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十九度半,還死不了。”他進屋躺回床上。
“哇,燒的這麼厲害,你有沒有去看醫生呀。”上次死板臉燒成這樣的時候,人都下不了床了,端茶倒水,可都是她親自上陣的,甩了甩腦袋,她怎麼想起他了,說好了,以後再也不想他的。
“看過了,怎麼,又和阿澤吵架了。”
“什麼吵架,這次是絕交!”她口硬的更改他的說法。
“是嗎?”他都沒力氣再說她了,哪次不是絕交。
“喂,有沒有吃的,我肚子餓了。”踢了踢躲在床上裝死的人,她雙手捧著肚子,一臉可憐,她一個上午沒有吃東西了。
“冰箱裏雞蛋。”
“生的還是熟的?”雞蛋,她勉強可以吃。
“生的。”
“我不會弄,你起來去弄。”她又踢了踢他。
可憐的季令傑,他是有火沒力氣發,讓他一個病的隻有半條命的人起床做飯給她吃,他這個侄女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呀。
到底是來照顧他的,還是來給他製造麻煩的。
在楊青諾在他家待的第三天,季令傑已經打過N遍電話到江家,希望他們把人帶走,但是人家不為所動,第四天,季令傑終於再也受不了他侄女的轟炸,親自將她打包成包裹,直接一腳踹進江家大門。
對不起,貸物已出,該不退回。
本來可以二天就好的病情,被她這麼一折騰,四天了,從三十九度半退到三十九度,作為一個病人,誰不會發瘋。
揉揉有些發痛的屁股,他還真夠狠的。
“江姐,這丫頭就交給你打理了,如果她繼續這麼任性的話,你不用對她太過客氣。”季令傑將手裏的行李扔在客廳的沙發旁,因為發燒的關係,說話有些中氣不足。
什麼呀,當她是小狗呀!在心裏抱怨了幾句,他真以為她想住他那裏呀,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中看球賽的某某人,在心裏哼了句,她提起一旁的行李上了樓。
“令傑,你的燒還沒退?”江母有些擔心的上前試了試他的額頭,燙手的感覺,讓她皺緊了眉頭。
“沒那丫頭在,現在的我絕對是健康的。”
“小叔,明明是你自己嘴饞,半起跑起來和我搶泡麵吃。”走到樓上的楊青諾,身體趴在欄杆上,猛翻了一個大白眼,他生病跟她在不在他家什麼關係。
“楊青諾……”季令傑氣的咳嗽了幾聲。
“誰理你!”拽拽丟下這句話,她的目光又再一次看向死板臉的方向,他依然還是在看電視,怎麼,他就這麼不想見到她嗎?
她氣的進了屋。
搖搖頭,感歎人生無常呀,“江姐,我先走了。”
“不留下來吃個晚飯嗎?”
