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飲恨(3 / 3)

院裏駱薈和依美還有伊萊早讓人搬了凳來坐下,一旁站了兩個丫頭,手中各拿著一根手腕粗的長棍。

夏紫荊一見這陣勢,越發慌了,叫道:“你們想幹什麼?!快放了我!我懷的是三爺的種!”

“哼!不要臉的嗟貨!你還鬼嚎,三爺早回來了!”駱薈冷笑道,“他才不理你這娼婦!”

“不,我不信!我要見三爺!他不可能不理我的!”夏紫荊哭喊:“叫他來見我!我們當麵說清楚!……”

“你還是實實在在說出那人是誰,別在汙蔑我三哥了。”依美勸道。

“哈哈!誰?!就是他!就是他!!”夏紫荊歇斯底裏地叫。,

駱薈冷道:“給我按在地上,打到她服為止!”

“是!”幾個婆子就把她推dao在地,拿了兩丫頭手上的棍子就往她身上招呼。

“啊!啊——”夏紫荊痛苦地呻吟道,但仍哭罵:“你們這群該死的畜牲!竟不讓他來見我!狗娘養的!啊——沒良心的賤貨!……”

駱薈越聽越怒,叫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兩個婆子手上越發加勁,看似竟把人往死裏打。依美早別開了臉不忍再看。聽得她的罵話,仿佛是在罵自己一般難受。隻聽伊萊勸道:“夏姨太,你就別鬥這個氣了,好好兒的說出來吧,這男人不值得你這般護著。”

“我說,我說!”夏紫荊瘋了地叫:“是左健義的!你守夜時我就和他在老太爺棺前野著,像狗一樣!左家出的種比狗還賤!”

“什麼?!”駱薈猛地站起來,氣得雙眼冒火。咬牙道:“這蹄子汙了一個又一個,說不準待會兒把二爺也罵進去!用力地打,給往死裏打!!”

“啊!哼,雜種!狗屁!……”夏紫荊的聲音越來越弱,終於沒了聲音。依美看時,不知何時她下體早滲出一大灘暗紅的鮮血,混身都血跡斑斑的,人早沒了動靜。因見婆子還不停手,起身對駱薈道:“大嫂,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時可稱了她的意了。”

駱薈點頭道:“沒的事,我原知道她亂講。”

“是呀,大嫂能這樣想就好了。”依美放下心來。

“都沒再打了!”伊萊起身道:“大嫂,你看——”

她話沒完,駱薈猛地回頭:“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叫我大嫂!”

“……”伊萊驚恐地垂下頭,淚水一湧而出。

“打夠了就從後門扔出去,別讓她死在左家裏!”駱薈說完,就領著兩丫頭走了。

待駱薈走遠,依美方道:“夠了,停下吧。看還有氣沒有?”

婆子扔了木棍,在夏紫荊鼻孔前探了探:“呀,姑娘,這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快拖了出去找個大夫來瞧瞧,可別真鬧出人命來了!”依美急道。

“是。”兩個婆子拖著夏紫荊如棉絮一樣的身子出了後門,隻到偏僻無人處把她扔下就回去了。卻與依美說扔到大夫家許了些銀子讓他看顧才回來的。於是又到帳房支了三兩銀子花差。

可憐夏紫荊十七歲進左家,陪著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過了六年姨太太的生活,隻因偷著一點快活,死時連棺材也沒一口!

幸而後來小杜找到了她的屍體,用一草席裹著在村外埋了,總比給野狗裹腹好許多!

自此左家在桐和落戶第二代的人已全不在,左健義自尤雨煙離開後再沒心思去管事,隻一心一意呆在家裏陪著駱薈,哄哄孩子。左櫻仫是長子滴孫,順理成章地成為左家的當家人。也成了在桐和裏最能說得上話的“左三老爺”!

左依美也不再多想,她也不希望二哥左俊彥會有一天回桐和來,收拾了心思盡心盡力地幫忙打理左家的內務,這是左家世世代代的家業,這是父親的心血。這樣一想,倒也清心寡欲了;而且家裏人,上至櫻仫、健義、駱薈等主子,下至阿妹、小杜、小青等下人都對她很好,依美過得也挺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