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成形神格(1 / 2)

“商夫子...... ”

商鶴憶的稱謂自那人的唇中吐出,亦如蛇狩獵前蟄伏嘶吐出的蛇信子,粘膩、濕滑。

“你很敏銳。”女人被她一把推開也不惱怒。

她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繁瑣的衣裙,豔若桃李的眉眼沉下來帶了森然的鬼氣。

“你們乖一點不就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嗎,還是害奴家破戒了啊。”她的聲音逐漸化為一道陌生的男聲。

商鶴憶卻沒有多驚訝。

她所接觸的龐大信息和自身創作者的身份令她比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更深諳套路和反轉。

幾滴反胃引起的生理淚水在眨眼間逼落下去,商鶴憶目光才逐漸聚焦起來,而全身像是被徹底抽幹了力氣,手腳、雙腿一陣陣發軟。

她知道她跑不過的,這個人如果不肯放過她,她連掙紮都不用。

一雙絳色勾著白玉卯珠的金絲宮紗綢緞軟底鞋無聲停在商鶴憶的眼前,鞋尖沾了幾滴殷紅的血漬。

身著女裝的男人素手輕抬起商鶴憶下頜,他連關節都是白嫩纖細的,指尖染著豔色的寇丹,“不求我不要殺你?”

“我求你你會答應嗎?”商鶴憶沒有抵抗的抬起頭去看他。

“或許呢,也許會,也許不會,奴家最討厭臭男人了。”

他動作嬌媚的舔了舔紅唇。

看著商鶴憶下睫沾染的破碎茶色淚珠、溫雅的眉眼,因抬頭被月光侵染得更加徹底的鼻唇。

那裏皆是一片很淺很幽的藍。

“那我求你。”商鶴憶閉眼又睜開,口腔牙齒輕咬上一側的軟肉,直到鐵鏽氣爆在她口腔,從麵上看她沒有絲毫的不情願。

也就僅僅於此了,她沒有更進一步的求生行動。

商鶴憶原本以為她會為了活命而巧舌如簧,滿口胡鄒,放棄尊嚴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什麼的。

尊嚴算什麼。

人活著才有希望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現實她隻是動了動嘴 ……然後聽天由命。

“真是天真的小夫子呢,可惜,要不是你是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對奴家沒有任何的用處,你這樣的夫子我倒想嚐嚐是什麼滋味。”

“而且……奴家現在心情不太好,說說你的遺言吧。”

“你要怎樣會心情好。”商鶴憶動了動指尖。

“不知道,可能等你死了就會好點吧。”

男人笑出聲,他容顏如花一般嬌嫩,聲音清脆、悅耳,比世間任何一名女人都更像女人,“不要害怕,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更何況像你這種螻蟻。”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隱約藍光凝聚的利刃。

“你要決定殺了我嗎?”商鶴憶認真打量過他的臉。

將其記憶下來。

她想,說不定有用,也許她能在僥幸逃脫後去永遠姍姍來遲的官府捐贈自己的拙劣般畫稿,令他們更添一份“功勳”。

也可以“莫欺少年窮。”

在多年後為年輕時的自己報仇,砍下他的頭顱。

可商鶴憶突然就有些情緒低落。

男人其實並不是嫵媚的長相,更多的是妝容的修飾,可他無疑是好看的,是男是女都好看的那種好看。

這樣好看的存在多少是個有點戲份的角色,往往這樣的人早期出現在她的小說裏可能會有著不幸的身世,悲慘的童年,甚至是持續扭曲的遭遇。

她想她可能知道他是誰。

商鶴憶不作什麼不同角度的有罪無罪拉扯論述,她也不是“聖母”發作,她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很沒有意思。

沒有她所喜歡的科技,電子產品,電器產品,沒有空調、冰箱、洗衣機,電腦、電視、遊戲機。

吃穿皆繁瑣,洗漱均不順心。

平日最多的娛樂最多就是下了書齋去茶樓聽個書,聽個小曲,給妹妹們投擲賞錢,亥時便熄燈了,因為沒有更多的娛樂。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月餘。

而她是有可能要這樣持續一輩子的。

商鶴憶求生的欲望突然就下去,她腦子裏浮現出自來熟兄那張飽經風霜的臉。

“對呀。”貌美男人點頭,臉上帶出幾分天真。

“其實,也可以不用殺了我的。”商鶴憶言語帶了幾分隨意,“你是擔心我會說出去什麼?可是其他人的命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我怎麼保證你不會說出去呢。”

商鶴憶麵上露出思考的神情,“什麼都可以,毒藥控製什麼的,這樣我的命就掌握在你手裏,還不用擔心我當個雙麵不粘鍋,哦,就是雙麵細作。”

她講了個很無聊的冷笑話。

“奴家不如現在就要了你的命,以絕後患,奴家是個怕麻煩的人,你又是個能說會寫的夫子,……就算奴家割了你的舌頭,那你不還有雙手可以寫字嗎?”

他語氣越發輕佻,那張姝色的麵容湊過來,唇離商鶴憶的唇很近,遠遠看上去仿佛索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