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唐的覆滅(2 / 3)

建興十八年,晉將朱綽焚燒沔北田穀,掠六百餘戶而去。

秦軍在戰場的失利影響到國主起居注的進度,但他從不懷疑結果,認為這隻是前路上的小曲折而已,他們之所以發生是為了堅定他伐晉的決心。

十月,秦主苻堅在太極殿會見群臣,以商量的口氣說出一個驚天的計劃,要親率大軍進攻晉國,統一南北。具體詞句因為手上一直在進行的文字工作變得有些謙虛,“朕統承大業近三十載,四方大體上已經統一,隻有東南一隅未賓王化。朕每每思及,食不下咽。粗略的計算一下,朕統帥的兵力,約有七十七萬,朕欲禦駕親征,薄伐南裔。此行是朕和陽平公的責任,不是眾卿家的事,你們意下如何?”

盡管他的表情很沉靜,有半數以上的大臣還是受到很大振動。秘書監朱彤是個馬屁精,竟然響應他道,“陛下應天順時,執行上天的懲罰,嘯叱則五嶽摧覆,呼吸則江川絕流,若一舉百萬之師,比有征無戰。晉國國主自當在軍門口銜碧玉投降,若其執迷不悟,必逃死江海,猛將追之,即可賜命南巢。陛下讓中州之人回歸故土,而後回駕東巡,在岱宗山告成封禪,起白雲於眾壇,受萬歲於中嶽。陛下則終古一時,建立世所未有的奇功。”

臣下多在罵朱彤的巧言如簧,真不明白王景略生前怎麼會舉薦這麼個佞人,國主聽到如此浮誇的言語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還高興的認同,“你說的就是朕的誌向。”也許是國主最近修書修糊塗了。秦國之所以比燕國成功,就是因為負責任的忠臣比較多。

尚書左仆射權翼進言,“臣以為晉不可伐也,”原因是以往紂王無道,天下離心,八百諸侯不謀而至,但是武王卻因為商還有微子、箕子、比幹三位仁人在朝而不予討伐,三仁誅放後,才奮戈牧野。如今晉國雖衰微軟弱,但還沒有喪德之行,君臣和睦,上下同心,謝安、桓衝都是江左一代的偉才。“臣聽說師克在和,今晉和矣,故而不可圖。”

國主還沒從浪漫的氣氛中出來,大體的意思他懂了,但是還不是很明白,國有賢才跟不可伐有什麼關係?沉思許久,才明白權翼就是反對的意思。他不能答應,就請大家暢快的各抒己見。

太子左衛率石越說,“吳人恃險偏隅,不賓王命,陛下親禦六師,問罪衡越,誠和人神四海之望。”但是今歲鎮星居於鬥牛位,福德在吳地,從星象上看我們最好不要去討伐。且晉國是華夷都認可的正統,遺愛猶在於人,司馬昌明,是國之孫。晉國有長江天險,朝堂上又無昏政之釁。這樣的國家隻能修文德讓他歸附,不宜動用武力。

國主對此有說法疑議,而且提出一個實例,過去周武王伐紂,就是逆太歲而行,結果也不像占卜上顯示的,還不是成功了。天道幽遠,不容易確知,而且夫差、孫皓全都據守江湖,但也不能免於滅亡。如今憑借大秦的兵眾,把鞭子投於長江,也足以斷絕水流,又有什麼天險可以憑借呢?

