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曉此時慌慌張張,在偌大的紫禁城裏奔跑,但見燈火輝煌,夜行匆匆,東奔西顧。
甚至慌不擇路。
從太醫院直奔未央宮,得知皇帝小兒不在。
蘇雲曉便朝著禦書房尋找。
果然不出所料,眾裏尋他,但見一殿燈火輝輝亮明堂。
皇甫澤坐在禦書房裏的禦案前,批閱著不輕不重,無關痛癢的奏折。
在他身邊,伺候他的太監,伺候他的宮女,都是必不可少的。
此時此刻,蘇雲曉站在禦書房外,不管不顧貿然闖進禦書房,但未曾遭到侍衛阻攔,皆以為是陛下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該耽擱。
皇甫澤正坐在椅位,手中朱砂禦筆勾勒圈圈圓圓,隻覺得百無聊賴,奏折上寫著的都是些沒有用的華麗詞槽。
有誇讚他聖明天子,寫奏四海清平,萬民敬仰……
而那些真真正正需要處理的國朝大事,嗬嗬!根本不可能擺在他的禦案前。
皇甫澤雖長於深宮,養在婦人之手,和早早就上了戰場的端王不同。
對於外界不能說一無所知,但也能說他跟個白癡差不多,沒有半分生活常識。
麵對這個如今年歲僅僅隻到十六歲的皇帝。
看他整天一副喊打喊殺的模樣,誰伺候,誰心塞。
蘇雲曉好在心大,異於常人的膽量,不然早被嚇死了。
小兒手中懷寶,口含天憲,殺你可不是說說的。
蘇雲曉口中有詞,進了禦書房,便行大禮跪拜問安:“吾主萬歲,可否安康?”
若說認真起來的人,應該都很認真,皇甫澤長的有鼻子有眼,樣貌俊秀,尊貴非常,一襲龍袍金燦燦,賦予他九五至尊的威嚴。
皇甫澤本來在吃了幾碗肉粥後的不錯心情,但一見跪拜的人,直突突的心跳加速。
早已習慣的皇甫澤,倒也沒有再被驚嚇著,隻是冷聲哼笑,道:“朕見到蘇愛卿,就老是想著怎麼殺了才好。蘇愛卿,你說五馬分屍的好呢,還是賜個全屍。”
跪在地上的蘇雲曉眉目一挑,一臉無懼,大言不慚道:“全憑陛下喜好。”
要殺早上就殺了,何必留待晚上?
在案前一旁研墨的女令官方清瑤,淡淡道:“陛下金口玉言,勿說些打殺之語。”
“方姐……嗬,女令大人說的倒有些理。”皇甫澤心氣兒來的快,去的也快,青春期的少年總是這樣多情的躁動。
皇甫澤又看向地上跪著的蘇雲曉,不耐煩的道:“快說,前來找朕所為何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心你的腦袋。”
蘇雲曉扭頭朝著禦書房的門外邊看去,隻見天色已歇,天際霧氣抹黑,走廊下燈火彩彩。
算了算時間,蘇雲曉道:“夜晚已至戌時,臣特來請陛下切勿忘了沐浴,沐浴後,就之安眠。”
話音落,朝禮展袖。
見蘇雲曉這副姿態,皇甫澤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禦座上悶悶了半響。
趙公公插了話來:“蘇禦醫說的正是,陛下日理萬機,今日操勞已久,是該沐浴休息,勿在操勞的好。”
下首處跪著的蘇雲曉,聽到這話,那是笑也不能,不敢笑就得忍著。
不愧為大內總管,趙公公說話漂亮,辦起事情來也算敞亮。
皇甫澤略微思考,接著攤手喝道:“傳龍輦,移駕華清池。”
接著趙公公應聲唱和。
皇甫澤作為大虞朝名義上的話事人,九五至尊他最為尊。
小小年紀就已權勢滔天的少年天子皇甫澤,自登基以來,僅才數月,不到一年。
暴君之名,實則實,虛則虛,虛虛實實,在群臣私底下議論,在百姓眼中都是惡名,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