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不久前就輪到蘇河去醫治那位據說病入膏肓,茶飯不思的陰晴不定小皇帝。
為了親爹保全性命。
至此豁出去的蘇芷月揭下皇榜,代替父親入宮。
且用她行走江湖時的化名蘇雲曉,更不怕欺君罔上,事如今女扮男裝做了禦醫。
其中機巧,步步危機,且一言難以說盡,好在蘇河有位蹤跡飄渺不定的神醫師兄。
蘇雲曉便當了這位神醫名下幾年弟子。
雖懶惰又不勤學,但治一治小皇帝的臭毛病,但得手到擒來。
太醫院裏,諾大的院子,少了些人,隻留下打雜的小太監和宮女。
其中一個洗淘藥材,為晾曬作準備的宮女,停了手中的活計,對蘇雲曉打招呼熱絡道:“蘇禦醫安好,不在陛下身邊,今日怎回來的這般早。”
“別提了,那狗…苟且安好。”蘇雲曉擺了擺手,心中多有些怏怏,朝著屋裏走去。
見蘇雲曉麵容疲憊,進了屋子,剛剛熱情還打招呼的宮女姚可兒,識趣的不再打擾。
姚可兒因著不久前蘇雲曉為她醫治,到底年歲見長,眼瞅著出宮的日子將近……
況且蘇雲曉隻是一身隨意打扮,活見潘安在世上,不比子建才淺。
這廂的蘇雲曉在屋子裏,瞧見了桌上的飯菜,驚魂未定之餘,肚子著實有些餓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一頓餓,那狗皇帝真的抗餓,怎不餓死他的好。”蘇雲曉聲音盡可能降低到最低,嘴中嘟嘟囔囔的大快朵頤。
邊吃著,邊喝著,宮廷裏的禦膳,宮廷裏的禦酒。
“蘇廚子的手藝果真不錯,師父是神醫,那他就是神廚!嗬嗬,嗝~”不知過了多久,蘇雲曉已經躺在一張軟榻上,桌子的狼藉一片也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下午時分。
傍晚將歇,亦不知何時回來的太醫院首席,桌台上擺燃蠟燭,提筆沾墨。
正寫著方子的程太醫,兩撇小胡一吹,眼睛一瞪。
“嘿嘿。”宿醉方醒的蘇雲曉,從裏廂出來,撓了撓頭。
程太醫為人清雅,已至中年,四十多歲,一臉方正。
隻瞧他,身穿一條淡淡紫,衣衫直綴,頭戴著一頂黑帽子,官服官帽可見已是三品。
蘇雲曉此時穿著一身素白,隻因她無品無官,戴著的也是一頂普通的白色冠帽束起發髻來。
程太醫壓下心中的火氣,訓斥道:“像你這等無知無畏,荒裏荒唐,可別誤了大事,卻怪我這個做師叔的見死不救!”
蘇雲曉一臉笑容可愛,道:“不怪不怪,怎好怪罪師叔您老人家。”
“哼!我可沒那麼老。”程太醫仍然吹胡子瞪眼,但也不忘正事,道:“你且快去盯著陛下,不要讓他吃錯些什麼,陛下的身子現如今仍不能滋補過旺,隻可調養,慢慢不能急躁。”
“那是自然。”蘇雲曉作揖回道。
“我這就去看住他。”
“唉……”坐在太師椅上的程太醫,望著蘇雲曉的背影長籲短歎。
他有很多機會去驗證。
但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屆時倒要看一看他那師弟蘇河,欺天鬧劇,如何收場才好。
作為太醫院首席,到如今程臨也隻能獨自坐著撫須,長長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