國主有意與石越爭論,石越也不想輕易放棄,他回答說,“商紂、夫差、孫皓三國之君,全都荒淫無道,所以敵對的國家攻擊他們,就像附身拾取遺物一樣容易。如今晉國雖缺乏道德,但也沒有大的罪惡,”願陛下暫且按兵不動,積聚糧食,等待他們內部發生災禍再一舉殲滅他們。

國主無言以對,說到底石越就是反對。其他大臣吐露的心聲,反對的居多。秦國就是臣子多,國主等了這麼久都沒有商議出確切的意見,所謂在道路旁邊修建房屋,什麼時候也修建不成,“朕還是自己決定吧。”

眾臣都出去了,國主獨留下陽平公苻融,並告訴他說,“自古參與決定大事者也不過一兩個人,如今眾說紛紜,隻能擾亂人心,還是我們兄弟來決定吧。”

陽平公是國之首臣,比起他的哥哥一點兒不弱於關心國家,不過他沒有哥哥豪氣,所以隻能借助謹慎,他反對伐晉,而且由剛才同僚的意見取出三條認為不能不顧及的因素。一是今歲鎮在鬥牛,吳越之地的福位。在他以往的上疏中也曾提及星象,這個禦弟即便對星象學沒有研究,也可以說是一個忠實的信徒;二是晉主修明,朝臣用命。這一條好像得到普遍的讚同,國家非得要腐化墮落的不行才能去討伐;第三,我國頻繁出戰,兵疲將倦,有畏敵之意。所以朝臣中反對的人說的都是上策,希望陛下聽從他們的意見。

國主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還以為是可以共謀大事的人,怎知一樣膽小,吝惜安樂,還要擺出那些虛假的理由。他有些生氣,雖盡力克製,還是改變了顏色,“你也是這樣,朕還能寄希望於誰呢?我大秦有強兵百萬,資財兵器堆積如山。朕雖然不是完美的君主,但也不是昏庸之輩。乘著捷報頻傳之勢,攻擊垂死掙紮之國,還怕攻不下來嗎?怎麼可以再留下這樣殘敵,使他們長久成為國家的憂患呢?”

國主的話是嚷出來的,陽平公有些害怕,不是對自己的安危,而是怕說服不了哥哥,他哭起來,“晉國無法滅亡,事情非常明顯,如今大規模的出動疲勞的軍隊,恐怕不會獲得萬無一失的戰功。況且我所憂慮的還不止於此。陛下寵愛鮮卑人、羌人、羯人、讓他們布滿京師,這些人對我們有深仇大恨。太子獨自和數萬弱兵留守京師,我害怕有不測之變出現在我們的心腹地區,後悔莫及。我的愚妄之言,確實不值得采納。王猛是一時的英雄傑出之人,陛下常常把他比作諸葛亮,為什麼唯獨不銘記他的臨終遺言呢?”

陽平公的哭諫本已觸動國主,又聽到他提起王猛,才知道原來是王猛遺言在朝內的影響所致,陽平公是王猛的接班人,他的兩個意見全部接受,其他反對的朝臣也都跟王猛的關係不錯。國主有些氣惱,這個王景略死了還不放過大秦,他是要向晉國漢人盡忠。他把陽平公打發出去,心裏氣呼呼的,一方麵為了王猛,一方麵為了朝內缺乏共謀大事的人。

朝臣雖退下去,但大都沒離宮,都在等待陽平公與國主談論的最終結果。聽到國主固執己見,就折回來重新勸說,國主為了找到讚同者接見了他們,結果很失望,他們走後,太監萬平聽到他說,“以我們的力量攻打晉國,比較雙方的強弱之勢,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然而朝廷內外竟都說不能攻打,這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萬平沒見到國主下朝後這麼難受的,也不知道怎麼勸慰,恰好太子還在,萬平馬上使眼色,希望太子可以解陛下之憂。太子回答父王的疑問,“如今鎮星的分野在吳越之地,再加上晉國國君也沒有罪惡,如果大舉進攻而不能取勝,在外威風名聲受挫,在內資財力量耗盡,所以群臣們才會反對。”

太子的聲音含有清和之氣,想必是要用軟的勸說陛下,他的語調總體上沒讓萬平失望。但是國主一心尋覓有超凡卓見的人,隻聽他的意思,覺得太子也是跟陽平公一夥的,更是失望,就讓他也走了。

