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年靈藥液 救傷醫毒勝雙寶(2 / 3)

尚乾露默然無語,南天叟沉吟一陣,點點頭笑道:“話是不錯,不過我也有幾句話得先說明,我和貴派及雪山派,都談不上恩怨,也沒有存心來排難解憂,到武當山隻是找我兄弟,如果我羅兄弟有了個三長二短,我在搏殺白元化後,就要告辭。”

張慧龍笑道:“葛大俠超逸人間,嘯傲山林,一向超然於各門派紛爭之外,貧道決不敢相強。”

說罷,轉過臉又對華元和萬永滄道:“華兄弟、二師弟再盡心為羅雁秋診斷一下病情。

難道五鬼陰風掌的寒毒,天下真是無藥能夠治得嗎?”

萬永滄搖著頭答道:“縱是有藥物能夠解得,但一時間也不無處可求,小弟金針閉穴之法,雖可遷延一些時日,但至多可撐七天,七日後就無法再救了。如果要徹底清除寒毒,那就必須先用金針洞穿他十二死穴,再用滾醋迫毒,不過這樣雖迫出寒毒,保得性命,隻是他一身功力,卻將付之流水,而且今後永遠不能再練武功了。”

張慧龍沉吟半晌,問道:“東海三俠行蹤不定,這件事誰能做得主呢!”

“目前隻有和他姊姊商量了。”

張慧龍歎息一聲,道:“事已至此,夫複何言,華兄弟就和二師弟去和他姊姊談談吧。”

萬永滄和華元進入雁秋臥室,羅寒瑛、餘棲霞還守在床側未走,儒俠低聲對寒瑛道:

“羅姑娘,我有話跟你商量。”

寒瑛隨儒俠離開雁秋臥室,華元把心意說出,請姑娘早些拿個主意,好動手療治寒毒。

羅姑娘隻聽得一身冷汗,呆在那幾半晌說不出話,儒俠歎息一聲,道:“寒毒正逐漸攻心,姑娘如不能及早拿定主意,時間愈延,醫療上愈是棘手。”

羅寒瑛一咬牙道:“那你就替他迫出寒毒,留下他的命吧!”

華元點點頭,又是兩聲歎息,緩步入室,告訴了萬永滄。神醫俠回頭一麵吩咐準備滾醋,一麵從懷中取出金針,正要刺雁秋要穴。

嚴燕兒突然跑了進來,他聞得二師叔要用金針過穴之法,洞穿秋哥哥身上十二死穴,心中甚是痛惜,急痛之間,心裏一慌,一下子撞在靠窗的書案上麵。萬永滄一皺眉頭,叱道:

“你慌慌張張跑什麼?”

哪知他一叱,嚴燕兒更是慌亂,向旁邊一閃,巧不巧,他衣袖掛在書案抽鬥的鐵環上,嘩地一聲,抽鬥整個被嚴燕兒衣袖帶摔出來。

但見一點白影由抽鬥中飛出,萬永滄左手一抄,抓在手中,同時一心大師也伸手接住了抽鬥。

神醫俠細看手中抓得之物,是三寸大小一個羊脂玉瓶,純白如雪,晶瑩透明,外麵還雕刻著精致的花紋,裏麵滿是液汁,不知何物,隨手打開瓶塞,立時有一種濃烈香甜,透入肺腑,細細一看,不禁大聲叫道:“千年靈芝液,罕世奇品,起死回生,武林中傳言的續命雙寶,何足和靈芝液相提並論,羅雁秋的傷勢再厲害十倍,也是得救啦!”

他這一叫,一心大師、羅寒瑛等,不禁全都一呆,尚乾露晃晃大腦袋道:“你別太高興,看清楚再嚷嚷好嗎?”

萬永滄大笑道:“我雖然沒有見過千年靈芝,卻是認得此物,吃一滴延年祛病,吃兩滴駐顏益壽,萬永滄研討一輩子醫理藥書,還會弄錯不成,不信請華兄詳細過目便知。”

華元接過玉瓶,鑒賞一陣,笑道:“如果藥書上記載的沒有錯誤,這確實是千年靈芝液無誤,羅雁秋收藏著這等奇品,卻是甘心讓寒毒折磨著自己,這孩子可真把我華老大給擺布得糊糊塗塗了。”

這時,玉瓶中散出的香甜,更是濃烈,整個房間的人,都覺得香氣浸入肺腑,一心大師放下了一件心事,笑道:“羅雁秋神通實在不小,老和尚對他也有點莫測高深了。”

江南神乞尚乾露卻瞪著眼喝道:“你們盡管高興個什麼勁呢?

