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為參絕藝祖孫隱韜光 偶訪故舊洛陽驚敵蹤(1 / 3)

宏普大師見仙霞七星劍的八師兄弟走了出來,當即宣了一聲佛號,然後對他八人道:

“仙霞諸位道友,老衲有一不情之請,不知諸位能否見諒?”

仙霞七星劍中的元元子立時恭身答道:“少林、武當雖分佛道,但在武林來講,兩派誼如唇齒,從未分彼此,老前輩德高輩尊,有何訓示,晚輩等斷無不遵之理,老前輩有何教諭,隻管請說是了。”

宏普大師牽著慧兒的手,一手指著仙霞師兄弟,道:“慧兒上前見過幾位道長。”

慧兒方才聽宏普大師口氣,已知此事原出誤會,況且她初見親人,心中心情大為不同,這時一聽宏普大師一說,立時上前施禮相見。

宏普大師待慧兒見過禮之後,才微微笑道:“諸位道友務請不要見罪,這乃是老衲俗家的外孫女,金劍玉俠傅筠的女兒,名叫慧兒,想是諸位見她身份有異,起了疑心,致造成一場誤會,小孫女有得罪之處,老衲代為謝罪了………”說著,垂首合身為禮。

仙霞八位師兄弟,見宏普大師如此,一個個忙不迭的欠身稽首,連稱“不敢”。

宏普大師又接道:“小孩兒家,初涉江湖,年幼無知,他日還請諸位道友看在老衲薄麵上,多加照拂才是。”

仙霞八位道人,連聲應道:“這個自然,老前輩敬請放心就是。”

少林寺掌門人宏仁大師環望了諸人一眼,道:“阿彌陀佛,這真是化幹戈為玉帛,實柔我武林之幸………”頓了頓說道:“昨日聽幾位說關外‘長白七怪’為報令師當年折辱之仇,意欲進關中來,把這擋事應在幾位身上,此事不可不防,據老衲所知,‘長白七怪’實非易與之輩,非是老衲不通情理,怠慢嘉賓,此間之事既完,道兄們還是應以本門榮辱為重,宜早為打算才是。”

元元子躬身答道:“老禪師金玉良言,晚輩們自當遵循,此番來嵩山,原是為傅姑娘而來,現在既知事出誤會,也就不便再多打擾,晚輩們打算去武當一行,向掌門人請示一番,該如何之處再作行止。”

銅?僧了緣和尚也道:“既是如此,小徒明日也回蒲田去了。”

宏仁大師點了點頭,道:“據我宏普師兄所言,武林勢必又將遭遇一番劫運,這長白七怪不獨是為幾位而來,他們還另有陰謀,事關整個武林,到時也絕不能要貴派獨力應付,老衲這裏有我與我師兄聯名的書函一封,煩請幾位麵呈貴派掌門人。”說著從大僧袍袖內,取出一簡,遞交與元元子。

元元子接過函件,躬身說道:“晚輩等準備即刻動身,就此拜別。”說罷,領著七位師弟恭恭敬敬向宏仁、宏普大師行了禮,緩緩退出。

宏仁大師道:“請恕老衲不遠送了,了緣可代我伴送一程。”

元元子師兄弟八人,與銅?僧了緣和尚離開少林寺,分道而行,一往武當,一返蒲田不提。

宏普大師意外地見到外孫女,心中更是快樂之至,對她在武學上,能獲得黃山三友的“千愚書生”所留“飛虎寶-”這種緣遇,更是覺得十分難得,但是宏普大師覺得慧兒所學,雖然已具威力,卻依然未能窺得其中奧秘,所以有一日,宏普大師對她說:“慧兒,你雖以緣遇,得到‘千愚書生’的寶-,若以你目下的武藝而論,在江湖上,已不是一般武師可比,不過,既然你有這等巧遇,自不能辜負這本寶-得來非易,我看了這本寶-,雖然不能完全解得其中妙處,但也所差無幾,是以,我打算帶你返杭州西湖韜光寺去,指引你好好勤練些時。”

慧兒聽得心裏似驚似喜,眨了眨星目沉吟了一下,道:“那麼………哥哥………”

宏普大師笑道:“傻孩子,你哥哥有他師父照應,又有你陸伯父和方三叔相伴,你還用不放心嗎?”說著頓了頓,又道:“武林道上,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有事,你趁這個時期,勤下功夫,學一點真學實藝,說不得………”他說到此處,歎了一口氣,倏而不言。

慧兒望著宏普大師,道:“怎麼啦!公公,你怎麼不說了呢?”

