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歸之始(下)(2 / 2)

張玄齡琢磨了一番,才慢吞吞地道:“翀哥,那日你我重逢之時說的話,是何意思?”

張翀心裏曉得張玄齡的猶豫,便收了不正經的樣子,正色道:“阿羯,你並不需要試探我,若我不是真心,我便不需要在你流放北荒之時為你部署一切。”

張翀很是聰明,羯是張玄齡在家中長輩和兄弟所稱的親近的名,如今原來慈愛的長輩和兄弟都已經入了土,除了張翀再無人會喚起這個名兒來,張翀這一聲阿羯,叫的張玄齡心裏一陣恍惚,似乎想起了兒時的往事。

張翀見張玄齡精神有了鬆懈,便又說道:“我想幫你在張家站穩腳跟,並想幫你掌握張家的實權,並不是沒有私心的,我這般做不過是和你的一個交易,我幫你,是希望等你功成之時,能為了我起戈北伐濠州張氏,為我族人報仇雪恨。”

張玄齡聽後,皺了眉頭,便問道:“你如何相中了我?據我所知你所交好的人中,並非隻有我一個有繼承權?”

張翀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雙眼緊盯著張玄齡的雙眼,一字一句緩緩道:“但你卻是唯一一個有著拓疆寬域誌向的人。”張翀頓了頓又道:“作為分支,我並不知道本家到底有著怎樣的秘辛,使得誕城張氏這一脈雖古老卻默默無聞的原因是為何,但是我知道你骨子裏流淌著的野心,會讓你衝破這層傳統的束縛。所以,我選擇了你。”

張玄齡啞然,心裏有些心虛,他是有野心,他作為家中的次子,上頭有大哥張玄啟,繼承權自然是落不到他手裏,後來被張玄啟送到了北荒,在冰雪封山,終年都不會化開的寒冷的地方,張玄齡嚐過了他目前最苦的生活,也就是在那裏讓張玄齡開始對權力產生了渴求,渴求著強大,這讓張玄齡明白隻有擁有了這些他才可以擺脫被人擺布欺壓的生活,但張玄齡自認為自己掩藏的很好,此時卻被張翀一針見血的指出來,這種藏在心底深處最見不得人的小秘密被人挖了出來,並攤在青天白日之下,這多少都讓張玄齡有些尷尬。但張玄齡很快便平複了心情,繼續追問道:“可是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也不是完全沒有取得繼承權的機會,你是可以取我而代之的,你自己北伐豈不是更穩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就不怕我食言毀諾?”

張翀見張玄齡雖因心事被道破而尷尬萬分,卻並沒有失了分寸,而是依舊謹慎的盤問著自己,心裏不由對張玄齡讚許了幾分。當聽到張玄齡的話後,張翀便誠實的回道:“我並不打算花費這麼多年,去謀一個對我來說幾率不大的位置,這個位置的責任我承擔不了,也不想承擔.”張翀本還想說明,但轉念一想一下子說的太多反倒會讓張玄齡暈乎,便忙止住了,話鋒一轉道:“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阿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