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需要拿這一千塊錢!
若是我現在十四歲……
想到這一點,我突然停止了撲騰。
十四歲!
誰有義務白白養我十四年!
韓素描嗎?
我連叫她一句“媽”,都不是心甘情願。
可是,她給了我生命,給了我吃食,一把屎一把尿的將我拉扯到現在……
我除了帶著前一世的記憶,這一世,我還是光溜溜的來到這個世上,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我來到這個世上,我吃的每一口飯,喝的每一口水,都是韓素描給的,我一邊享受著,一邊詛咒著……
我甚至還想要這樣過上十年,然後兩手一擺,瀟灑離開!
隻是,憑什麼?
見我停下不撲騰了,她也停了下來,以為我要做選擇。
“媽,我錯了!”
我的嗓音帶著疼痛裏的顫抖,卻算不上哀求,我確實錯了,自視太高,卻沒有能力,隻會摔跟頭。
她什麼也沒有說,再次提起了藤條。
我自知理虧,手狠狠的揪著床單,一鞭子下去,牽動之前的傷痕,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說說看,錯哪呢?”
“我不該哄騙耿耿!”
“咻!”一鞭子又抽了下來,我疼得幾乎窒息。
韓素描的聲音終於透出了嚴厲,“哄騙?”
我咬了咬嘴唇,“愚弄,我不該愚弄耿耿。”
說起來耿耿隻有四歲,聰明伶俐,和同齡人相比,絲毫也不遜色。
而我,實在是太無聊了,每每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就想愚弄她,看她出醜,並以此為樂。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痛楚降臨。
可是,藤條懸在皮膚上方,好半天都沒有抽下來。
等待讓人莫名緊張。
“媽,我知道錯了!”等待中,我再次開口,語氣裏多了分懇切。
我也是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
我是一個成年人,因為自己的重生鬧脾氣,一鬧就是四年,而我所倚仗的,不過是做了別人的孩子,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住人家的,我不僅不感恩,還一天天的把人家的孩子當猴耍。
如果異位而處,我估計能直接打死他吧!
藤條終於在期盼著到來,韓素描這次沒有含糊,痛痛快快的將我揍得鬼哭狼嚎。
我很想控製自己不叫出聲,可是聲音不受控製。
藤條是打在身體上的,我這個自怨自艾的靈魂,卻疼痛到戰栗,也是那一下接著一下的疼痛,讓我感受到了,我和這具身體早已合二為一,不可分離。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所以,韓素描是我的媽媽,韓耿耿是我的姐姐。
說是宿命,也是恩情。
虛弱的耿耿聽到了我的慘叫,從隔壁房間跑了過來,低喘著氣將我抱在懷裏,“媽咪,別打了,今天真的不怪弟弟,是我自己,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瘦弱的身體一抖一抖,盛怒之下的韓素描是有些嚇人的,可是她的小身體雖然在抖,卻一步沒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