“不了,我先走了。”
“要不要我送你。”見他轉身要走,江澤豪這時從沙發上站起身。
“也好,正好有些話,我想和你私下聊聊。”想了想,季令傑點頭。
“嗯,那走吧。”說完,他帶頭離開客廳,到車庫取了車,正好季令傑在這時出來,他打開車門讓他上車。
待他坐好後,他平穩的將車子駛入路上。
“知道我想和你聊的是什麼嗎?”咳嗽了幾聲,季令傑在等紅燈時,問向身旁沉默的人。
“知道。”
“恩,她的脾氣有時候是很倔,也很固執,喜歡鑽牛尖,但這些隻包含她特別在意的某件人事物上。”他不多說,相信他明白。
他沉默著,紅燈時他開車,完全看不出表情的臉,讓人很難猜測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也許有時候她的倔脾氣讓人很難接受。”
“你這幾年成熟了很多,相信有很多事情,你都應該知道怎麼做,適當的時候,你應該學著讓那丫頭長大了。”
一眨眼,那丫頭都已經二十一歲了,他的心裏有說不出的傷感。
“你呢?”再次的一個紅燈,這回他主動開口,巧妙的把問題轉到他的身上。
“我?”他自嘲。
江澤豪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她現在連麵都不肯見,還能有什麼發展。”他歎了一聲氣,接著說。“說真的,我一直很嫉妒你。”
嫉妒他,這點倒是讓他很詫異。
“竟然可以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同住一個屋簷下。”
……動了下嘴角,他最終決定還是選擇沉默。
“對了,忘了敬告你一點,青諾雖然已經是你內定的女友了,但有一點,你還要明白,千萬別學現在年輕那一套,先上車後補票,別忘了你們現在還是學生。”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江澤豪額頭上的黑線隱隱跳動著,還好現在已經到達他家的公寓樓下,他不必擔心一些突發的心情而出車禍。
“放心,我不是那種人。”將車停好,他示意他下車。
“最好不是,等會回去後,記得別在和她吵了,有什麼話,大家挑明了講。”
“恩。走了,拜。”
“拜。”
回到家時,正好是吃飯的時間,他坐到餐桌旁,望了一眼一直在低頭吃飯的楊青諾,他也選擇沉默的進食。
江父見情況不對,幹咳了幾聲,用眼神示意坐在身旁的老婆講些話。
江母接受到江父的視線,會意過來的笑了幾聲,“青諾,今天的菜合不合味口呀。”
“嗯,好吃。”她嘴裏含著食物,模糊不清的說了句,天知道,她已經四天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太想念了,她感動的想哭。
“是嗎,好吃就多吃一些,阿澤,幫青諾倒杯水吧。”江母的腳在桌低下踢了他一腳。
這時,楊青諾終於肯抬起頭。“江姨,你踢我幹嗎?”
“啊……踢到你啦,那個,我腳有些癢,就是想動動。”江母尷尬的笑了笑。
江澤豪沉默的吃著眼前的飯,對於飯桌上發生的事,他不怎麼有興趣,江太的目地,他很清楚。
“阿澤!”江母的聲音再起響起。
“什麼事?”他抬頭。
“你不是說你有話要對青諾講的嗎?”江母朝他眨了眨眼睛,希望這個笨兒子能明白她的用心良苦,可惜的是,人家好像並不怎麼領她的情,讓她氣的手癢癢。
楊青諾吃飯的動作,明顯慢了很多,他要向她道歉嗎,假如真是那樣話,或許她可以考慮原諒他。
“忘了。”
楊青諾突然放下飯碗,從飯桌上站起身。
“我吃飽了,先上樓了。”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她咚咚咚的跑上樓。
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江澤豪選擇繼續吃飯。
江母和江父同時歎了一口氣。
“阿澤,你就不能讓一步嗎?”
“讓什麼?”
江家二老聽他這麼一個反問,連連歎氣,為什麼他們會生出這麼一個笨兒子,剩下來的晚飯時間,都在他們的沉默中進行。
待一切清洗好後,已經是接近晚上九點終。
江澤豪洗完澡後,換了一身運動裝,看看了壁鍾,他直接開了門,敲響了隔壁的房門,這個時間,通常她都是在玩遊戲。
“誰呀。”裏邊傳來的聲音,有些硬。
“是我。”他聲音不大不小的應了句。
裏邊先是靜止了十幾秒鍾,然後她將門打開。
“這麼晚了,找我有何貴幹。”她打開的門,正好夠她一個人睹住。
“氣消了嗎?”他問的很認真。
“還沒。”她瞪了他一會兒,不甘的承認她確實在生氣這件事。
“恩,那等氣消完了,我們再聊。”他說完,就要轉身回房。
她氣的真想踹他幾腳,將房門狠狠的關上,她重新坐回電腦前,開始憤怒的殺著怪,為什麼他就不能像其他男生那樣,對自己的女朋友溫柔體貼一些。
