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兒莊是安靜低調的,它還沒有學會麗江的張揚和聲色緋靡,所以千裏走單騎走到這裏,就有了一份獨孤求敗般的自傲和遺世獨立。
現在這杆旗幟插到了台兒莊古城繁華酒吧一條街的正中心,最醒目的位置,前後左右無比張揚的五個大字“千裏走單騎”,就是一種隱隱的態度。
但我幾次路過他家店門都未曾動過心思要進去。
它真的有點兒張揚了,挾麗江盛名而來的氣勢與做派,每次路過,都讓我莫名地覺得它從裏往外揚、關都關不住的“大腕”的氣息。就連裏麵著軍裝的俊俏女店員們,隔了同樣溫和而懷舊韻味濃鬱的木質窗欞看出來的目光,都有了一種盛氣淩人的架勢。也許是我敏感了。而我的性格,卻是寧可選擇隔牆而立的那些沉靜內斂,卻不動聲色地吸引我走進去的茶座和吧屋。
台兒莊是安靜低調的,它還沒有學會麗江的張揚和聲色緋靡,所以千裏走單騎走到這裏,就有了一份獨孤求敗般的自傲和遺世獨立。
但是著名的千裏走單騎終歸是來了,所以當它的主人楊軍有一天又從麗江飛來古城時,我們相約晚上去他的著名的酒吧喝葡萄酒。
說楊軍“又從麗江飛來古城”,真的是因為事實上他就是兩地飛人。麗江是他的根,他離不了那裏的老牌千裏走單騎,但台兒莊古城的店,也算他開到遙遠的北國的第一家分店了,當然他也放不下遠在這邊新生的千裏走單騎。所以他就隻有兩地飛,開始了真正千裏走單騎的生活。就好比是兩個孩子,一南一北地生活,都得愛,都得管,所以隻有分心又分身。
“不對,”同去的一位朋友聽我這麼比喻,立馬笑著反駁道,“不是兩個孩子,是兩房太太比較恰當,大房二房他都愛,所以才累並快樂著。”他說完,每個人都笑了,然後我就知道了,原來中年帥哥楊軍一貫以“好色”自居,可貴的他自己也從不避諱這一點,甚至當古城的台灣才女鬱馥馨將他“好德如好色”的秉性如實寫進她編撰的台兒莊的雜誌裏時,他也一點兒也不生氣,不但不生氣,還誇鬱才女寫得好,要給獎勵。
聽到楊軍的軼事,我也樂了,未見其人,我已可以充分想象出這位來自麗江的“好色”君子那份怡然自樂的神情。不避諱人性的本真,也是一份真的性情,更何況麗江本就遍地“豔遇”,連空氣中都飛揚著情色的塵埃,那從麗江浸泡出來的這位著名酒吧的著名帥哥,又怎麼可能出入萬花叢中而不染,想都別想,自是留情穀中的絕版情種一個。
這樣一聯想,我開始漸漸領悟了為什麼每次路過在古城繁榮街上的千裏走單騎時的那份小小的不適和無措了。楊軍的千裏走單騎是帶著麗江的氣場北上的,誇張點兒形容,那份南方奢靡慣了的“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生活方式,完全新生的台兒莊古城還並不適應,它就像一個初長成的眉眼身形雖絕色美麗,但畢竟還未解透人間景色情調的清秀女郎,撞見了千裏走單騎的萬種風情與遊刃有餘,便有了青澀的茫然。
嗬嗬,難怪繁榮街上的千裏走單騎雖然張揚,卻也總是會顯得有一些那麼的落寞,更難怪可憐的楊軍總是要辛苦地飛來飛去。
走進千裏走單騎,帥哥情種楊軍早已在門口相迎。正如我每次路過時偶然瞧見的,店裏的員工們清一色著軍裝,所以雖然帶著麗江的奢靡和酒色調調而來,楊軍還是在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全新演繹他的古城大戰主題酒吧文化,在提醒我們還有他自己,這是台兒莊,不是麗江。
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的還有樓上最大的酒吧包房。這是楊軍著重推薦介紹的,他像揭開謎底似的充滿了等待看我的表情的神秘模樣推開包房的門。我真的被驚住了,這是酒吧的包房嗎?與其說這是酒吧的包房,還不如說是國軍作戰室。牆上掛了當時台兒莊戰役時最主要的指揮者和著名將領的像,中間的大吧台台麵的玻璃下是當時整個魯西南作戰地形地貌的軍事沙盤,一些山頭還煞有介事地分別插上了國軍和日軍的旗幟,以示激戰正烈,當然還有模型槍炮懸掛擺放在酒吧包房的各個角落。如果沒有穿插在這些主題道具間意味著酒吧主題的各類酒瓶和音響器材與屏幕,還真是得讓人忘了這到底是哪裏?至少會疑惑自己是不是撞入了某個影視劇的場景中。當然,還得是關於台兒莊大戰的影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