萬平想不會有什麼人再來了吧,就等國主起身移架,忽見一個小太監彎著大半個身子,用小步湧上來,“啟稟陛下,冠軍將軍慕容垂求見。”

“讓他進來吧,你們也退下去。”

國主不願再在宮裏留下深厚的談資,而且還是關於自己的失利,很容易影響國民對他的看法,況且他對慕容垂也不報有希望,慕容垂最近這些年消沉了不少,可能是年紀所致。

萬平出去時正碰到京兆尹大人,而且能看出他很激動,緊張的一隻腳踏上另一隻的木齒,活動一下,險些摔到。不一會兒,萬平就聽到國主的大笑,看來他讓國主很高興,當天賞賜五百匹帛。至於談的是什麼,萬平就不知道了,他對自己的儀態看得更重些,至於國家大事不是他能理解的。

國主像是鐵了心要伐晉,專注的覺都睡不好,這讓大秦國的王公都很害怕,他們想盡辦法要撲滅點燃木頭的小火星,不能讓它再燃燒下去。

第一朝臣陽平公苻融再次勸諫,而且很不客氣,“如果滿足就不會感到羞恥,知道停止就不會出現危險。自古以來,窮兵黷武的人沒有不滅亡的。況且我們的國家屬戎狄之族,天下的正宗嫡傳大概不會歸於我們這樣的外族人。長江以南雖然衰微軟弱,殘喘生存,但他們是中華正統,天意一定不會滅亡他們。”他是有意撕破臉的,國主思慮幾天後反而更鎮靜,更成熟了,陽平公犯的是民族狹隘主義,憑什麼執掌天下的就非得是漢人呢?國主不是有心辯論,隻是想用道理說服他,“帝王更替之道,怎麼會是一成不變的呢,隻看道德在哪裏。劉禪難道不是漢人的後裔嗎?但最終為魏國所滅,你之所以不如我的原因,就在於不通曉變通的道理。”

國主最寵愛的僧人,也被它們請來,趁跟國主同乘禦輦遊東苑時進言,“陛下順應天意而統治天下,身居中原而控製四方,自身的昌隆就足以跟堯、舜相比,何必櫛風沐雨,原營遠方呢?而且東南地區低窪潮濕,容易造成災害不詳之氣,虞舜前去遊獵就再也沒回來,大禹去了一趟也沒有歸來,有什麼值得勞您大架的呢?”國主前麵還說要與聖僧南遊吳越、泛舟長江、親臨滄海,沒想到就得到這樣的回答,他對道安師傅很尊敬,但是治理國家是與研究佛法不同的兩種事業,他們還是不要相互幹涉的好,國主在專業上還可以教導大師傅一番,“上天生育民眾就是而為他們樹立君主,就是讓君主統治他們,朕豈敢害怕辛勞,唯獨使那一方土地不受恩澤呢?如果一定像你說的那樣,古代的帝王就不會有征伐之事了。”道安師傅沒有完成眾人的請托,但也實際的為他的老朋友國主擔憂,他退而求其次,“一定要如此的話,請陛下在洛陽停駐,派遣使者給他們送信,眾將領統帥六軍跟隨於後,他們一定會俯首稱臣,您不必親自遠涉長江、淮河。”現在談作戰方略還為時尚早,就是這麼說,也已進入十一月了。

國主寵愛的張夫人也參與起政事,“臣妾聽說田地滋生萬物,聖王統治天下,全都是順其自然,所以會無所不成。黃帝之所以馴服牛馬,是順應了他們的秉性,大禹之所以能疏通九江,擋住九澤,是順應了他們的地勢;後稷之所以能播種繁殖百穀,是順應了天時;商湯、周武王之所以能率領天下人供滅夏桀、商紂,是順應了眾人的心願。全都是順則成功,不順則失敗,如今朝野都說晉國不可伐,唯獨陛下一意孤行,臣妾不知道陛下是順應了什麼,《書》上說,‘上天的聰慧明察來自民眾的聰慧明察。’上天尚且要順應民意,更何況是人呢?臣妾還聽說,君王要出動軍隊,一定要上觀天道,下順人心,如今人心既然不同意討伐晉國,請您再與天道驗證一下,俗語說,‘雞夜鳴時不利於出師,犬群嚎時宮室將空,兵器響動、圈馬蹶驚,軍敗難歸。’自從秋、冬以來,眾雞夜鳴,群犬哀嚎,圈馬多驚,武庫裏的兵器自己響動、這些都是不能出師的預兆。”好夫人旁征博引,越位而行,國主反對,“軍旅之事,不是婦人應該參與的。”

