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一向是雷厲風行的人,說幹就幹,不顧江念爾阻止,立刻拿起手機打電話給穆深,劈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
穆深那邊剛剛下課,從迷茫到無奈,最後隻能說:“媽,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媳婦兒,我肯定比你更疼她。”
江念爾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我真的應該感謝你。”陳潔掛了電話,重新坐回江念爾麵前,慈愛地看著她,“穆深這個孩子,從小到大什麼都好,就是少了點人情味,本來我和他爸想著,學醫以後總會好一點吧?但是沒想到他太有自己的想法了,轉係也是最後才通知我們。”
江念爾靜靜聆聽著。
“不過,自從認識你之後,這個孩子就變了,雖然他不太表現出來,但作為母親,我能感受到,他好像敞開了心扉,開始留意和關懷身邊的人。”
江念爾垂下眸,說:“伯母,其實我想說,穆深原本就是個很溫柔的人。”
她把“仙女”的那段過往說了出來,以及穆深當時改專業的原因。
陳潔越聽越驚訝,安靜了好一會兒,消化這件事。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穆深獨自承受這些,他一如既往的獨立、堅強,把所有困難咬碎,咽回自己肚子裏。
他在做出轉專業的選擇時,是不是背著別人都看不見的枷鎖呢?
現在,他是否仍然會在睡不著的深夜裏想起那個因他而結束的小生命?
陳潔深呼吸幾次,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眼眶卻還是濕潤了。
她抓著江念爾的手,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真的,謝謝你。”
這天晚上,穆深有個應酬,要晚一點兒才能回來。
江念爾提前睡了。
正做夢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個擁抱,帶著鋪天蓋地的淡淡酒味。她微微掀了下眼皮,看到是穆深,便又放心地閉了起來,迷糊地“哼”一聲就當打招呼了。
穆深有些無奈,扳過她的肩膀吻了吻她。
“我看到你改的微博名了。”穆深聲音很低,壓著胸腔共鳴,“‘想穆深的念念’……我好高興啊。”
江念爾揉了揉眼睛,慢慢醒過來:“高興什麼?”
“我終於成為江念爾中的那個‘爾’了。”穆深埋著頭,在她頸窩裏蹭了蹭,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
“瞧你這點出息。”江念爾笑了一會兒,開始給他彙報今天的情況,“我把‘深two’送去你家了,伯父特別喜歡,比對你這個親兒子還要親。”
“他喜歡就好。”
“對了,我得向你道個歉,我擅自把你轉係的原因告訴了伯母。”
穆深拍拍她的頭:“這有什麼。”
“還有哦……”江念爾小心地舔了下嘴唇,“我邀請伯父伯母來參加你的報告會了。”
穆深愣了一下,問:“那他們怎麼說?”
“伯母說她很樂意來,但是伯父好像不太願意。”江念爾耷拉下嘴角。
“沒事的,我以前也向他們發過邀請,但最終都沒有來,你不用放在心上,即便不來也不是你的問題。”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到了報告會當天,環顧了一下會場四周,江念爾明顯看到了穆深眼底的失落。
她上前去捏了捏穆深的手,穆深低頭看她,回以一個寬慰的笑。
這次報告會來的人很多,除了相關專業人士,還有一些對高等學子虐貓案感興趣的社會人士,會場裏爆滿。
江念爾又見到了仇俊傑和高副隊等人,和他們坐在一起聽穆深的報告。
穆深在說到感謝救援隊的時候,提及隊伍裏的隊長與副隊的戀情,讓江念爾震驚了一把,詫異地扭頭看向一旁。
仇俊傑和高副隊有點羞赧地向她亮出手上的戒指。
“行動一結束,我們就訂婚了。”
江念爾:“你倆藏得太深了吧,我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仇俊傑立刻向高副隊抱怨:“你看,你偏要低調,到最後大家都以為我單身。”
高副隊踢了他一腳:“現在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哦,這倒是。”仇俊傑攬著她,美滋滋道,“我太幸福了。”
旁邊單身隊員們紛紛被喂了一嘴狗糧。
這時候,台上的穆深忽然提到了江念爾。
他說這一次,團隊用另一種更接地氣的方式,記錄下每一天的救援生活,然後大熒幕上就出現了江念爾的微博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