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隔壁先生2》(14)(2 / 3)

“嗯?”

“給我買這麼貴的車。”

她的確是擔憂的,她總覺得紀岩像是在補償自己。但是,紀岩作為一個大學老師,就算收入再高,剛才那一輛車,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他那輛車自己都開了這麼多年,還沒有換。

“放心,養老婆我還是養得起的。”他眼角帶著笑意。

“誰是你老婆?”

紀岩這次唇角微勾,繼續開著車。

隻是提車回來的時候,卻讓莊曉月又發了一通不大不小的脾氣。

因為買的車型大,而翠竹苑的巷子又過於窄,莊曉月作為一個新手,車技又不過硬。在巷口轉了大半天,也沒將車成功開進去。她最後頹然的坐在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開始翻包找手機。

而這邊紀岩真是午休時刻,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就接到了莊曉月的電話。他匆匆應了幾聲後,邊掛了電話,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麵走去。

“怎麼了?”老周看他這般匆忙,問道。

但紀岩無暇理會他已經走了出去。

紀岩回到翠竹苑的時候,見莊曉月正站在那棵老槐樹下百無聊賴,而新提的車正以奇怪的姿勢卡在巷口。

莊曉月見他過來,臉色並不好,一雙眼睛像是一汪冷泉落在四周,都是冰涼涼的。她最近有些愛耍性子,生氣的時候都是這般下彎唇角,帶著點點委屈,與平常不一樣的生動。紀岩剛剛電話裏領教了她的暴躁,此時,什麼也不敢提,隻是去拉駕駛座的門,發現車門幾乎是擦著牆,根本沒辦法拉開,他轉到副駕駛座那邊,開了車門,鑽了進去,慢慢倒了一把,將車子開進了巷子裏,停好,然後拔出鑰匙,走了出來。

“吃飯了嗎?”他問。

莊曉月沒回答。

紀岩已經走上前來,拉著她的手往小區外麵走去。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此時唯有麻辣燙才能撫慰之。

兩個人去了H大後門的那家麻辣燙店,店還是那個店,隻是店主人換了。莊曉月勉強臉色算是緩了過來,紀岩不動聲色地接過她手上的包,將手上的車鑰匙放了進去。

一頓麻辣燙下去,莊曉月氣明顯是消了,紀岩囑咐了她幾句回到了學校。

莊曉月回到翠竹苑,查收郵箱時,收到了林姐的郵件,她看著公司關於一年一度的審查通知。想自己明天是該去上班了。

第二天,莊曉月去上班,車子開到地下車庫,看到李一鳴的車剛好已經停在自己旁邊。而總部監察隊伍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莊曉月就在這時下了車,監察的王總監對她還是有印象的。

“莊曉月,好久不見。”

“王總監春風滿麵,看來這次出差還算順利。”

“這順不順利,要看你們李總了啊。”王總監笑道。

一邊李一鳴在看到她時,神色詫異,但依舊領著大家進了電梯。

莊曉月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將林姐提供的賬麵數據和自己彙總好的比對數據,一並發給了李一鳴。

上午李一鳴一直在和總部開會,沒有回辦公室。中午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然後一直都沒出來。

下午上班的時候,莊曉月收到新郵件,是李一鳴回過來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

莊曉月敲擊鍵盤:李總,我沒有離開過的打算。

李一鳴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

“莊曉月,你不要忘了,扒開了,你也脫不了幹係。”電話裏的聲音透著陰冷。

“李總,我沒想要去扒什麼,我隻想自保。我從來沒有想要要針對您。我現在做這些,也不過想讓您知道我有資本留下來。”

她這話說得很真誠,也的確是她的心聲。

那邊什麼也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監察最後一天,林姐通過內線聯係她:“小莊,不出手?”

“林姐,我不會做到那份上。畢竟他帶我一場。”

那邊的林姐笑笑:“你還真是仁慈,如果不是你平時留一手,現在被掃地出門的可是你。”

“是的,但於我,這樣已經足夠了。”

“你果然跟別人不一樣。”她略停了一下道:“我可看到了,停車場上的車,最新款吧。”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看好的東西,從來沒有錯過。”她在電話那邊笑意盎然:“紀先生,看來對你芳心已許。”