還不一定能不能驅除五鬼陰風掌的寒毒,先替人家醫好了病,你們再高興好不好。”

萬永滄把玉瓶倒轉,放入雁秋嘴裏,千年靈芝液立時瀝瀝而下,足足有三分之一,萬永滄才停住手,合上瓶塞。

尚乾露皺皺眉說道:“你怎麼不讓他把一瓶完全服下呢?”

萬永滄笑道:“他服用總在十滴以上,不出半個時辰,立見神效,這種天地間無上珍品,如不能善為運用,實在可惜。”

這時候,鐵書生陪著南天叟也來看雁秋,嚴燕兒一見大師兄,就拉住肖俊一隻手,告訴他事情經過,兩個都圍在雁秋身側,靜觀其變。

再說羅小俠服了千年靈芝液後,果然不過頓飯工夫,麵色逐漸好轉過來,睜開眼覺得身上痛苦全失,不由呆呆地望著圍在床前人發愣。

羅寒瑛拉著雁秋一隻手,低聲問道:“弟弟,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好些?”

羅雁秋緩緩抬起兩臂,覺得寒意全消,不由瞪著一雙大眼睛道:“咦!奇怪呀,我怎麼好像完全好了呢?”

說著,一挺身就要坐起。

羅寒瑛一把按住他,臉上愁苦全失,微笑著道:“你不要動嘛!”

雁秋眨眨眼,笑道:“哪位老前輩替我醫好了病,我得拜謝救命大恩。”

江南神乞接口笑道:“這話是怎麼說呢?除了你大概別人就更糊塗,我老要飯的也對你有點佩服了,現在我們不打擾啦,你好好休息一下,自己想想吧。”

說罷,拉著一心大師,首先退出雁秋臥室,接著萬永滄、華元等也退了出去。房間中隻餘下羅寒瑛、餘棲霞、嚴燕兒和鐵書生肖俊。羅姑娘拿起放在雁秋枕邊的白玉瓶問道:“這玉瓶是誰送給你的?”

雁秋搖搖頭,道:“我也不知誰的東西,早上起來,在書案上發現的,燕弟弟問我,我也答不出原因,瓶裏裝了滿滿一瓶白色液汁,聞起來甚清香,卻不知是什麼東西?”

寒瑛仰著臉想了一陣,眼光又轉在雁秋臉上笑道:“這玉瓶中是千年靈芝液,要不是有這瓶靈液,那就糟啦!送你這瓶靈芝液的人真好。”

說著,替雁秋蓋好棉被,放下玉瓶,拉著餘姑娘,轉身就走。

千年靈芝液是天地間無上仙品,雁秋服用之後,立覺周身痛苦全失,精神逐漸好轉,此刻,守在他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兩間臥室中靜寂異常。

雁秋順手摸起枕畔玉瓶,很細心地鑒賞把玩,美玉無瑕,晶瑩如雪,瓶中靈芝液清香陣陣,隻是想不出什麼人送來這種千古珍品,不覺望著玉瓶呆呆出神。

再說萬永滄喂雁秋服下靈芝液後,心知已是無礙,隻要休息一天就可完全複元,不過他心裏卻暗暗驚奇,想不出靈芝液來曆,回到張慧龍打坐靜室,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師兄。

鬆溪真人聽完話,心裏也暗覺驚奇,不過他外形仍保持著鎮靜,淡淡一笑,並不追問,一心大師卻暗裏吟了一聲阿彌陀佛。

這當兒,鐵書生進了靜室,走近張慧龍,低聲說道:“三元殿素宴已經擺好,請師父和幾位老前輩入席。”

張慧龍回頭笑道:“擊鼓鳴鍾,凡是留在觀中的客人,都要請到。”

