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良心被狗吃(2 / 2)

事實再次證明,她的念想果然是對的。

昂首望天,蟲鳴叫窱了半刻鍾,戚戚的合翼夜風,大寒索裘的將匡了一圈太虛影的月牙重新轉回頭,不消片刻,便又是一輪清明的明月。涔涔的打下一層月影將我倆包圍在它的投射範圍內,以示整場月食的結束。我想,不僅是那隻大狗結束了勿圇的一餐,我倆也結束了一次還沒有盛開就已經敗落的密探。隻得化一切幹戈為玉帛,好雅致的從懷裏掏出一塊劇情需要的桂花糕,幹等著那隻貪心的狗將月亮食完,然後揮揮手的把手裏殘存的糕粉子拍打幹淨,伸手扯過飄柔的袖子擦擦沾滿粉兒末兒的嘴角,她頓時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厲聲的拔高兩個音:“銅鴿!”

我從容不迫的應了聲:“唉。”

“啪——”

她的捉急得到了轉移,轉而大顯海夜叉的本色賞了我一耳光,舉手拽著我的衣領兒將我提在了半空,正是她視線的海拔平行線。我騰空的跺跺腳,做無用功的垂死掙紮說你大爺的不想活了。她熊熊的在眼裏點了兩把烈火,作勢還要再來一記巴掌,以彌補我左右兩臉的對稱幅度,驀地傳來陣的鬼泣狼嚎聲,阻止了她進擊的巴掌。

拳頭一頓,她緩下豪邁奔放的勁頭,做了個側耳傾聽的萌態。

呼呼的怪叫聲搗鼓過一段距離差,拂起幾片搖搖欲墜的落葉從四麵八方傳來,漠然的直滾進我的耳裏,哆嗦的打了一圈滾,再從右耳滾出。我頓然抖了下雞皮疙瘩,抬手學廣寒兔子豎起耳朵,細細聆聽這段不曉得怎麼就開始也不曉得有沒有結局的插曲,豎來豎去,著實沒有兔子一樣良好的耳力,分辨不出哪邊才是最為純正的糊弄聲,倒是想起徐算子含辛茹苦的叮囑:“若是月食將過,仍未走到靈堂內,就不要在醫莊裏逗留,哪涼快就往哪裏走,必要時轉狗洞也未嚐不可。”

當時兒我隻當徐算子是放屁,現下回味起來又著實覺得這屁不是一般的香。輾回頭,我與飄柔不期而遇的來了個麵麵相覷,不期而遇的視線撞了個滿懷,不期而遇的打了個冷顫。放眼對上她的月牙眼,黑曜石似的眼眸中倒影著一個臉蛋兒頗為清瘦的小孩,她抖了抖身子,似一個鏡像般與我默契轉頭望向發聲地。

彼時,一個個穿著白大褂的鬼魅皆向我們的所在地狂奔而來,全然沒有我影響當中“白衣天使”親切可人的美好形象,倒是有親切可人的晚風淒淒飄過,涼的我直哆嗦的打了個冷顫。飄柔合了合被風吹散的衣袖,問我:“現在怎麼辦?”

我道:“我有一個好辦法。”

她激動不已的:“什麼?什麼辦法?”拽住我的蘿卜秀手搖晃來搖晃去,我高深莫測的擺了擺手指,自信無比的垂手渡到她身後,隨即目中寒光一閃,麻木不仁的將她往前推進一步,飄柔,奶奶我對不住你,轉頭便啥也顧不得的狂奔起來。

路上花柳樹蔭像走馬觀花般從我眼前迅速兜過,秉著片片翠色沉靜在幕色裏,驀然在身後開出一朵名為光陰的花朵,悄悄偷走了這一段落的時辰。氣喘呼呼的轉過個輪廓不大尚且能隱藏的牆角,氣息浮躁的料想應該是沒甚大事了,正準備蹲牆角觀摩一陣,驀然的回過頭才發現被我拋下的飄柔不曉得什麼時候狂奔到我身旁,頓時有些傻眼:“你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她一愣:“你在說什麼,我不是一直都在嗎?”又揣著我的話琢磨了會,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睛:“原來你剛剛是想推我來著!”惱羞成怒的向我撲來,我靈敏的躲開,愣是沒有避開她的攻擊範圍。

我“哎呦”的捂住終於對稱的兩臉,恨恨的向她吐了口唾液,若不是環境不允許,我一定會撲上去將她的骨頭都啃酥了,轉而注意力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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