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新生側目,但無人說什麼。坐在桌子後麵的老師打量他,“是你嗎?”

男子忙回答:“不不,我替張留根辦報到手續。”

“對不起,新生必須自己來報到,請按順序排隊。”老師說著,向後麵的人伸出手,索要錄取通知書等相關證件。

中年男子隻好悻悻地退出來。

後麵隊伍中排著的正是沙園園的父母,聽見這話,隻好把一切證件交給沙園園,“園園,不讓代辦,那你自己辦吧。東西拿好了。”說著,將沙園園的證件遞給她,卻仍一邊一個站在沙園園身邊。沙園園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站在隊裏很是顯眼。

中年男子對著樹下的胖青年叫了聲:“留根啊,得你自己來啊。”

坐在樹下折疊椅上的張留根懶洋洋地站起來。

丁自傑站在樹下,打量著校園,並不急著去排隊報到。

另一邊,田新月也排進了報到的隊伍中。

新生報到完,下一個程序是去交學費、住宿費等。

沙園園的父親正在交款。沙母在旁對園園說:“園園,今晚我和你一塊睡宿舍。”

園園皺眉,“不要了,媽,學校也不允許的。”

沙母說:“你第一次離開家,媽媽不放心你。”

旁邊一個學生笑了起來,“阿姨,你女兒上的是大學,不是托兒所。”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沙園園無地自容地說:“媽,你別說了。”

沙母看著眾人,對園園歎了口氣:“這孩子!”

“田新月,你可以去交費了。”老師給田新月辦完報到登記後說道。

田新月答應了一聲:“哎,謝謝老師。”說完卻看著交費處,踟躕不前。

這時張留根正拿出大把的百元大鈔,向交款處走來。田新月瞅著他,眼中流露出?慕。

繳完費後就可以把行李送到宿舍去了,覺得丟臉的沙園園提著行李,不理後麵的父母,快步走在校園路上。

沙家父母在後急追著。母親氣喘籲籲地叫她:“慢點,園園,你慢點!”

父親舉著一張紙對照著周圍的地形,“到了,到了,就是這座四號樓。”

沙園園把行李往地下一放,靠在樹上,緊閉雙目。

母親趕過來,給女兒擦汗,“園園,走那麼急幹嗎?你看,滿頭的汗。”

父親打開一瓶飲料送到沙園園手上,對妻子說:“學校不讓住,我們到附近看看能不能租到房子?我回去給你請假,你先住一段時間?”

沙園園受不了地大叫了起來:“哎呀!你們一定要讓我剛進學校,就成了大家的笑柄嗎?”說完,跑進了宿舍。

父母無奈地對視,提起行李跟上女兒。

沙園園一家三口到宿舍一看,其他人都還沒來。

一語不發的沙園園放下行李,悶頭坐在一邊。沙母親自給她鋪床;沙父忙著給她整理書桌,接台燈和床頭燈的電線。

沙父邊忙邊說:“園園,你記住,晚上起來,先開這個床頭燈,這房子這麼擠,小心讓電線啊什麼的絆著。”

沙母接口:“對啦,晚上不要起來,我們馬上到外麵去給她買個痰盂。”

父親又接著說:“唔,家裏再怎麼想也是不周全的,再看看還缺什麼,一起上街去買。”

沙園園忍無可忍,叫了起來:“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好吧?我自己能行。”

這時候,在校園內新生報到處,田新月還在踟躕不前。而她旁邊的王寶也猶豫地看著前麵的同學和他們大把大把遞出去的錢,再看看自己手裏一把零散的鈔票,向後縮了下身子。

丁自傑已經辦完報到手續,走來交款,他拿出許多零錢點著,總算湊夠了錢,交給老師。

邊上,一位精幹的中年老師拿起丁自傑的錄取通知書看,“丁自傑同學,你從山區來?”

丁自傑點頭,“嗯。”

“噢,有困難可以到那邊去申請助學金,或者……”老師的話還沒講完,就有人叫他。

“趙主任,有人找。”

趙主任回道:“噢,我就來。”又轉回來對丁自傑說:“就在那邊,你自己去吧。”

丁自傑點頭,“謝謝老師!”

“不用謝!”趙主任說完,便離去了。

丁自傑朝勤工助學申請處走去。

田新月看著這一切,終於鼓足勇氣走向交費處,掏出一些錢來,“老師,這是學費,我能不能免交住宿費,回家住?”

老師麵無表情地回答:“學院規定,學生一律住校。”

田新月又解釋:“我……我的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