肖俊答應一聲退出去,張慧龍起身合掌,對江南神乞等一禮笑道:“愚兄弟閉關期間,雪山派乘虛犯山,如非幾位舍死忘生地力阻強敵,武當派百年的基業恐怕就在雪山派這次攻山中毀去,設宴三元殿說不上是酬謝辛勞,隻能算略表寸心,尚兄一向都責備我們武當山俗庸規矩太多,不能放懷暢飲,今天不但要請尚兄盡量一醉,貧道也要和各位拚拚酒量。”

尚乾露側臉看了瘋俠柳夢台一眼,微笑道:“牛鼻子在風雲洞悶了數十天,想不到悶出了心眼兒,擊鼓鳴鍾,排宴三元殿出人意外,不管怎麼樣,有酒喝老要飯總是讚成,江湖上都稱你瘋子和老要飯的是兩大酒鬼,可惜的是我們倆還沒有拚過酒量,既是牛鼻子動了善心,咱們不拚出勝敗,就不許停杯。”

柳夢台笑道:“瘋子早有這個心願,和你老要飯的鬥心,柳老二甘願認輸,拚酒量倒得試試。”

幾人談笑聲中進了三元殿,大殿上已擺好了三桌酒席,武當派中第二代入了玄門的弟子都已穿得整整齊齊,分別來到殿上。

他們純以靜字排行,共計十三個,再加上鐵書生肖俊、歐陽鶴、玉虎兒、嚴燕兒、萬翠蘋六個俗家弟子,總計一十九人。

十三個玄門弟子,一戰之中死去了三個,餘下了十人,四大護法也變成了三大護法。

張慧龍步入三元殿,見二代弟子中少了三個,心中一陣難過,不由一聲長長歎息。

尚乾露流目四顧,隻見三元殿的黃緞遮幔已然打開,一座丈餘高低神像前麵供著四色鮮果,寶鼎香煙飄飄,氣象甚是莊重。

張慧龍等入殿之後,但聞得三聲鼓響鍾鳴,十一個弟子一齊跪拜地上,江南神乞看到這種莊嚴肅穆的氣氛,不自覺收斂了嬉笑常態,也變得一臉莊嚴。

這時,鐵書生肖俊等六個俗家弟子,也陪著羅寒瑛、餘棲霞、李福、諸坤等進了殿門。

張慧龍帶著萬永滄、勝衛,緊走幾步,到了神案前,恭恭敬敬對著張三豐神像參拜下去,肖俊等也紛紛跟著跪拜下去。

拜畢,又三聲鍾鳴鼓響,兩邊的黃緞遮幔緩緩收合一起,遮住了張三豐的神像。

張慧龍轉過身子對南天叟、尚乾露拱手笑道:“各位請入席,素肴薄酒,但請放量一醉。”

說完話,合掌肅客入座。

武當三老陪著南天叟、尚乾露、雲夢雙俠和一心大師等一桌,肖俊等六人陪著羅寒瑛、餘棲霞、黑羅漢、諸坤等一桌,靜玄帶著十個師兄弟一桌,酒過三巡,肖俊放杯一歎,道:

“可惜秋弟弟掌傷未愈,不能吃酒!”

言下,臉上神色戚然。

南天叟雖被武當三老敬如貴賓,殷殷勸酒,但他臉上始終未露歡愉神色。

尚乾露數杯酒下了肚,豪興勃發,見瘋俠不停喝酒,笑道:“柳老二,咱倆一較酒量如何?”

柳夢台當然高興,這兩個都是江湖上出名的酒鬼,酒量實在大得嚇人,兩個人也不猜拳舉杯對飲,一口氣喝了百杯左右。

嚴燕兒看別人正喝得熱鬧,借機離開了三元殿,剛剛到了殿門口,見一個守值人急急忙忙跑進來,嚴燕兒迎上去,低聲叱道:“你慌慌張張跑什麼?掌門人在三元殿中宴客,你難道不知道嗎?”

別看嚴燕兒人小,在三元觀中輩份卻是不低,三代弟子們見了全得喊聲嚴師叔。

“弟子本知掌門人在宴客,哪裏敢去驚動,隻是觀外來了一青年書生,自稱是肖師伯的朋友,說有要緊的事非同肖師伯麵談不可。”

嚴燕兒眨了兩下大眼睛道:“有這等事,你帶我去看看他。”

當值道人答應一聲,帶著這位小師叔,穿過了三清、純陽兩殿,果然大門裏麵甬道上有四個三代弟子,攔著一個青衣書生。

那青衣人似已等得不耐煩,看樣子就要動手硬闖,嚴燕兒搶幾步迎上去,拱拱手問道:

“朋友貴姓,找我肖師兄有什麼事?”

