飯。午哥、瑞娘和硯角一桌,那三個人還商量事呢,午哥他們也沒在乎,直接開吃。桌上菜樣挺多,不過也就清蒸鱸魚和白灼蝦味道還行,有盆燉牛肉也還可以,不過是水牛肉,肉比較硬,午哥吃幾塊就不愛吃了,給瑞娘挑魚肉吃,再就是吃蝦。大對蝦鮮味很足,蝦殼剝下去,蝦肉晶白透亮,咬一口,先艮後脆,略微回甜。這個味道好,午哥自己吃一個,給瑞娘剝一個,還讓硯角吃,結果人硯角不愛吃,說它不填肚子,淨往牛肉盆裏下筷子。嘿,不吃拉倒,一盤子對蝦全進午哥和瑞娘肚裏了。等吃完了飯,那仨人兒也沒商量完呢,午哥帶著瑞娘找地方睡覺,房間多的是,找個有床的就行。硯角也自己找地方,是玩還是睡覺就隨他自己了。一覺醒來發現瑞娘半拉身子都在床外了,趕緊把她拉回來,就這麼地,瑞娘也沒醒,嘴裏還嘟囔:“不要蟲子,蟲子咬人。”也不知道她做什麼夢呢。把瑞娘叫醒,別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洗把臉,出去找舅舅他們。一看他們還商量呢,而且還多了幾個人一起商量,啥事用得著商量這麼長時間?午哥擱邊上聽幾句才聽明白,他們是想把這買賣做大,要在夷洲開荒種甘蔗。這夷洲就是台灣,現在還沒開發呢,多數都是土著,就島北邊有些移民過去定居。他們正商量著怎麼找人過去,過去如何生活,如何跟當地人打交道呢。
012服不服到夷洲開荒的人裏頭,數福建人最多,所以找人攀關係也容易。午哥聽幾句就不愛聽了,看樣子今天是回不去了,得,出去逛街去。午哥到老娘那請示完,拉著瑞娘,又叫上護院就出院子了。午哥就愛逛農貿市場,可巧,舅舅家不遠就是南城門,附近就是城裏最大的海貨市場。夏天時候海貨多,道路兩邊全是水盆、水桶,裏麵裝的對蝦、海蟹、海螺、石首魚、水潺魚、扇貝、海膽、蟶子、花跳魚、鱘魚,種類太多了,說不完哪。很多午哥也不認識,就在午哥腳邊上有一盆蟲子,粉紅帶著黑,細細長長,粘粘糊糊,也不知道是什麼,瑞娘看見了直喊:“蟲子,長蟲子!”一邊喊,一邊往午哥身後躲。傍邊一個姓林的護院倒是認識,安慰瑞娘說:“不用怕,這是土筍,不咬人,吃著還好吃呢。”午哥一聽好吃就想打聽打聽,結果瑞娘不願意在這呆著,拽著午哥往前走,午哥隻好讓林護院幫著買些,還得問明白做法。前邊有賣海螺的,這東西瑞娘不怕,午哥就挑些鮮活的,還有扇貝,裝到一起讓賣貨的找人送去,外帶要錢。午哥是客呀,對不對,沒有讓客人掏錢買菜的道理。反正吃什麼都吃不窮舅舅,那咱就別給他省錢,咱就買帶殼的,還得是鮮活能往外噴水的,蔫的咱都不要,便宜的那更不能要。對蝦裝一盆,鮑魚裝一盆,海蟹不要,誰吃這破玩應,蝦爬子裝一盆,海蚌裝一盆,龍蝦來五條,魷魚也給裝一盆。又看見個豬肉攤,裏脊肉全要了,合計合計,差不多了,再多就浪費了。“瑞娘走,咱回去,一會給你做好吃的。”“回去吃好吃的嘍!”小孩好哄,一說有好吃的,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四個人空著手,溜溜達達就從後門回去,進院子直奔廚房。買的東西都送來了,廚子忙著收拾呢。午哥看天色還早,又領著瑞娘到園子裏去玩。倆人兒頭碰頭逗螞蟻玩呢,瑞娘的兩個哥哥就過來了,跟午哥互相行禮。