眼看著要過年,紀岩開始放寒假。紀岩閑餘的時間多起來,晚上準點下去,喂小區裏的流浪貓。莊曉月有空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下去。天氣冷,莊曉月習慣性手涼,紀岩一隻手捏住她的,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裏,牽著她在小區裏慢慢地走。兩人誰都沒有關注這份寒冷,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那幾隻貓習慣了紀岩的投喂,每天這個時間都老地方等,圍著樹幹轉來轉去,並焦躁的東張西望。當看到紀岩來的時候,紛紛圍了過來。紀岩將手上的貓糧袋子拿出來,輕輕扯了一角,倒在地上一些,那些貓紛紛湧了上來。吃完了,就衝著紀岩叫,有幾隻圍著他的褲腳叫,莊曉月有點怕這些藍眼珠的東西,忍不住站得遠了一些。紀岩蹲在那裏,又倒了些貓糧給他們,然後回頭看了看她,輕卷唇角。

“這裏最可怕的,應該是你才對。”

莊曉月輕抬起一隻腳,避免小貓來襲,邊白了他一眼。

等喂完了貓,紀岩站起了身子,像是看了一會貓群,忽然轉身問她:“過年了,跟我回去一起過。”

莊曉月搖頭:“我陪我爸過。”說完又看看他:“你們一大家子的,我不去湊熱鬧。”

紀岩不說話,兩個人並排站著,他忽然伸出一隻手逮住了她的手腕,作勢要將她擰過來。莊曉月開始動個不停,紀岩卻忽然一隻大手伸進了她寬大的毛衣袖子裏。

“紀岩,你個流氓。”

他絲毫沒生氣,沉靜的眸子落在她臉上,緩緩道:“明年。”

“憑什麼?”

紀岩笑笑:“明年還不嫁給我嗎?”

“想得美。”

“是覺得我證明題還沒做好?”

莊曉月臉上莫名發燙,幹脆扭頭往別處走去。

莊明和往年一樣回的晚,莊曉月開始置辦年貨。紀岩似乎也並不比她閑多少,紀伯母正在靜養,紀岩除了隔三差五回去照看,家裏的事情他都要跟著忙。她從來沒想到過年原來是這麼麻煩,紀岩家那邊注重禮節,七大姑八大姨都要送禮。所以紀岩在年前半個月就開始置辦,莊曉月就跟著算賬。但是,後來她也懶得算了,因為買的實在太多了,算不算都是一筆大的開銷。紀岩打趣她是三分鍾熱度,連錢都不管以後怎麼做老婆,說的莊曉月又對他翻白眼。

兩個人從商場出來,過道裏有夾娃娃機器,莊曉月心血來潮,學著旁邊女孩子的樣子,將頭抵在他肩膀上,聲音嬌滴滴道:“我也想要一個。”

沒想到這一套讓紀岩極受用,他將購物車放在一邊,換了硬幣過來,投了兩個進去,開始專注控製眼前的手柄。隻可惜紀岩雖然頭腦不錯,反應也夠快,但這個娃娃機顯然對他不夠友好。連投了幾次幣,卻始終扔不到筐子裏去。而隔壁機器上的一個女孩卻一直尖叫連連,伴隨著歡快的樂曲聲,一隻紅著臉蛋的Hellokitty被推了出來,女孩一手去拿娃娃,一手扯著男友的側臉興奮地親了一口。而這邊的紀岩一言不發,手指操縱著手柄,當晃悠著要進框的前一刻,又鬆脫了,機器上發出了一聲哀鳴,紀岩的臉黑到無以複加。在一堆亂哄哄的笑聲中,沉默地牽起莊曉月的手,一手推著購物車走了。

直至進了電梯,下到地下室,將購物車裏的東西裝進後備箱,他依舊還是繃著臉。

莊曉月見他這麼較真,安慰道:“那個娃娃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

紀岩卻是異常認真道:“我抓到了,你也會親我是不是?”

莊曉月愣了一下,隨即側身過去,在他側臉上啄了一下。

這邊紀岩眉心舒緩了,啟動了車子回家。

因為莊曉月不肯去他家過年,紀岩就年前帶她去家裏吃了頓飯。

莊曉月在半道上生出疑惑,因為紀岩帶她去的是城南懷平區,是那個寸土寸金,都是聯排別墅區的富人地段。莊曉月心裏生出詫異,紀岩家不是破產了嗎?

