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娘,幹爹,幹娘,幹爹。。。”
聲聲清脆的兒音入耳,空靈悠遠,我瞬間驚醒。
一怔之間發覺躺在床上的自己渾身是汗,而身旁空空如也,哪裏還有王淵和鬼嬰?
順著強烈的感覺,我起身來到了外麵的偏院。
昏暗的燈光下人影綽綽,霧氣蒸騰。那乳白色的霧中似有一個白胖的嬰兒般,我感覺自己雙眼發澀,迷迷糊糊間竟看不真切。
這一切,我隻覺得似一團亂麻般理不清,道不明。重重迷霧愈來愈厚,謎團越來越多。
又是一道刺眼的光閃過,霧氣似乎逐漸散去。
我定睛一看,孫大師和王淵一身黑衣站定,他們麵前有著一具一米左右的棺材,而棺材裏站著鬼嬰,此時它正張嘴吞下了那最後一點霧氣後滿足地咂了咂嘴。
我搖搖頭,盯著王淵。努力想看清他在做什麼。
“幹娘”。一聲驚呼傳來,我身體一沉,卻發現是鬼嬰撲在了我的身上。
它肉嘟嘟的手緊緊抱著我,同樣蒼白的嘴巴在我臉上親了兩口,隻是我感覺現在的它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冰冷了。
“琳琳”。我扭身,王淵站在不遠處看著我一臉的平靜。
起風了。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風也吹起了他黑色的襯衫,“啪”一聲頭頂樹上掉下來一隻小鳥。
那小鳥已然沒有了生氣。就這樣幹癟的躺在我的腳旁邊。
我看了看棺材邊的孫大師,又看了看王淵,忽然心裏明白了什麼。
鬼嬰看著地上的小鳥忽然變得麵目猙獰,它咧起嘴開始咆哮,身上鼓足了勁兒拚命想要掙脫我。
孫大師走了過來,撿起那隻似乎還未完全孵化的小鳥,對它吹了口氣,捧起它往前一扔,那小鳥竟然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如你所見,它現在雖然暫時有了元神,但邪性未除,所以元神尚未穩固。如果明天晚上十二點醒來那就好,如果不能,我們這一切就隻能算是前功盡棄,那隻有聽天由命了。”
孫大師摸了摸鬼嬰的頭,它似乎漸漸安靜了下來。接著就像被預言了一般像是困了,耷拉著眼皮蜷縮在我懷中。
我在孫大師的引導中把鬼嬰放在了特製的床上。他跟我說了鬼嬰這段時間的種種事跡。
我這才知道,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孫大師一直帶著它,受人之托去尋找元靈助它返陽。
之後如若鬼嬰醒來後該怎樣馴化,怎樣讓它變得和正常人一樣,這些我都是聽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受人之托是受誰之托。
。。。
田裏的青蛙又已經叫了許久了,看看手機已經夜裏十二點了,我來來回回看了鬼嬰好多次,可它卻躺著毫無醒來的跡象。
孫大師看著我冒著冷汗的臉頓了頓,又歎了幾次氣扭身出去了,回來手上拿了一個小瓶子。
他把鬼嬰扶坐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詞,一會兒出現了一道刺目的光使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拿著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的小瓶子就開始喂它,又過了好一會兒鬼嬰終於睜開了眼睛。
“現在我把它還給你。這位媽媽,給孩子取個名字吧。”孫大師臉色有些蒼白,但笑著看長舒了一口氣的我和王淵。
“幹娘,抱”它一骨碌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輕聲喚我。
我像是在夢中,木然地抱起它出了門,發現旁邊又是一片乳白色的霧。
孫大師呼喚王淵的聲音傳來,在王淵若有所思的眼光中我似乎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
我蹲了下來,看著它白嫩的臉蛋,意識深處似乎突然出現了李宛的影子,她笑著朝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