大的叫守業,小的叫繼業,這是因為上學,取的比較正式的名字,以前在家裏都叫金哥、銀哥來著。也不知道在學堂裏頭老師是怎麼教育的,倆人兒一本正經的,跟書呆子似的。午哥跟他倆聊了幾句,招呼他們到廚房,午哥打算給他們露一手。到廚房把魷魚收拾出來,晾著,肉用溫水稍稍洗洗,就準備切肉。這廚子姓林,就把午哥攔住了,說:“小少爺,這活埋汰,我來幹,再說您也沒幹過不是。”嘿,我收拾魷魚時候你不說埋汰,要炒菜了,你說埋汰,成心惡心我是吧。守業也過來勸,說什麼君子遠庖房。感情我還不君子了,這回可把午哥氣著了。“啥叫沒幹過,街麵上誰不知道我陳大郎,今天我就教你做個菜。”午哥把肉切條、切片,整出來差點兩盆。魷魚切條,和肉片、肉條一樣,都用雞蛋、麵粉、調料醃上。鍋裏擦幹淨,椒鹽先炒出來,盛到盤子裏。歇口氣,把家什準備好,油寬點倒,先把魷魚炸出來。自從炸魚開始,這香味外頭都能聞著,這香味勾人那,守業和繼業還把門堵上了。這把瑞娘急的,從她哥胳肢窩底下就鑽進來了,“好吃的,我要吃好吃的。”午哥把炸好的魷魚給她裝了一盤,撒點椒鹽,讓她拿外頭和倆哥哥一起吃,守業和繼業倆人兒剛開始還抹不開,最後還是沒擋住瑞娘的吧唧嘴聲,跟妹妹搶吃的去了。這魷魚炸的,麵是粉黃、粉黃的,炸得開了花,一嘴咬下去,外麵酥脆,裏麵脆嫩、鮮香,吃一口就停不下來呀,還不油膩,吃多少都不嫌乎,盤底根本就沒有油。這仨人兒就搶上嘍,倆哥哥手快、嘴快,瑞娘搶不過她倆哥哥。一會瑞娘跑進來告狀:“魷魚都被哥哥吃了,瑞娘還沒吃幾個呢。”“沒關係,還有的是呢,別著急,今天管飽。”午哥又給裝了一盤,讓瑞娘拿出去跟哥哥一起吃。炸完魷魚,炸裏脊,然後又做了個糖醋裏脊,沒有西紅柿醬那就用山楂,這玩應還好呢,它消食。整完一樣,讓林廚子嚐一樣,完了問他:“我做過菜沒?”“做過。”“好吃不?”“好吃。”“服不?”“服了。”這還差不多,午哥讓他把買的海鮮煮了,自己拍了盤黃瓜就出去和守業他們一起吃。桌子剛擺院裏,老娘聞著味就飄過來了,也不見外,和幾個小孩子搶食。“這味道,離老遠就聞著了,一說完我就過來,等他們也過來就啥也吃不著了。”午哥吃幾口就不愛吃了,太占肚子,這東西什麼時候吃不著?咱得等著海鮮。“好吃吧,來,多吃點。來吃塊黃瓜,順順口。”午哥挨個給夾菜,肚子填滿了,就沒人跟咱搶海鮮了,嘿嘿。午哥進屋看看,估摸差不多了,拿了塊薑,打了皮擠薑汁,調上醬油、老醋。海鮮最好的吃法就是白灼,加點點鹽、薑片、酒就行,其它調料一概不要,全靠海鮮本味,必須得新鮮。差點的,才用調料和油蓋味呢。這時候對蝦和扇貝也好了,午哥端著碗就上桌。老娘說:“我就知道你有陰謀,留著肚子呢。”就跟午哥搶蝦吃,午哥也不介意,還幫老娘剝蝦皮。嘿嘿,別著急,還沒到時候呢。蝦爬子和海蚌上來了。老娘說:“果然有陰謀,我吃,我還吃。”午哥給老娘剝蝦爬子,蝦爬子背上和尾巴上那塊肉最有嚼勁,午哥挨個剝下來給老娘吃。“別著急,沒人跟你搶。”“我才不信呢,我要全吃光,叫你啥也撈不著。”午哥給老娘剝海蚌。“娘,這個鮮靈,來,把這塊吃了。”“嗯,好吃好吃。”龍蝦和鮑魚也上來了。“果然有陰謀,真是狡猾。不過,我還能吃。”能吃怎麼了,一隻龍蝦就搞定你。“我沒吃飽呢,我也要吃。”嘿,光顧著大的忘記小的了,不過那又如何,一隻龍蝦擺平你,剩下還有三隻,都是咱的啦!