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封諸侯
國主與謝安大和尚潛心研究佛法,參透出許多蘊含的治國良策。建興十六年,國主在渭城起教武堂,命太學生都學習陰陽兵法,而後調任苻洛為散騎常侍、持節、都督益寧西南夷諸軍事、征南大將軍、益州牧,領護西夷校尉,鎮成都。
苻洛在龍城呆得好好的,也不知招誰惹誰,被調去與西南蠻夷同居。從大東北遷到大西南,路途遙遠不說,國主還親自引路,命他從伊闕自襄陽溯流而上。滅代國的大功臣動用所有關係也沒查出是誰在背後進讒言,詆毀自己。他心內委屈,有征戰之功而國主不賞,還把他調去那麼荒涼的地方。鬱悶許久,鬱結也不得解,想想自己一直都戍守邊境,國主明明就是不喜歡自己,而在平代之後,苻洛認為不喜歡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才能出眾,國主是出於嫉妒。
不管是出於什麼,總之他必須盡快啟程,沿著國主製定的路線到新的戍守之地去。心內不幹,就發了幾句牢騷。說者無心,聞者有意,他的部下治中平顏替他抱不平,勸他幹脆舉兵謀反算了,況且關東之地都由陽平公苻融掌管,隻要假托受詔,就能輕鬆接管關東六州,進而圖據秦、雍,換句話說,秦主苻堅的力量其實很薄弱。
苻洛受了挑動,欲行又止,猶豫不定,時間不等人,再不上路國主就要降罪。形勢逼迫,又實在不想去成都,於是起兵,自和龍發兵七萬,揚言要攻取長安。國主沒想到一點小事弄得這麼難看,不忍族內再生指節,(苻氏一門內亂不斷,經曆很多年,死了不少人)派使節去勸其退兵,並承諾隻要他肯退兵,不但不追究拒命之罪,還會把幽州作為他的世封之地。苻洛見到國主退縮,還以為他真的害怕,更不肯撤兵,還大言不慚的告訴使者,“你回去,告訴東海王(苻堅以前封號)。”幽州之地偏僻狹小,不足以容納萬乘之君。苻洛是高祖苻雄的侄子,自認為比苻堅靠近王室更近,如果苻堅能識時務,在潼關侯駕,苻洛也會很大方的保持他的爵位和封地。
他的狂妄讓國主忍無可忍,不再顧念血緣親情,要討伐他。作戰計劃由國主親自擬定,堪稱宏偉。左將軍竇衝及呂光率步騎四萬,右將軍都貴馳傳發鄴城,率冀州兵三萬作前鋒;以陽平公苻融為大都督,授之節度;石越率騎兵一萬自東萊郡出石徑,走海路四百裏襲擊和龍。叛軍已集結於中山,苻重也帶領薊城兵馬響應苻洛,有眾十萬。
號角吹響,戰爭又起,竇衝不負聖望,在中山擊敗叛臣苻洛,把他生擒送於長安;呂光繼續追斬苻重到幽州;石越也攻克和龍,斬殺靠挑事升官的平顏。國主大獲全勝,還不忘用德行感化叛臣,把他遷到涼州,征苻融為車騎大將軍、領宗正、錄尚書事,以此確認他在朝內首臣的地位。
這場叛亂耗時不久,又有強兵勇將替國主出力,說不上讓國主振動,但是鑒於關東之地地廣人殷,關於如何鎮守才為最佳,國主又有新想法。他在東堂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博得一致好評。那就是把三秦之地的十五萬戶分配到諸方要鎮,希望這些百姓不忘舊德,為磐石之宗。臣下們認為這種做法類於周朝分封諸侯,對國家有好處,國主更加確認佛法冥思潛移默化的好處。
說辦就辦,國主花了幾天在封地與諸侯的對號問題上思慮,終於出台最新的配戶表。分四帥子弟三千戶配長樂公苻丕,鎮守鄴城;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為平州刺史、領護鮮卑中郎將,鎮守龍城;大鴻臚韓胤領護赤沙中郎將,把烏桓府遷到代郡平城;中書令韓讜為安遠將軍、幽州刺史,鎮守薊城;毛興為鎮西將軍、河州刺史,鎮守枹罕;王騰為鷹揚將軍、並州刺史、領護匈奴中郎將,鎮守晉陽;河並二州各配支戶三千;苻暉為鎮東大將軍、豫州牧、鎮守洛陽;苻叡為安東將軍、雍州刺史、鎮守蒲阪。