宏普大師,微微的又歎了口氣,道:“況且你們身負血仇,縱然不能手刃親仇,但防身還是要緊,所以,我想趁這段日子,帶你回韜光寺去。”

慧兒一聽,秀麵上泛起一絲淒戚之色,低聲應道:“好,我願先跟公公到西湖去。”

宏普大師慈祥的點了點頭,道:“那麼咱們明天就動身,你說好不好?”

慧兒應道:“好,明天就走。”

次日,宏普大師,又與宏仁大師密談了一陣,這才略略收拾芒鞋、衲衣,帶著慧兒,離開少林寺,往杭州韜光寺,指點慧兒研習“飛虎寶-”上所錄的絕藝。暫且按下不提。

且說傅玉琪與眾人離開洞庭八義山莊之後,因聽說妹妹已離開泰山紅葉穀,下山尋訪自己,心中甚是放心不下,所以暫時不轉返黃山,打算踏入江湖,尋找慧兒。

“聖手醫隱”陸天霖與“金翅大鵬”方雲飛,也覺著不大放心,所以就要伴著傅玉琪,同入江湖。

三人曾返回鬆竹坪一趟,也未曾多事逗留,第三日,便又上路,經過一番磋商,最後還是“聖手醫隱”陸天霖,拿定主意,他認為“東嶽散人”唐一民,既放心讓慧兒挾藝下山,那慧兒手底下的功夫,必定說得過去,她既然踏入江湖,定然會顯露出來,天下沒有紙能包得住火的,尤其江湖之上,如若有什麼新人崛起,更是不脛而走,傳揚得極為快速,慧兒此番既是為著尋找琪兒與自己前來,那麼少不得要在河南境內露麵,所以“聖手醫隱”打算前去洛陽,到洛陽幾家鏢局,向熟朋友打聽打聽,可有什麼跡象沒有?

“金翅大鵬”方雲飛,對義兄一向是敬愛有加,真是說什麼依什麼,陸天霖要到洛陽,他自無異議。

傅玉琪自己初入江湖,一切也自然要聽從義伯的指示,是以,三個人在一番磋商之後,便決定取道洛陽。

三個人過唐河,經南陽,橫越伏生山,再轉宜陽,不消多日,便已到達洛陽。

洛陽乃是有名的古都,又是豫州的重鎮,不但人文薈萃,更且萬商雲集。

三人進城之後,“聖手醫隱”陸天霖,對著二人道:“我雖許久未到此地,但熟人定然不少,不過此番我等來此,還是不要太過顯眼,不妨先找一家僻靜的店家住下,待傍晚時分,再出去看一兩位友好,也還不遲。”

“金翅大鵬”方雲飛與傅玉琪二人自然毫無異見,三人當即順著南門一條僻靜街道,走了一段,選了一家不太龐雜的客棧住下,直到太陽偏西之後,用過晚飯,才上街而去。

洛陽城西,有一座古刹,名曰禪虛寺,寺前就是大校場,一般人也稱它為武場。

這演武場原是當年考選武生騎射,操兵之用,占地極是廣闊,也正因為這演武場地方廣闊,所以開設鏢局的,都選了這塊地點為的是利用這廣場停歇車馬,所以這周圍附近,全是開設的鏢行鏢局,既然鏢局林立,少不得酒樓飯館,旅社、客棧也就應運而興,是以這塊地方,甚是熱鬧,尤其是天將傍晚,過往落店之人更多,這裏反而更顯得喧鬧。

“聖手醫隱”領著義弟方雲飛,和傅玉琪二人,拜訪了兩處武林舊友,相談之下,卻並未聽到有什麼可疑的少女,闖進河南境內。不過聽說嵩山少林寺,對玩山朝廟的客人,已加了幾條嚴格的規限。

