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了,彥彥和伊寧白天打電話過來,電話裏叫了你很久,你可真能睡啊,怎麼都叫不醒的。”

夏海寧無力的把頭埋在他胸口,半天才說出一句:“對不起啊,我好像又調皮了,要是我不在了,你要給彥彥和伊寧找個好媽媽啊,顏玉其實……”

話沒說完,被他抬起下巴,懲罰性的咬了口嘴唇,他的眼睛裏有很多紅血絲,卻依然那麼沉穩,傳給她的全是力量,她覺得隻要有他,什麼都不怕。他強大的足夠為她撐起整片天空,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安心過。

外麵響了幾次雞鳴,天空慢慢翻出了魚肚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幼兒的聲音,話說的不是很清楚,卻能分辨出她說了什麼(媽媽我想你)這是伊寧的聲音,她已經會說這樣簡單的句子了,伊寧已經過了兩歲的生日了,這期間她得了厭食症,錯過了伊寧的兩歲生日。

夏海寧猛然睜開眼睛,看著薛衍之半彎下腰,離她有一條手臂的距離,夏海寧在他身上上下搜尋一番,不死心的靠過去,上半身幾乎探出了床沿,然後微微用力合身一撲,眼看就可以完美的撲到他身上了,他卻驟然後退了小半步,一邊說:“想找什麼呢?嗯?”

夏海寧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啊的一聲,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地上摔去,感覺自己全身軟綿的就像個沙包,就要重重的摔到床下去了,緊緊的閉上眼睛,突然身體下墜的速度靜止,上半身被人牢牢的接住,不留一絲縫隙的攬進了懷裏。

耳邊薛衍之有點笑意的聲音:“色.誘的效果這麼好啊。”

夏海寧呆滯了一下,醒悟過來後很快有點惱羞成怒:“你是故意的?把手機給我。”

“很久沒逗你了,突然感覺有些懷念了。”把她放回床上後,把手機掏出來給她:“什麼時候能下地走兩圈,我們就回家。今天家裏沒人,彥彥和伊寧參加牧景成和楊思思的婚禮去了。不過我錄了音,這裏麵有彥彥和伊寧的聲音。”薛衍之邊說邊拿來了洗漱用品,擠了牙膏,把一個臉盆放在床上,半跪在床邊,那樣子是要幫她刷牙洗漱。

夏海寧仍然覺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手機拿在手中感覺都有千斤重似地,她隻顧翻開錄音,播放彥彥和伊寧的聲音。

嘴裏含著牙刷,抬眼撞上他含笑的眸子,微微扭了下頭,被他輕輕捏著下巴,神色認真的洗漱起來。

門被推開,傳來伯母驚喜的聲音:“哎呀,終於醒過來了,我說你這丫頭,可把薛先生嚇得不輕。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要多吃點,身體才好得快。”

薛衍之把臉盆漱口杯放在木凳上,伸手接了伯母手中的湯碗:“謝謝,麻煩您了。”

“您是我們的大恩人,不要總是這麼客氣,這是我們應該的,也沒有什麼招待你們的。”

薛衍之紳士的和她應對了幾句,端著碗返回床邊。

夏海寧盯著碗,依然沒有食欲的感覺,雙手不由得握住了被子,有些令人沮喪的話,其實一直盤亙,隻是不想同薛衍之說出口,比如,她的性命終將在今年二十一歲的生日最後一段光陰裏停止,即使薛衍之將這一結論否定得直接而果決,可她仍然無法保有信心,區區微弱的性命,無論如何敵不過死神鋒利的鐮刀,即使薛衍之無所不能,卻也要認命:“衍之哥哥,把……把臉盆拿過來好嗎?”

“別怕,試著吃一點。”

然而,終究還是失敗的,她聽他的試著吃了口熬得很爛很稀的藥膳粥,努力咽下去後,胃部不停的抽縮,往外排斥,她隻手捂住嘴巴,不停地往下咽胃部翻起來的東西,不停地努力,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手背往下滴,此刻她開始懷疑,今天她突然來了精神,也許這就是最後時刻的回光返照了,可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貪戀。

下一刻她的手被人強行拿開,唇被快速親吻住,一個胸膛把她抵死在床上,想要推開,可沒有一絲力氣,瞪大淚眼看著他放大在眼前的俊臉,他有潔癖,這是她此刻唯一的認知,拚命的往下咽翻起來的東西,舌頭不停的把他探入口中的舌尖往外推,他動作靈巧的與她纏綿嬉戲,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肺部都被抽空了氧氣,全身虛脫眼前發黑,這口粥終究還是沒有吐在他的嘴裏,如此反複了三次,夏海寧終於虛脫的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