一邊說話,一邊借機打量人家,隻見那人生得嬌小俊美,膚白如雪,秀眉淡淡,眼凝秋水,眉宇間滿是焦急神色。

青衣人也看了嚴燕兒兩眼,不由暗讚道:武當門下果然都非凡質,不管大小都很俊雅,心裏想著,嘴裏卻答道:“我找肖俊有要事轉告,但非親自見他不可。”聲音柔婉,甚是清脆。

嚴燕兒聽得一皺眉頭,道:“你有事對我說也是一樣,我是他師弟,我們師兄弟情誼骨肉,不分彼此。”

話答得雖然很好聽,但卻不脫孩子氣,隻聽得那青衣人雙頰兩片紅暈,不自覺低頭看著自己全身衣著。

嚴燕兒看他不肯吐露姓名,立時又接道:“你要再不肯告訴我姓名,我就把你攆出去了。”

青衣人一聳兩道秀眉,道:“你怎麼這樣凶呢?鐵書生是不是不願見我?”

說罷,臉色忽變淒然,眼眶裏滿蘊淚水。

嚴燕兒怔了一怔,搖搖頭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來,怎麼會不願見你呢?那麼大的人,怎麼一下子就像要哭的樣子?”

青衣人被他說得大感尷尬,兩頰越發紅得厲害,遮不住眉稍眼角洋溢的歡愉之情,停了一陣才帶著懇求的語氣道:“小兄弟,你帶我去見見他吧!我確有很重要的事對他說,他見了我就知道我是誰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耽誤了!”

嚴燕兒聽他語氣柔和,而且說得又很認真,點點頭道:“好吧!

那你就跟我進去,不過我肖師兄正在陪客人吃喝,你不能亂闖,必須聽我話,讓我把他偷偷地叫出來,你們見麵。”

嚴燕兒轉身帶著那青衣人向後走去,攔擋那青衣人的數個道人,看是小師叔帶著,自是不敢再攔去路。

嚴燕兒把青衣人帶到東廂一間客室中,自己卻又溜回三元殿。

偏巧一桌人別的都在,單單的不見了肖師兄,嚴燕兒心裏一急,跑近萬翠蘋低聲問道:

“蘋姊姊,肖師兄哪裏去了?”

萬翠蘋道:“剛才還在這裏,是不是看雁秋去了?”

嚴燕兒一想可能不錯,便跑到雁秋房中去找肖俊,進門一看,果然不錯,鐵書生正坐在床邊和雁秋談話。此刻羅雁秋的病完全好了一樣,兩人談得正入神,嚴燕兒進了門就叫:

“大師兄,快些,有人找你。”

肖俊一愣問道:“什麼人?哪裏來的?姓什麼?”

嚴燕兒搖著頭,道:“他非見你不說,快走吧!人家等了很久啦。”

肖俊站起來,嚴燕兒跑出了門,一疊聲催著要快,兩個人過了三元殿,嚴燕兒帶肖俊進了那青衣人守候的客室。

肖俊剛進門,那青衣人已一個飛縱躍了過來。

鐵書生一定神,看清來人是誰,心中猛地一震,不覺失聲叫道:“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呢?”

青衣人答道:“我要見你,就跑來了。”

鐵書生急得抓著頭,道:“這怎麼行呢?我師父還不知道這件事……”

那青衣人接道:“我師父也不知道,知道了我就不能活啦!”

肖俊低下頭沉思,一時間答不出話。

嚴燕兒越看越糊塗,不覺走近肖俊身邊,問道:“大師兄,你們是怎麼回事,我越看越不明白了。”

鐵書生正感為難,哪有心情答複嚴燕兒問話。

忽聽客室門外,小乞俠叫道:“你不明白,趁早來問我小要飯的!”說著,大笑而入。

青衣人一見諸坤,立時滿臉羞紅,對著小乞俠福了一福。

小乞俠一把拉著嚴燕兒,笑道:“梅兄,這一揖沒有白作,我已替你打通了不少關節。

瘋師叔和我小要飯的師父都答應全力幫忙,你盡管準備著吧!”

