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此次災難的直接受害者,對於宋軍乃至陳靖元,心中有著濃濃的恨意,卻又敢怒不敢言。
陳靖元擺出一副與民同樂,與民同殤的神情地請這些人坐下之後,高聲說道:“本侯知道你們都心存怨恨。”
這些人哪敢稱是,連連擺手言稱不敢。唯獨幾個文人悶哼幾聲以示不滿與抗議。
陳靖元不以為意,沉聲道:“有怨恨也是正常,但是本侯之前就警告過源山藏大等人,是他們一意孤行,因為他們怕本侯的大軍進駐大阪城後會令自己失去往日呼風喚雨的地位,這才拉著幾十萬東瀛無辜平民一起陪葬。如果真要歸根究底,你們應該恨的是源山藏大,恨得是東瀛兩大幕府,因為他們沒把平民的生命當成一回事。在他們眼中,你們就是貴族的奴隸,隻配被奴役,而無權享受。”
這擲地有聲的話語無形中引起了這些平民代表的共鳴。其中有幾個代表不由自主地點頭附和起陳靖元這個沾滿東瀛人鮮血的儈子手來。
緊接著陳靖元石破天驚地說道:“所以,本侯今天當著你們的麵宣布,從今日起大阪城包括所有被大宋占領的地域,開始施行平均地權政策。”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麵無表情,有個文人問道:“請問大宋都督,什麼叫平均地權?”
陳靖元在酒杯中蘸了些酒水,在桌上畫了一個大圈,然後說道:“這個大圈就是大阪城,而平均地權便是要將大阪城內原先源氏及其黨羽所擁有的山地良田全部平均分給大阪城的平民,實現耕者有其田,百姓全都能吃飽穿暖,從此不再受武士貴族壓迫與奴役。”
隨即看到齋藤秀吉一臉擔憂,又忙解釋道:“當然,在平均地權的前提下,是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隻要是真心實意歸順我大宋的豪紳富戶,他的私有財產是得到保護的。但是,家中的平民奴隸必須給我無條件放還,大宋國不允許存在蓄養奴隸的醜陋惡習。”
齋藤秀吉一抹額頭的虛汗,瞟了眼陳靖元身邊的歸蝶夫人,不滯點頭道:“一定一定,一切便從下官家裏開始做起。”
陳靖元滿意地嗯了一聲,豎起大拇指讚了一番齋藤秀吉的識時務。
與豪紳富戶們采取“富貴均沾”,與平民們的“平均地權”兩大策略是陳靖元深思熟慮,而且參考過後世太平天國起義、還有毛太祖的土地革命。兩者的共同點都是采用過類似或者等同平均地權的這些策略,而且起到的效果是非常顯著的,洪秀全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占下了半壁大清江山,而毛太祖呢?由於後期經營的好,更是一統山河。
這平均地權隻要一深入民心,便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將會席卷整個東瀛。到時候,無需自己帶兵攻打,就怕京都附近的平民都會自發組織起來抵抗天皇和幕府的統治。
古話說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話無論在任何一個國度,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被淘汰。
仿佛被陳靖元的這番言論震撼了,這些平民和窮酸文人代表們一個個怔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有個文人按捺不住,再次問道:“大宋都督真得肯讓貴族們不在蓄養奴隸,讓我們耕者有其田,百姓能吃飽穿暖嗎?”
陳靖元直到這番言論徹底打破了東瀛平民內心的那根底線,斬釘截鐵道:“本侯既然開口,又怎會食言?明日起,本侯便下令各地維持會主持平均地權之事。”
誰知那文人忽然一拜,讚道:“大宋果真乃是仁義禮儀之邦,我等願歸附大宋上國。”
緊接著那些平民代表們紛紛跪下,山呼大宋萬歲。
文廷玉怔怔地看著此情此景,悄然走到陳靖元身邊,耳語道:“廷玉這次是心服口服了。您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陳靖元是知道文廷玉心疼那些無主之田被分給東瀛人。
隨即回敬一句:“過程不重要,錢財也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是否達到了,現在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文廷玉默然點點頭,先拋開東瀛人漢人之分,能讓老百姓吃飽飯,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照陳靖元的行事風格來看,以後的東瀛人能夠十戶存一男丁,已經是潑天之幸了。就拿此次水淹大阪城,近三十萬的大阪人和十七萬的東瀛守兵,竟然硬生生被淹死了二十多萬。這位爺就是個殺星。
過了一會兒,齋藤秀吉才領著這些平民代表們離去。文廷玉也隨後離開回到了自己千挑萬選來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