殺了幾隻怪後,她倍感無聊的退出遊戲,其實,她真的很想他,在學樣碰了麵卻不講話,這種心情真的很難受。
她無力的抓著頭,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從那個灑脫的楊青諾,變得這麼的多愁善感,她躺到床上,眼瞪著天花板。
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死板臉,她真的快受不了自己了。
不行!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她決定還是去找他把話說清楚。
可是……
這樣不就是代表她輸了,她猶豫著。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這樣下去了,認輸就認輸吧,總比現在和他冷戰的好。
決定了,她打開門,在勇氣尚未消失前,她快速的走到他的門邊,連敲了好幾下。
在她敲響的第四聲,他將門打開,讓開了一條道,讓她進去。
還沒等她走幾步,他關上房門,從身後將她一把抱住。
她差點驚呼出聲。
“這次,不氣了?”他將頭埋在她的發間,三年的時間,足夠她將一頭短短的頭發長成長發。
“……嗯。”半天整,她才有些不甘的囁囁開口。
將她轉個身麵對自己,他力氣不大的敲了她一記響頭。
“笨蛋,你應該相信我的。”
她在他要敲下的第二下,立即跳離他的懷抱,動作防備的退離好幾大步。
“你可千萬別在敲下來了。”不然她一定和他不客氣。
見他點頭,她才放鬆心情,坐到他的床邊,“其實,我也蠻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頓了頓,“進入大學後,你似乎不再那麼拒絕人群,總是能和很多人聊上天,我承認我現在的很多行為都是出於嫉妒,我討厭你和別的女生講話,更討厭那個三八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樣子,所以在那天見你跟她走了後,心裏很氣憤。”
他在她的身邊坐下,靜靜的聽她說。
“死板臉,你說我是不是病了,在沒和你成為男女朋友之前,我並不是這樣的。”小陸說她現在變得越來越像女生了,她有些奇怪,難道她以前不是女生嗎?
習慣性的,他又敲了她的一下頭,而她如每次一般,都會驚叫出聲,因為她真的很怕痛。
“你沒病,你隻是長大了。”
她不是很懂,長大了和這些有什麼關係。
看她眼裏閃過的眾多不解,他決定好人做到底。
“當你看到我和別的男生在一起聊天,你會不會不高興。”
她搖頭,但如果他是在笑的話,她會嫉妒,因為他在她麵前很少笑。
“如果我和一群男生和一群女生在一起聊天時,你會嫉妒嗎?”
“會,恨不得將他們全體扔到外太空。”她半眯著,想起幾天前的那個畫麵。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雖然她的想法有些偏激,但他得承認他現在心裏很開心,因為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在乎他,讓他的心裏多少有些平橫,如果一直都是他在在呼她的話,似乎對他有些不公。
“你問這些幹嗎?”半天她才反應過來。
“你說呢。”他雙手枕在腦後,將身體躺在床上,今天到此為至,以她那種隻能容得下一點點知識的腦海,實在不適合講太多,多了也是浪費。
她也隨他一起躺在床上,隻不過她是趴,而他是躺,腦海裏一直在想著他剛剛對她說的話,說實話,她真的想不明白,他說那些話到底在提醒著她什麼,她很苦惱。
“明天我們有聚會,你去不去。”他的手指玩著她的發絲,語氣是一慣的慵懶。
“上午還是下午?下午我有課,不能缺席。”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皮快要合成一線。
“下午。”
“展翼回來了?”
“恩。”
翻了個身,她從床上站起身,“那我可以考慮考慮,困了,先去睡了,晚安。”
他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因她的一句話,而突然升起一顧所謂的嫉意,單手遮上雙眼,他從指縫間看著燈光,展翼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生活片段三)
穿梭在一群衣裙飄飄的眾美人之間,楊青諾一身輕鬆的襯衫牛仔打扮,特別的引人注目,她手裏端著一杯她最愛的蘋果味飲料,視線一直隨著江澤豪的移動而變動,她有些無聊的坐在供客人休息的冷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