九月,秦主把愛子苻丕送到霸上,配給的三千氐戶辭別他們的親友,全部失聲痛哭,悲哀的氣氛感動路人。趙整趁著陪同宴飲的機會,彈琴唱到“阿得脂,阿得脂,博勞舊父是仇綏。尾長翼短不能飛,遠徙種人留鮮卑,一旦緩急語阿誰?”秦主報之以微笑,並沒有理會。趙整跟太監差不多,也是一貫排斥鮮卑人的,隻是沒有了同謀的王經略,功效要差很多。
很多後人把此舉看作是大秦極速衰敗的原因,以後看破紅塵做和尚的趙整頂著道整的法號作預言神人。單就把分封諸侯這件事拿出來評論,它是不是一個統治的好方法呢?如果沒有以後的鮮卑、羌人的謀反,秦國在淝水兵敗後,後方基本上還算是穩定的。而且,因為國主苻堅的這個舉措,給以後的慕容垂等人複國製造了相當的難度,所以怎麼能輕易的說他錯了呢?如果臣下真的認為不對,為什麼還在朝堂上稱讚這種做法,難道真的是因為國主寵信鮮卑人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才使得國破家亡的嗎?以上眾多的疑問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差不多公認大秦帝國的衰亡的原因就是因為容納的各部各族都不是誠心歸順,都在找機會複國,以這個根本作為假設是不成立的。
還要過很長時間,秦國百姓才能再一次適應了自己的新家,他們大多都已經遷徙過四五次、換過幾座城。東西零落的聚攏來,又整體被丟掉,離開身邊剛剛混熟的舊人,解除新人,隻是勞累了傳送信件的馬。國主修築官道,不一會兒,就會有馬蹄沉重的踐踏千萬百姓的心。
二、沙城
永和想回龍城去。
長安是繁華的城市,她很喧鬧,很熱情,沒有人會不喜歡她。但是就在這一年,永和作出回關東的決定。原因有很多方麵,卻都很細小,追究起來沒有一條是足以讓他不得不回去的,但是不管是多麼細微的顧慮,也會引起諸多的難過和憂傷。
經過苻洛一鬧,龍城、幽州都受到很大的振動,有傳聞說燕國的宗廟被毀了,這是導火索,五哥寫信來時,永和不覺得有多嚴重,但是道明把他叫去,親自說這件事。
“怎麼樣?你沒聽說嗎?”
“這件事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永和還有些懷疑。
“這是我聽過的最壞的回答,你怎麼能莫不關心呢?難道宗廟是我一個人的嗎?”道明在信中沒有說在長安的族人說的閑話,他們又開始追究當年國破的責任,慕容垂的叛變無疑是致命的,丟掉皇帝位的新興侯反而是可憐的,就像是因為慕容垂的不忠不孝才造成了今日的禍事。“哼!”道明擴鼻,怎麼會有這種看法呢?
“你別著急,如果是真的話,很快就會確認的,畢竟摧毀龍廟是大事。”
“宗廟一旦被毀,你我兄弟將無顏麵示人。我這幾日想的都是這件事,勾起很多舊事來,難受的很。”
永和想勸他想也沒用,畢竟誰也阻止不了,天災人禍,世事無常,他歎口氣,等待哥哥抬頭。道明卻突然轉過身體躲避他,並且說,“你也認為亡國是我的錯嗎?”
以往永和曾做過很多種假設,假設有一天他們談起這個話題,道明的反應怎麼樣,今天突然被道明先提出來,他卻不敢回答。是的,在很多時候,永和都怪過他,怪他當年投靠秦國,如果他沒有那麼作,而是帶領燕國的部隊阻擊王猛的進犯,可能結局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盡管他也知道當時燕國朝堂已經出現很多弊端,但他還沒想過會亡國。道明在這件事上的責任是不可推諉的,他犯了罪。
“我沒有那麼想你,那不是你的錯。亡國的責任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就承擔的起來的。”他說的很殘酷,就像幹巴巴的天氣一樣,好像很開闊,但不帶人情味。
“何必自欺欺人呢?”道明冷笑,“你們所有人不是都把過錯推給我一個人嗎?你們都沒有錯,你們都是被虜過來的,隻有我一個是主動前來投靠。你們認為我賣國求榮對不對?”
