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友軍火力(5)(2 / 3)

“抱歉,恐怕我這次真的幫不上什麼忙。”魯迪斯搖搖頭說,“墨菲被起訴的時候我正在前線,等我回國之後這件事早已平息。我對他的了解還停留在同在弗戈森諾讀書的時候,我隻記得他的忠誠與善良,以及那時候他還對報效這個國家懷有滿腔熱情。”

鄧肯知道魯迪斯說的是實話,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有所隱瞞。鄧肯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魯迪斯上尉,請相信有些時候我跟你是一樣的,我們總是一樣不願意接受很多事情……比如對離去的戰友或者逝去的時光。可我們以為的,未必就真的像我們想的那樣。而那些不如人所願的大多數,才是名為現實的存在。

……我不覺得身為軍人就該摒棄掉所有感情,我們不是機器,我們也有愛憎。感情用事這種行為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但隻要我們還穿著這身製服一天,那麼換到我們身上就不行,因為我們所犯下的任何一點錯誤都很有可能致命。”

魯迪斯用湛藍色的眼睛看著難得說了這麼多話的鄧肯,眼神一如既往地溫和與平靜,許久之後金發的飛行員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在鄧肯聽來卻有著一點隱忍的悲傷。

“如果說我迄今為止的人生中做過什麼事情令自己永遠無法原諒……那就是我曾經對自己的朋友掏出了槍。”

位於S-AF基地西北角有家名為“Vorbei”的酒吧,規模不大,每天從傍晚營業至淩晨,來這兒消遣的大多是S-AF的軍官。酒吧的老板傳說以前也是個飛行員,不過基本不怎麼露過麵,酒吧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他的侄女掌管。

時值晚上十一點,還未歸宿或者回家的軍官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卡座,一邊喝酒一邊對正在舞池裏與姑娘們一起跳著舞的同僚們大聲起哄。距離他們很遠的吧台前,有個人背對著門口孤身坐在一邊。兩條長腿自然地垂下,雙腳蹬在木質吧椅的底座上,黑色的軍靴上一塵不染。他把灰色的軍用夾克脫在一邊,用貝雷帽壓在上麵,上身隻穿著一件挽起袖子的白襯衫。

示意酒保給自己續杯的金發青年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之後去夾克口袋裏摸打火機。

這時一隻拿著打火機的手從側麵伸了過來,點燃了青年嘴裏的煙。

“謝了。”青年轉過頭,看著在自己身邊坐下的人微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但願我沒有打擾到你夜間獨斟的樂趣,上尉。”鄧肯用手敲了下桌麵,對酒保說,“跟他的一樣。”

魯迪斯用夾著煙的左手端起酒杯,冰塊在玻璃杯中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原本以為中校是個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是嗎,不過今晚我就不追究我在你們心中到底是個怎樣的形象了,我隻知道自己偶爾也會有想找個人一起喝喝酒的時候。”鄧肯喝了口酒後咂舌道,“真看不出來,你竟然能喝得下這麼烈的酒。”

“都是在曾經的聯隊裏養成的習慣。”魯迪斯笑笑,“那時候大家有什麼酒都跟著喝,久而久之就被他們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非烈酒不能入喉。”

鄧肯看了魯迪斯一眼,他知道許多有關魯迪斯曾經所在聯隊的事情,但是他一件都不想在今天晚上說,大概當事人也沒有這個意思。

魯迪斯示意酒保過來給鄧肯換杯淡一點的酒水,被鄧肯製止了。

“真是瞧不起人啊,這種程度還不能把我怎麼樣。”說著鄧肯把杯中剩餘的金黃色液體一飲而盡,又再度讓酒保給自己續杯。

“這個酒吧開了有十多年了,我來S-AF服役的時候就在。”鄧肯看了一眼遠處舞池裏盡情歡鬧的人,“剛開始我每次飛行結束都會來這裏,那時候這裏有一種他們自調的雞尾酒,叫做‘Vorbei’,嗯,就是跟他們的店名一樣,後來停止供應了……不知為什麼,今晚突然有點想再喝一次。”

金發年輕人看著自己杯子中逐漸融化的冰塊,沒有說話。燃著的煙就夾在他的手指間,煙頭的光火明明滅滅。

“中校,如果您今晚來找我是為了下午的事……”過了一會兒,魯迪斯開口道。

“如果是繼續來說那件事就不行嗎?”鄧肯反問道。

年輕的王牌飛行員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鄧肯看向魯迪斯的眼神裏有一點責怪,因為他全然誤解了自己的話。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你還不能真正算是我的兵,但從你來到S-AF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當做是跟雷鳥聯隊裏其他弟兄們一樣的人了。”鄧肯慢慢地說,“我們每個人從軍的理由與經曆或許都不盡相同,但這些年來,或多或少還是有著一些相似的經曆甚至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