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良心被狗吃(1 / 2)

途中,我再次感歎道,這丫頭原來除了搓麻將和打牌還會逃命,且還是一流水平,隻不過,這項絕技平常兒實在找不到發揮的餘地就是了。

折過醫莊的最後一道門,頭頂上的大圓月片角一缺,開始了幾百年也不能照常舉行的月食。身後追趕的鬼魅漸漸埋沒在了黑暗當中,緩下了驅趕我們的勁頭,飄柔仍是百般拚命的狂奔著,不時的扯嗓擾亂百姓睡眠:“銅鴿,你這個蠢貨!”

我呼呼的逆風跑著,臉紅脖子粗的爭辯:“胡說,明明就是他們蹲坑找錯了地方。”

飄柔呸了聲:“人家的地盤,人家要橫著走,你還管得著嗎?”

我哭喪道:“可是,不科學啊?安井橋下的說書先生不是說,鬼魅們都不需要上如廁嗎?怎麼今兒居然見得這麼多的鬼魅蹲坑,簡直就是亮瞎我的眼睛。”

她道:“得了吧,你的眼睛還真是經不了事,整天整天的‘亮瞎我的眼’。”

我哼哼的藐視了她的背影:“我的眼睛嬌弱不可以嗎?”

她:“……你贏了。”

少頃,路過醫莊裏的病人隔離區,一對隱蔽在桃花樹下的男女正舉此不尋常的夜依偎在一團,我看那架勢大有行苟且之事的可能,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過哪些話本子裏描繪過的桃色畫麵,浮現來浮現去,著實還是很好奇發生在現實當中的桃色情節究竟是什麼個桃色法。如此打著鬼胎,腳下奔跑的腿兒頓時很有靈性的隨著大腦一拐,繞遠路的朝那對思想開放的男女奔去。

前頭快我一步的飄柔見狀,看不清神色的一手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然後很有團隊精神的跟著我的屁股溜溜轉來。

待到幾步遠,我便聽到聲挺有磁性的嗓音響起:“茵兒,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好比春的潤雨,夏的驚雷,秋的寒霜,冬的凝雪,這世間唯有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

我聞言,舉頭望明月,那月兒煞有其事的被食了一半,我感歎道:“敢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言畢,桃花樹下應時的響起一陣窸窣:“什麼人?”唉呀媽呀,這聲音聽起來怪耳熟的,敢情兒,我還能碰到熟人**這等好事,心想著,再奔上幾步和諧的打個招呼,旁兒追上的飄柔已經以神也觀察不出的馬速,拽著我消失在幕色裏。

末了,我仍是耐不住好奇心的扭頭向那對男女投去關心的注目禮,趕巧兒與嚴肅探究來的男子撞了個滿懷,猛地一愣,著實想不到會在這兒遇到這位公子哥兒,嘿嘿的想與他打個招呼,問問他的那位涼茶大哥何在,驀地飄柔帶我轉過牆角。兜在一處辨不出東南西北的地理位置,我問飄柔:“靈堂在哪裏?”

她道:“跑得太快,給忘了。”

我沉默片刻:“你真行。”

飛鳥鳴啼,幕色迷蒙,頭頂的煙月嬌羞的把麵遮。

月華通爥下,擱眼能望見我與飄柔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長,似兩旺婦姑勃溪的溪流泠泠從山澗瀉淌而下,繞過河間浮凸的溪石,叮叮的水流聲濺濺如鳴佩玉。我屈手撐腦,目光兜兜的從一間間一塵不染的房間上掃射過去,順時掃到第五十二間客房,我後背那頭的飄柔驚聲尖叫:“有啦,就是這個方向,這個方向就是去靈堂的。”不難聽出其中的歡喜成分站的忒多。

我不置可否的擠眉弄眼:“你確定是這條路?該不會又是通向廚房如廁之類的偏僻地兒吧?”著實不是我不相信她,實在是她的方向感尤為差,前兒十之八九就是聽了這丫頭的話,才會走到如今這種四麵圍房的田地。

若是再這樣沒完沒了的耗下去,估計兒我就得學人家楚霸王醫莊自刎了。

她鼓嘴,做了個生氣的表情,指向一旁的木樁子:“怎麼會,這樁兒可是小時候阿爹給我量身高時豎的,我可是一直量到十歲,錚錚的記得當初將它擺弄在靈堂旁的鄰院裏的,你看看這上頭還有我當時的身高。”使力的用爪子啄啄木樁子。

我上下掃描了眼,的確是個量身高的木樁子,上頭還有一個被劃掉的名字,將信將疑的睨了一眼:“你確定這個真的是你的那位樁子兄?”

她氣跺了腳:“你個賊撮鳥!”拽頭隻身就往那條立了木樁子的道路跑去。

我遙遙地向她伸手“唉~等等,這邊還有一群劃條子的樁子兄。”可惜她已經脫離了我的語言擴音範圍,我隻得無奈的擺手晃晃腦袋,將錯就錯的朝她奔去。事實證明,臉長得好看的人,果然是養分都沒有補到腦袋裏,雖然送子娘娘偶爾也會送來幾個臉蛋好腦袋更好的娃娃,但那一定不是飄柔這丫頭。遙遙的望向頂頭食到三分之二的煙月,我問她:“腫麼辦?”她捉急的在原地打轉,說要是在幹等下去,徐算子的計劃估計得以泡湯的悲劇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