永和聽出他話音裏的嘲諷,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甚至更固執,他是不會認錯的,那麼說隻是在諷刺留在鄴城卻無力保護國家的亡國人。他的痛苦不比任何一個少,事實上很多人都知道實情,他當年出走是情非得已的。“你不要這樣,”永和說,“現在說怪誰又有什麼用呢?已經不可能挽回了,不可能再回到當年的樣子。就是別人有什麼閑話,也很快就會過去的。”
“怎麼可能過去?十年了,這十年來有誰忘記過?就算記得的人都死了,關於我的那些咒罵還是會留下來,我已經懶得再去辯駁,我喊多少句無罪都沒用。”
永和心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作這件事之前應該早就想到才對。他是儒生,不能容許變節,寧願道明為保衛國土戰死也不想他投靠秦國。但是他有什麼立場說別人呢?難道自己不是在國難臨頭之際逃跑了嗎,難道其他的族人沒有投降秦國,難道其他稱自己為忠烈的人以身殉國了嗎?都沒有,大家都選擇苟且偷生,隻是都不敢承擔責任,就把裏麵最起眼的道明推出來受口伐。
“對不起。”永和先道歉,他不能否認自己和其他人一樣,都是自私自利。“不過你也別太難過,他們還能罵,還能感到痛苦,起碼說明都沒忘記燕國。”他不敢提複國的事,因為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甚至貪生怕死到連說出來都不敢。
道明好像是有些受勸,悶不作聲好久轉變話題,“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事?”
“不管是什麼你都會幫我嗎?”
“還要看我做不做得到。”
“我想讓你回龍城去,看看祖廟。如果真有什麼的話,哪怕是通知我也好。”他冷笑著加上一句,“你,不在被俘之列,可以自由行動。”
永和不是沒想過要回去,經道明提出來後,暢想好像突然具有真實性,馬上要變為事實一樣。他不能拒絕,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難道那裏躺著的不是自己的祖父、父親、哥哥嗎?他點頭表示同意,沒有說出來,他知道一開口就會情不自禁。
“有可能的話,去看看令兒,他還在沙城。”道明補充。
永和在回家的路上就在想怎麼跟楊家的人說,自己是一定要走的,以後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他早有過有一天一定會回歸故土,落葉歸根的心願,當年來長安也是為了楊俊。如今楊俊家庭和美,還有了孩子,他也終於可以放心了,想著這些,竟然落淚,可能是剛才在五哥那裏憋得太久。
不料姚玉涵是反對的最厲害的,她比楊俊還不能接受永和就要拋棄“家人”獨自一個人回關東去。她已經知道了永和的真正身份,他是人人敬重的慕容恪的家人,還有楊俊和他的關係。
“大哥,我陪你去。”楊俊擅作主張,他想保證永和會回來,如果不回來,讓他拋棄妻兒他也不會留下永和一個人的。
“不用,”永和笑笑,其實他的舌底已經開始打顫,眼角也發癢,隨時可能抑製不住。
姚玉涵拿出當家的樣子,決定似的說,“我們都去吧。我很羨慕牧馬放羊的日子,也想試試。”
永和勸他們別胡鬧,應該好好在長安過日子,畢竟這裏才是他們的家,這一點兩人都不同意。楊俊不用說,他從小就跟永和一起長大,沒分開過。玉涵也說長安不是她的老家,都是在外漂泊,去哪兒都無所謂,而且她也很想看看傳說中的龍城。“總是打仗,稅又漲了,還另加兩種,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跟你們回遼東去放養。”她故意說這些別話,逗弄兒子,“固兒想不想去牧馬放羊?”
“想”小固兒隻有兩歲,對什麼都會答是的。
永和想離開他們的確不太可能,活著的人如果能在一起就不要分離,因為比起生離死別來,什麼理由都不重要。全家搬好像是決定好的了,他反對也沒用,他還想去看看道安大和尚,但是想想以前大師傅仿佛是說過緣分已盡之類的話,就怕唐突,所以隻得作罷。
四月天,楊家在馬車上安家,他們要到中原去。長安,記述很多故事的地方,要說再見了。不久從沙城捎回一封信,龍城宗廟並未全毀,隻是部分受損,有專人看管。慕容令墓旁多了家鄰居,他們都覺得偏遠小城比大名鼎鼎的龍城宜居。
三、史官
建元十七年八月的一個下午,國主剛睡完午覺的腦袋還有點困頓,他邁著輕飄飄的夢步巡行,正好走到幾個無所事事的史官那裏。
他不是有心來找茬,匆匆的收起居注及著作郎所錄寫的曆史來看,模糊的字句讓他頭疼,他發顫定神,想要接著在這裏消耗下午的時光。
記載下來的東西以後要被稱之為曆史,所以不能馬虎,國主仔細的查看,並不是為了孤芳自賞,實則檢驗各冊各目有沒有寫的不夠光彩之處。他有些失望,史官清楚的記錄了與各國各軍交鋒時的失利,這不是他能理解的,既然現在已經打敗他們,或是以後總有一天會戰勝他們,又何必記錄這些丟臉之事呢?
