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張狂真凶(2)(1 / 2)

他很鄭重其事地對李仲平說:“走一趟我就明白了偷東西的竅門兒,告訴你李伯伯,早晨大雜院裏沒什麼人,老人去遛早,大人去上班,小孩去上學和上幼兒園,在家的不是上中班的就是有病有殘的,要不就是上夜班在家裏睡大覺的。瞧準了這種機會偷竊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別人也不會懷疑到我。”李仲平很驚訝,暗暗叫苦。馮傑這番言論稱得上是很專業的小偷。

“李伯伯,不瞞您說,現在電視裏演的小偷都沒我這水平高,嗬嗬……”他揚揚得意,笑得李仲平心痛。

有一段時間馮傑好幾天沒出門,趙凡和肖翔他們找他他也不搭理,他對趙凡說:“去去去,沒勁,我還要複習功課呢。”他們悻悻地走了。他在屋裏好像是在冥思苦想,又像是很認真地學習。突然有一天他突發奇想:警察破案有那麼神嗎?連我偷人家東西都逮不著,一群廢物。看來,得幹點兒刺激的大案子才有意思。

他把智慧用在了與警察對抗中。

他繼續對李仲平說:“您問我平時除了看書學習以外,業餘時間最喜歡幹什麼。我最愛看電視劇中的武打、槍戰和破案片子,經常琢磨劇情的發展變化。不知怎麼,現在的電視劇吧,沒真的,演得太假了,尤其是那個《重案緝捕隊》,可假了,片子沒演完我就知道結尾了。我爸爸還說我:‘你懂什麼,片子裏演的都是這些年裏發生的真實案例,經過改編加工描寫的。’我說:‘我不信,太牛氣了,各種各樣的案子都讓這幾個警察破了,他們有這麼神嗎?’我想,片子裏的壞人都是結夥作案,而且都特別傻,在有監視器的情況下還不注意自己的指紋和腳印。要是我自己一個人幹,絕不帶同夥,也不會跟別人講,作案要戴手套,鞋子上應該套上塑料袋,還應該注意自己的頭發、身上的紙屑、手絹等都不能掉在現場,給警察留下痕跡。所以,到我作案的時候,我才找了一個熟悉的人家去作案。我想,誰也不會想到是我幹的,警察就破不了案子。”李仲平聽到這裏心想,一定是他的“自信”害了他。誰能想到他日常中琢磨的淨是殺人越貨的勾當!他父母沒有想到,學校更沒有想到,連我這個片兒警也沒有想到。他跟正常人一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就在他殺完人後的幾分鍾,他還在家裏裝模作樣地寫作業,父母回家的時候他還嬉皮笑臉地說笑。

他之所以選擇被害人曲娣家作案,是因為他家和曲娣家是老鄰居,他說:“曲阿姨又是我媽的同事,知根知底。”他繼續順著李仲平的問題回答說:“我為什麼要害死曲阿姨?其實我和她根本就沒有什麼仇恨,隻是覺得曲阿姨是我想下手的人,也是好下手的人,她也是該死的人。我覺得她活著沒有什麼意義,她不是個好媽媽,比我媽差遠啦!我就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本事,我就是想作個真案子來看看你們警察到底有多大本事,是不是像電視劇演得那樣牛!”李仲平無語,眼前的馮傑本該是一個聰明機靈的純真少年,卻被有形或無形的毒素熏染滋養,蛻變成一個可怕的殺人妄想狂。他一旦有了犯罪的心,就情不自禁地加以實施印證他的所謂“能力”。

他模仿影視片兒中的情節,從家中帶上作案工具來到曲娣家,當時曲娣正在廚房裏洗衣服。他敲開曲娣家的門,當曲娣開門看見背著書包的馮傑時,馮傑像過去一樣嘴巴又乖又甜地喊了一聲“曲姨”,他佯裝憋尿,請曲娣借他用一下廁所。曲娣一看是鄰居家的老實孩子,不加提防讓進了門。

在馮傑心目中,曲阿姨已經不是他小時候咬過奶頭吃的那個漂亮曲阿姨了。

曲娣對馮傑沒什麼提防的必要,她很喜歡這孩子,馮傑從小就愛讓她抱,她還跟馮傑的父母親開玩笑說要認馮傑做她的幹兒子呢。那個時候,她經常來馮家串門,她一來立刻抱起小馮傑把她的奶頭往馮傑的小嘴裏塞,逗得馮老師夫婦哈哈大笑,罵她:“真扯!(方言,專指女人的過分言行。)”李仲平了解到這裏,心情非常沉重,像是壓著一塊鉛板透不過氣來,又像是層層濃重的迷霧撥不開看不清。如此充滿人性的溫馨環境,究竟是什麼使得馮傑變得冷漠、殘酷和無情?

馮傑溜進廁所後,迅速拿出榔頭和兩把水果刀,戴上膠皮手套,雙腳套上塑料袋,頭上戴上塑料淋浴帽。他悄悄走出廁所,曲娣正在洗衣機旁準備洗衣服。他從後麵悄聲走過去,趁曲娣不備,舉起榔頭向她頭部狠狠地連續砸去。曲娣被這突如其來的猛擊打得當場昏了過去,馮傑怕榔頭不夠力,又拿起地上的啞鈴朝曲娣頭部猛砸,致使曲娣氣絕身亡。

他不慌不忙地掏出剪刀剪斷電話線,把曲娣家的菜刀放在她的身邊。他又順手牽羊拿走一塊手表。馮傑說:“這是為了不被警察懷疑是個學生幹的, 這樣他們隻會懷疑是大人。”他臨走時,用隨身帶的一次性餐桌布擦掉了所有的血跡,到廚房洗掉臉上的血。臨走打開煤氣閥(準備毀滅痕跡),不慌不忙地走出曲娣家的門。把一包作案工具和血衣服扔到馬路邊的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