說罷,又回頭對嚴燕兒笑道:“你這小精靈鬼,咱們回三元殿喝酒去,等我喝足了酒,再告訴你。”

拉著嚴燕兒往外就跑。

房裏隻餘下了鐵書生和女扮男裝的梅影仙。

梅影仙見肖俊隻管低頭不說話,心中一陣難過,幽幽問道:“你當真不高興我來見你?”

鐵書生搖搖頭,道:“肖俊並非忘情負義之人,這件事縱然鬧個血染黃沙,我也絕不後悔,大丈夫豈可有愧於天。不過,你這時忽然來此,我一時之間,確實難想出妥當辦法安排你。”

梅影仙無限安慰地笑道:“隻要你不變心就行了,至於我們將來,我也不敢去想。你現在不要為難,我來找你,是有另外的事對你說。”

梅影仙繼道:“我閔師叔和於師叔,以及我們七個師兄妹都來了。雪山派中,到的高人更多,除非有特殊變化,這兩天之內就要對付你們,手段異常毒辣。詳細計劃我不知道,大概是分成二批下手,一批和你們正式挑戰,另一批人放火燒山,先毀去你們根基。

聽說,還有什麼毒物毒獸之類,我聽到這些消息後,心中急得不得了,總覺得來告訴你,才能安心。”

鐵書生猛地上前一步,拉著她一隻手道:“你為我總是冒險,以後千萬不要再如此了。”

梅影仙緩緩說道:“不知為什麼?我現在不隻為你一個人擔心,甚至為你的朋友擔心。”

肖俊隻聽得感情激動的低聲說道:“我要你為我珍重。”

梅影仙抬頭一看,道:“你送我出觀吧!我不能再停留了。”

肖俊送她出了三元觀,互道珍重而別。

鐵書生送走梅影仙之後,再回到三元殿,席尚未散,江南神乞尚乾露正在和瘋俠柳夢台拚量,但見兩個人兩雙手,不停地舉著酒杯,酒杯沾唇,立時若長鯨吸水,一杯酒點滴不存。

尚乾露歎口氣道:“老要飯的一向自鳴酒量無敵,哪知柳老二也是這樣能喝,再要拚下去,我真得醉倒了。”

柳夢台大笑,道:“你不要傷心歎氣,柳老二也到酒足量盡,你要再和我拚,我寧可甘心認輸。”

說罷,推杯離席,大笑著離開了三元殿。

一席酒至此結束。

匆匆時光,轉眼過了三天,羅雁秋身體不但已完全複元,而且較未受傷前精神尤好。

嚴燕兒見雁秋病好之後,一直就和秋哥哥膠在一塊兒,不肯離開,雁秋沒法子,隻得傳他些劍招。

再說,肖俊本想把梅影仙傳來的警訊告訴師父,但又怕師父追問來源,這件事關係很大,鐵書生不願讓師父在這重重危難的時候,再為自己的事傷心費神,那就隻有暫時瞞起真相。

也虧肖俊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對鬆溪真人獻策說,雪山派既約近日中一戰,決不會退到什麼太遠的地方。

武當山峰嶺起伏,幽穀處處,敵人可能就在附近幽穀中隱藏,尤以百回穀一帶,更是深穀盤旋,曲折隱秘,應當留意監視,預作布置,以免為敵人偷襲所逞。

鐵書生一席話,頭頭是道,張慧龍自是嘉勉接納,武當第二代弟子們,除嚴燕兒外共分三組,日以繼夜巡視各處要道,鐵書生心裏有數,自然對百回穀那方麵特別留心。

五六天匆匆過去,仍不見有敵蹤出現,肖俊相信梅影仙決不致騙他,敵人來得愈晚,可能來勢也愈大。

這天晚上月明如晝,碧天如洗,鐵書生帶著歐陽鶴、梁文龍,三個人守在七星峰右側一株高大鬆樹上,眺望敵蹤,大約在二更左右,突然見數裏外,飛起來兩隻流星煙火,直衝霄漢,爆開數點火星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