他想發火而不得,怕人說他小氣,這時隨手拿起的另一本順利的讓他把火氣發泄出來,而且是地動山搖。上麵記載的正是苟太後和李威之事,他是出於慚愧發怒。惱羞成怒比真正的怒火還要猛烈,發完了還要在胸口震蕩許久才沉下去,但是事後想起來,照樣怒氣不減。他命人把書焚燒,並追究史官的責任。著作郎趙泉、車敬隻能以死謝罪,國主還不忘留下一個董朏來對他不滿意的地方進行修改,曆史就這樣出爐了,帶著撰寫人的鮮血,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好話,真實性大打折扣。
說起來,今年真不是好年頭,自正月就不下雨,一直持續到六月,在有經驗的前燕國皇帝現任新興侯的幫助下,國主知道該怎麼作,徹樂、減膳、出宮女,國主在其他事上也感覺到懈怠,這些都是一時的,月有陰晴圓缺,人也會有點兒小過失,比如太後之事。國主認為自己的母親年輕守寡,與李威縱有些失禮之處,也是有情可原的,況且李威人不錯,沒有作出敗壞國家之事,相反在很多地方還幫助過自己,國主是真的把他當成父親一樣來尊敬和信任的,不能因為這樣就千載留書羞辱她們,那樣的話懲罰就太重了。基本上他對曆史的態度就是這樣,那不過是人類用文字記載的歌功頌德的篇章,記述各段時期出現的英雄事跡,即便有些風liu之事,也應該是作為陪襯,襯托豪傑的氣度。
他不能容忍別人的批評,他們不是他,怎麼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如果理解起來,人都是可以原諒的。苟太後的事給他敲響警鍾,還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也被記的不堪,到時不見得會有細心的兒子發現,還願意花力氣來更改,如果是這樣,就太可悲了。他決定親自撰寫自己的起居錄。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國主花了很多時間在上麵,隻有接待使節時才偶爾現身,連一貫嗜愛的遊獵也暫時放棄了。他極力回想少年時代的事,那是史官們忽略的部分。他常想一個人以後要做什麼事是一定的,有真知灼見的人應該在英雄少年時代就預見到他不凡的將來,比如徐統在石季龍手下作司隸校尉時,在永貴裏看了一眼小苻堅,就知道他有霸王之象。國主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就應該發生這樣的傳奇故事,曆史就是寫英雄的神話,越神秘越好。
他聽從道安大師傅的勸告,先擬定好目錄,以防寫的東西雜亂無章,驚奇的發現自己本就是上天定好的天子,各個階段都有所體現,他不止有非凡的實力,還有其他英雄趕不上的運氣,比如姚襄、慕容垂、什翼犍等,他們是公認英雄,為什麼就偏偏敗給自己了呢?因為自己是比他們更強的人,他們的出場是為自己服務的。國主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他小心的修改史官大而化之的錯誤,細心的加上一些重要事件的確切日期,他相信發生他們的日子還有時辰都是吉利的,有預兆的。侍臣們幫了忙,跟他們的關係更好了;同時他記起了很多遺漏忘記封賞的官員,再給他們補上,他慶幸想到了親自倦寫起居錄的事實。
關於曆史人物,史官的意見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大事是最重要的,其餘的小事可以忽略不計,這是不符合國主英雄主義做派的,國主認為那日常些小事才是最重要,因為他們悄無聲息的奠定了英雄的本來麵貌,以後發生的種種隻是他在此麵貌下的本能反應,曆史是理所當然那樣發展起來的。所以性格比具體的事件更讓國主看重,他相信每個人都是靠了他的個人魅力在這個世界上表演,而自己恰好就是那個天之驕子。
國主補齊過往,進入今年。鄴善王、車師前部王來朝要記錄下來,大宛獻汗血馬也不要放過,肅慎貢楛矢,天竺國獻火布,羌抑摩獻異羊,前來進貢的還有新羅,海東諸國。國主掌握了的區域北至大漠,東至高麗,西至涼州、南至淮河,這個宏偉的版圖就是秦皇漢武也不能相比,國主已經是最有權勢的帝王,這時東南方的那一片白花花的水澤看上去尤為刺眼。
起居錄上以往的補的差不多,還剩下空白的將來,國主相信以後自己隻會更好,這是毋庸置疑的,他會順利的打到南方去,平定晉國,統一天下,就看怎麼成就而已。
四、征
國主一邊撰寫起居錄,一邊指導伐晉事宜,兩不相誤,互為指導。理論與實踐本就應該如此,但是頑固的晉人還在苟延殘喘,對大秦的進攻動用重力進行頑強的反抗。
秦荊州刺史都貴派他的司馬閻振、中書參軍吳仲等率兩萬攻競陵,輜重留在菅城,水陸並進。晉大司馬桓衝派南平太守桓石虔、竟陵太守郭銓率水陸兩萬來阻戰。雙方相持月餘,最後在滶水大戰,秦軍敗,退回菅城。晉軍乘勝追擊,再次打敗秦師,閻振、吳仲等戰敗身亡,秦軍損兵折將一萬七千,都貴也退到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