中山公苻珗是國主最寵愛的小兒子,這個孩子腦子裏被塞進很多教育,“我聽說國家的興亡,與對賢明之人的棄用相關,如今陽平公苻融是國家的主臣,然而陛下卻不聽從他的意見;晉國有謝安、桓衝,然而陛下卻要去討伐他們,我私下感到不解。”國主卻沒有義務來解答,“天下大事,小孩子懂什麼!”

勸阻者紛紛敗下陣來,更堅定了國主的決心。說來也奇怪,民眾的心裏好像早就認得國主最後一定會改變主意,所以各自在暗地裏打賭,看到底是誰最後成功的勸服國主,誰在國主心裏的地位更重。他們越這麼想,國主偏要反著來,給他們看看聖君獨裁是什麼樣子。

建元十九年正月,國主在思慮伐晉國的同時,還派出一路軍馬征伐西域,以自己的愛將呂光(呂婆樓之子)為都督西域征討諸軍事,與陵江將軍薑飛、輕騎將軍彭晃等將領率步兵七萬和精銳騎兵五千,向導是來朝貢兼挑事的鄯善王休密馱和車師前部王。朝臣對此等勞師伐遠之事頗有意見,陽平公苻融等屢諫都不被采納。國主還想著漢時平匈奴的事,怎麼甘心比前輩做的少,國主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表明一定要征服天下的決心,現階段特指伐晉。

五、不明曆史

人們在討論淝水之戰時有一個公認的看法,把這場戰爭的起因說成是源於苻堅的狂傲,驕兵必敗就是這個成語反映的主題。如果以十餘萬晉軍對抗百萬秦兵,誠實的來講,不就是很難取勝嗎?作者在翻看這一年的起頭時發現了一個疑點,當時記載的曆史有多種版本,起碼晉國與秦國記錄的就不同。

以晉國的立場記錄的文字上,這一年的開頭沒有發生多少故事,到了八月苻堅率百萬雄獅來伐之後才變得精彩;而記載秦國曆史的文字就不同,熱熱鬧鬧的打了不少仗,還聲明是晉國先惹秦國的。事實到底是怎樣,今天已經無法得知,讀者已經了解到秦主苻堅對史學的態度,他是不惜作假的完美主義者,所以仿佛在他監管下的曆史就有些不真實,不過晉國皇帝的曆史觀還沒有搞清楚,說不準是他遺漏了什麼,因為沒有國家對自己的失利忠實記載的。

苻堅“筆下”:出兵以前的幾個月,晉國還在主動攻伐,車騎將軍桓衝率十萬伐秦,攻陷襄陽,他的前將軍劉波、冠軍將軍桓石虔、振威將軍桓石越攻沔北諸城;五月,輔國將軍楊亮伐蜀,拔五城,擒獲秦國大將魏光,(這一段是晉國曆史上也有)進攻涪城;龍驤將軍胡彬攻下蔡;鷹揚將軍郭洽攻武當;其他部將攻萬歲城,而且攻克了。

苻堅大怒,一方麵為垂死掙紮的晉軍,一方麵為不爭氣的臣子。並派出征南將軍钜鹿公也是他的兒子苻叡及冠軍將軍慕容垂、左衛將軍毛當等率步騎五萬救襄陽,揚武將軍張崇救武當,後將軍張蠔、步兵校尉姚萇救涪城。