嵩山少林寺對遊山之人,加以規限,是多年來未曾有過之事,這將隱示出江湖上的風險,但,這情勢,卻不是三人目前所關心的,所以“聖手醫隱”陸天霖,隻有重重拜托,請他們代為留意,如有消息,隨時連絡。

三人辭出之後,陸天霖在前,“金翅大鵬”方雲飛走在“聖手醫隱”左首,傅玉琪則跟在二人身後,三人穿越過演武場,由北向南走去。

這時,已是萬家燈火,但因這一帶都是酒樓客棧,這辰光正上夜市,來往的行人甚多。

正行間,“金翅大鵬”方雲飛,陡然一楞,身子往裏一斜,一伸右手,扯了扯陸天霖的左邊衣袖。

“聖手醫隱”經曆何等豐富,一覺衣袖被方雲飛拖扯,就知義弟發覺什麼可疑之事,忙的默然轉頭瞧著方雲飛。

“金翅大鵬”方雲飛,也不說話,隻用眼色朝著左邊一家客棧門前,瞟了一眼。

“聖手醫隱”陸天霖,轉眼瞧去,隻見那家“福賓老店”裏麵正緩緩地走出兩個人來,前麵一個,乃是一黑袍老者,瘦骨嶙峋,臉上一種青灰之色,八字眉,一雙半閉半睜的三角眼,幾根花白稀疏胡子,頭上卻挽了個道髻。

陸天霖一見這老者,心裏不由一震,暗道:奇了,他怎麼來到洛陽了呢?

原來這老者,正是“金翅大鵬”方雲飛,當年在黃山迷途山穀,所遇之人,後來“聖手醫隱”為找“虯髯神判”,在山中又遇見此黑袍老者與一紅衣少婦雙鬥“虯髯神判”,由方雲飛偷聽他二人所說話中看來,此人正是佛心島主艾正武的手下。這時,在洛陽相遇,任陸天霖如何老練,沉著,也不得不暗暗一震。

再看後麵一人,也有六十歲左右,生得身軀奇偉,滿腮虯髯,如若不是他身材較“虯髯神判”略矮,與那滿臉凶殺之氣及年紀較長之外,乍看之下,幾與“虯髯神判”彷佛。

“聖手醫隱”陸天霖與“金翅大鵬”方雲飛,驟見這黑袍老者出現,原是猝然突發之事,心中雖不免一震,但隨即也就平靜下來,二人心裏知道,自己雖見過他,而黑袍老者卻並未見過自己,即是相遇,來人也是無法識得自己,心念一動,也就不再避回,隻轉身對傅玉琪,道:“洛陽乃河南大鎮,是藏龍臥虎之地,咱們言行之間,不妨謹慎一二,免得招來無謂麻煩。”說話時,人卻注意著黑袍老者的行向。

那黑袍老者和那虯髯奇偉老者,出了“福賓老店”向東走去。

“聖手醫隱”與方雲飛交換了一個眼色,也緩緩地折向東麵,隨在二人身後走去。

走了約有二十多家門麵,來到一家酒店前,門口有兩個中年大漢,上前施禮招呼,樣子甚是恭敬。

那黑袍老者的行動,似是甚為小心,在剛要跨步進門之際,竟忽回頭張望了一下。

以“金翅大鵬”方雲飛原想跟進去看看,但“聖手醫隱”陸天霖比較深算,他認為非在必要之時,自己還是不在來人麵前現露為上,如今既知來人下榻在“禮賓老店”,估計他們一時也不至於就走,今夜不妨來暗中查探一番,這時就不如先返住處,暫事休息。

傅玉琪雖然知道他二人已有發現,卻未料到來人跟自己有一段關係,況且義伯再三囑咐這洛陽城乃是龍蛇雜處之地,言行切不可大意,再說同行二人乃是自己父親的生死之交,自己身為晚輩,自不能亂相詢問,是以,隻得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後。

三人返回客棧,“聖手醫隱”對傅玉琪,道:“琪兒,方才情形,諒你也已看出,非是我不明告於你,隻是事情尚不須要你知道,所以沒有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