鮑魚,也是咱的啦!嘿嘿,再聰明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最後上的是土筍湯,午哥喝一口,鮮呐,這個土筍不錯呀,全是咱的啦。大家夥都吃的五飽六足,靠在椅子上直哼哼,也隻能看著午哥一個人吃鮑魚、龍蝦了。晚上在城裏呆著,第二天回山裏之前,午哥買了很多土筍,這東西又便宜,又鮮靈,好東西呀。到院子裏,午哥就開始拾掇土筍,清理幹淨,打個水焯,一個個的穿起來,在通風的地方吹著,一頓吃不了,打算弄成幹。剩下的和韭菜炒一炒,又做盆土筍湯,端上桌大家都愛吃,鮮靈,脆整,不塞牙,那還有比了。接下來的日子也沒什麼事,午哥每天看書、釣魚,再就到道觀溜達。那林道長挺有意思,老婆、孩子都全乎,一家子霸占個道觀,還養了五條大狗,三條小狗,那天看著的黑虎是裏頭最出挑的,林道長到哪都帶著它。花狗一看著它,就上去獻殷勤,舔人家嘴巴子,黑虎總是愛搭不理的,那是相當的深沉。今天午哥又帶著硯角去道觀玩去,順便蹭點鬆子、核桃吃。林道長不在,上山上打獵去了,不打獵可喂不起八條狗,林道長的老婆,林陳氏,給午哥倒杯茶水,拿了一小筐核桃和鬆子,放到大門口樹底下一個石桌子上,兒子秋哥陪著聊天。林道長這做派不像個出家人,不過他兒子秋哥卻想修道成仙,還給自己起了個道號,叫玄玄子。秋哥今年十歲,一邊磕鬆子,一邊就給午哥普及修仙知識,打算發展午哥為下線,午哥聽的頭昏腦脹的,實在忍不住了,決定逗逗他。“秋哥···”“可以稱呼本道玄玄子。”“哦,玄玄子道長,請問您為啥要修仙哪?”“當然是為了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身得無量神通。”“神通我是不懂的,不過長生不老這事不成啊,你想想,你長大了得結婚吧,那時候上有二老,下有子女,身邊還有老婆。你說你練成了長生不老,你是不是得看著二老老死,看著老婆老死,看著兒女老死,兒女要給你留下孫子孫女,你是不是也得看著他們老死,那多慘呐。”“本道不娶妻生子。”“那二老呢?看他們老死?”“本道有仙藥,能助他們成仙。”“你看,我這不懂的都知道成仙是憑機緣的,不是吃藥就能成仙的,是吧?行,咱就當二老也能成仙,那你們幹什麼呀?一天種種地、打打獵、磕磕鬆子,不修仙也能啊?那修仙幹嘛。”“本道可以周遊天下,尋訪仙友。”“尋訪仙友這事可不能幹呐,有生命危險呐。”“為啥?”“你想啊,修仙是不是得修煉,修煉是啥,不就是把自己煉成藥嗎,別的仙人看見你是不是得掏刀子砍你,然後吃了你,你是藥啊,肯定比牛肉有營養啊,對吧?”“誰說的,仙人都是飲風喝露,他們不吃肉。”秋哥都急了。“好好,就當他們喝風就能飽,成不。那你說說你倆幹啥呀,繼續修煉,再多活五百年?然後呢,沒啥娛樂呀,你倆隻能下圍棋了,那玩應費時間,對吧。你倆昨天下、今天下、明天繼續下,一下就好幾年,是吧。喔呦呦,這日子過的,還不如不煉呢,是不是。”秋哥兩眼無神,不知道在發什麼呆。硯角實在忍不住,扶著樹幹就開始笑,就差滿地打滾了。“大哥,你可太壞了,你看秋哥,都讓你給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