七月,苻叡軍開至新野;慕容垂軍到達鄧城;而張崇軍卻在武當被郭洽打敗,他本人也被俘,晉軍並帶走了二千餘戶百姓(晉國曆史上有記載)。苻叡以慕容垂及驍騎將軍石越為先鋒,進臨沔水,慕容垂、石越以三軍人持十炬火,把火炬係在高樹枝上,火光漫照十餘裏範圍,把桓衝嚇回上明。張蠔出斜穀,楊亮也引軍回去了。

有了這些“事實”,國主才因憤下書,“吳人敢恃江山,屢寇王境,宜時進討,以清宇內。便可戒嚴,速修戎備。”為大舉入侵晉國,百姓中每十個成年人選派一個,良家子弟中年齡在二十歲以下,有才能勇氣的人,全部授官羽林郎。並第二次又下書,“朕將登會稽,複禹績,伐國存君,義同三王。期克捷之日,以司馬昌明為尚書左仆射,謝安為吏部尚書,桓衝為侍郎。”他豪邁的宣稱他們作秦國臣子已是為期不遠的事,催促工匠趕緊給他們建造宅邸。

現在來考究一個疑點,晉國有沒有可能在淝水之戰前四五個月,還在公然“犯境”,主持十萬人而且是以桓衝為統帥的北伐,這個規模不小,麵對苻堅的百萬雄獅,晉國派出的也不過是這個數字,而且晉國的人口也的確不多,就算普及征兵,以她的國力也無法供養。但是晉國一直想要拿回襄陽也是事實,有沒有可能恰好在大戰前夕冒這個險呢?苻堅在去年十月就在商議伐晉之事,這件事遭到很多人的反對,自然聲勢上絕對小不了,即便晉國的間客技術水平不高,或是工作範圍還沒伸展到長安去,(這根本沒有可能)那麼在長安通商裏居住的幾百商戶也總會出現一兩個愛國的把如此重大的消息傳過去吧。

所以說晉國在那個時間上已經知道秦國苻堅要來大舉討伐,隻是還不知道確切的時間。那麼有沒有可能桓衝這個時候跳出來北伐還激怒苻堅,讓他趕緊促成伐晉呢?就算他有此預謀,怕是朝內也不會答應。這些跡象表明那些戰事可能不是真的,是苻堅杜撰來為自己的伐晉作借口的。

但是又怎麼來解釋兩國書上都記錄下來的五月份晉輔國將軍楊亮伐蜀,拔五城,擒苻堅將魏光。及七月份鷹揚將軍郭洽及苻堅將張崇戰於武當,大敗之。這樣看來,這些事經過雙方核實,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晉國在戰前的幾次交鋒中打的都不錯,有沒有可能是要主動出擊收複失地呢?現在又回到初始問題,桓衝的北伐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他選擇在明顯占據優勢的大秦國吵吵嚷嚷要來決戰的時候進攻,到底是為什麼?

楊亮伐蜀這件事可以孤立的看作是地區內爭地盤,跟桓衝沒有關係。而武當就在襄陽和長安之間,那裏曾發生過一次大戰的話,襄陽就差不多可以確定在一小段時間內被桓衝收複過,隻是在苻堅伐晉之前又重新回到秦人手裏。這樣我們又得到與上麵相反的結論,晉國的確在苻堅伐秦前的幾個月跟秦軍交戰過,而且規模還不小,能收複襄陽,攻到武當。

但是晉國沒有提到此次北伐,當年桓溫北伐燕也不過動用五萬,對桓衝十萬兵馬的舉動是不是有點兒太輕描淡寫了呢?隻是提到武當之戰,而且是大敗張崇。我們不得不懷疑是晉國不夠真誠,她隻記錄了優秀戰果的成分,沒有取得勝利的就一概抹去,當作沒發生過,所以就有了晉國將領跑到秦國境內很遠去跟某個大將大戰取勝而後不知所蹤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