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來到方家老宅,開門的管家一眼認出了他。
“師娘不曾回來麼?”林銳急忙問。
“沒有。”管家回答得遲緩,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奇怪了,師傅拳館開張,師娘說想第一時間回來拜拜祖墳,也讓師公在九泉之下得些欣慰。昨日早早出發的,按理昨日傍晚就應該到了啊?”說完,林銳一臉的焦急疑惑。
“這樣啊,我去跟鄉親們說說,讓大夥出城找找看看。”管家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方久為人仗義,平日裏教大夥一些拳腳功夫。這功夫對大夥來說大有益處,平日裏出城經常遭到土匪劫道,大夥會些拳腳功夫後結伴出城,就再沒受土匪欺負過。大夥很是敬仰方久,今日方家出了事。大夥四下相告,很快韓城的青年男子相繼出城找尋,隻留下老弱婦幼看家。林銳匆忙中跟著大夥往城外走,無意間看到一個小女孩在路邊拿著一條手帕。這手帕上繡著三朵梅花,林銳一下子愣住又一下子來到小孩身邊。他拿起手帕仔細端詳,表情凝重,臉上烏雲密布。他有預感,大事不妙。
“手帕哪裏來的?”林銳問道。
“昨天傍晚城外路上撿到的。”小女孩說。
林銳拿著手帕沒有歸還,出了城。正值上午,大夥頂著烈日往城外走,朝著趙衝他們來的方向找尋。
遠處,林子裏的趙衝嘴唇發白,背著不足六個月的方敬遠。他看到城外一下子出現了許多百姓,如釋重負。而後,趙衝在人群發現了林銳。趙衝艱難的走出林子,朝他們走去。在林銳的眼裏,趙大哥的身影是那麼的熟悉。林銳一眼就認出了身受重傷的趙衝,拚了命得跑過去,大夥中似乎有些人也認出了趙衝,也緊跟林銳跑了起來。
趙衝沒有力氣說話了,他隻感覺渾身滾燙。林銳小心解下趙衝身後背著的敬遠,他那麼小睡得那麼安詳。兩個年輕人攙扶著趙衝,其他人紛雜的議論著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我來背趙大哥。”說話的人正是項鋒。
蕭平章獨自一人在客棧作畫,絲毫不對外麵的事情關心。他並不知道為自己打刀的項鋒已經出了城,但他似乎也並不擔心項鋒不能如期交付。桌上的畫,已經有了雛形,畫的是一幫趕路的人馬,一個略年長的車夫,一個英姿颯爽的年輕人,六名統一裝束的隨從護衛,車上坐著什麼人從畫中看不出來。但是,他很快在車夫身後,畫上了一塊露出來的手帕,手帕上繡著三朵梅花,三朵紅色的梅花。
趙衝被鄉親百姓送回方宅,林銳安排郎中救治,嬰兒方敬遠此時被一名正值哺乳期的婦女喂著,方敬遠大口吮吸著。這場劫難對他而言算不算是結束,沒人知道。外麵烈日炎炎,但刹那間來了大片烏雲,風起雨下。方宅院子裏占滿了人,都不願離去。
雨來得快,停得也快。一隻信鴿從方宅飛出,飛過鐵匠鋪項鋒的視野。項鋒獨自坐在鋪子裏看著天空,他在回想今天來店裏的人。他不認識這蕭平章,但認得他帶來的刀。他不自覺的把蕭平章和方家今天發生的事聯係起來,因為平日都好好的,來店裏的都是熟客,今天這蕭平章一來,而後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