紀岩沒有發現她的疑惑,徑直將車子開到了江邊的別墅上。有個中年婦人來開門,紀岩叫她梅姨,莊曉月也跟著叫了一聲。這個梅姨在看到莊曉月的時候愣了一下,但下一秒恢複了平和,熟練的領著他們進去。

聽紀岩說紀伯母能下地走走,但大多時候還是坐輪椅。此刻,她正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麵前的石桌上放著一些五彩的毛線球,專注地織著什麼。見他們進來,矍鑠的臉上掛上了笑容:“梅姨說你們回來,沒想到回來得這麼早。”

“路上沒有堵車,回來得早些。”

梅姨端來一些甜點:“這位一定是莊小姐吧,老太太剛剛還念叨的。來,用點點心。”

“曉月,過來。難得來了,陪阿姨聊聊天。聽紀岩說,你又上班了?何必要這麼辛苦,忙來忙去的。”

莊曉月被紀伯母數落了幾句,心裏卻是暖烘烘的。就像這冬日的暖陽,曬得人周身溫熱。

她就在坐在院子裏,邊曬著太陽,邊和紀伯母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院子修建的很利落幹淨,西邊牆角是一棵這個季節依舊蔥綠的橘子樹,然後對著建了一個小涼亭,不像是紀伯母的風格,倒有些像某人的審美。

“梅姨讓我在這裏散步,在家裏有什麼意思呢。到外麵去,她倒是顧慮這個,顧慮那個,都是被紀岩給帶的。我有那麼嬌貴嗎?”紀伯母不改性子,依舊喜歡抱怨自己的兒子。說到來氣時,還要罵上幾句解解恨。

外麵,紀岩正和梅姨交代事情,顯然沒聽見紀伯母在抱怨自己。

莊曉月注意到紀伯母正在用毛衣勾拳頭大的兜兜樣的東西,忍不住拿過來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紀伯母看著她,自個兒先笑了起來:“寶寶的鞋子。”

莊曉月提著那兜兜樣鞋子僵在了那邊,透過那個小兜兜看著紀伯母,自己的臉先紅了起來。

“曉月。”

她回頭,紀岩已經跟梅姨說完了話,站在遠處叫她。她起身,走了過去,然後紀岩牽著她的手直接上樓去了。

莊曉月跟著他,被他帶進了一間臥室,因為家裏開了空調,他或許是嫌熱,將外套脫了下來,掛在了一邊。莊曉月看著四周,這裏東西的擺設和翠竹苑那邊很像,看得出來是紀岩的風格,但他還是生出一股不真實感來。

“紀岩,這真是你家嗎?”

紀岩轉過身來,沒明白她的意思:“嗯?”

這邊雖然是紀岩的家,但莊曉月卻總不能很好的聯係在一起。她印象中,紀岩開一輛半新不舊的二手車,租住的房子也並不是高檔小區。而這裏的一切,都太奢侈一般。那個梅姨,一看就是他們家常年雇傭的阿姨。

以前的莊曉月並不太懂品牌,她也是在最近才發現紀岩身上穿的都價格不菲,而且他穿的都是基礎款,所以並不招人眼。

這一切似乎都不對,但好像也確實應該是如此。這讓她一直挑著眉,想從紀岩身上找到蛛絲馬跡。

紀岩被她這樣直直盯著,不禁皺了下眉頭,在她額頭上蹦了個毛栗子。

“幹嗎?”莊曉月摸著自己的額頭問他。

“發什麼呆。”

“你找我上來幹嗎?我們不下去紀伯母會多想的。”

“你待在這邊,等會吃飯叫你。”

“累嗎?”紀岩從櫃子裏拿了一件極薄的羊絨衫套在身上,邊問她。

莊曉月搖頭。 他將自己床邊櫃子上的書翻了又翻,疑惑道:“我記得有幾本你還是能看得懂的。”

“可我並不想看書。”

紀岩側目看了她一眼,是那種看傻子的表情:“行,如果你不介意老太太給你規劃婚姻生活的話。”

“你再下去的話,她會問你對婚戒要不要訂製的,訂婚的話,你家那邊有什麼要求。還有,性生活不要克製。”

莊曉月盯著紀岩,嘴角抽搐。下一秒,忙低著頭抽出一本經濟學導論,對紀岩說:“我覺得這個就特別適合我看。”

紀岩淡笑:“好。”

於是莊曉月第一次來紀岩家,就徹徹底底睡了個回籠覺。那本經濟學導論莊曉月隻翻了一頁就開始打哈欠,然後歪在紀岩的床上睡到臨近中午,最後還是紀岩叫她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