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羋月山下(1 / 2)

驀然的從徐算子的身旁了望到了那座海岸線上孑然一身的孤山。戀戀不舍的想,這著實是段挺有意思的小插曲,就是短了些。

本以為這樣兒便是序幕了正打算就此繞過頭。

猛地,一陣倒吸的海風將我從地麵掀起,像一個無形的手掌,恨恨的把我往羋月山那頭猛拽。

“媽啊——”

我驚呼的從落我一步的飄柔身側倒飛過,帶過她額頭上的碎發往後掀起。她狂奔的動作頓時一僵,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暮然反應過來,轉身,孟浪的狂追過來妄想將我從天空中拽下。奈何,跑的生物永遠快不過飛的生物這一條鐵律,著實沒能追上我的飛伐。

她逆風呼呼的追了我兩步路,猛地一個打腿停了下,抬起身邊一塊碩大的石頭,就在我以為她已經放棄的同時,她不怕死的麻利一跳。小腿兒一離地,霎時,海風也將她卷了起來,往羋月山處拐賣而去。

我不盡感動的摸摸眼角,同時又覺得這丫頭著實有些瘋狂,為了逃婚居然連性命都可以拱手相讓。

果真是一代另類的公主姐兒。

因了那顆體重頗有分量的石頭,飄柔很是輕易的追上了我,迎風伸出那隻沒有任何障礙物的手,舉向我,挪了挪嘴。

由於風勢過大,我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於是很是情理之中的盯著她那隻伸出的手,細細研究了半晌,指長而纖細,骨骼也很分明,我心中讚歎道是雙難得的秀手,再看她擺的那個手勢,估摸著是要我牽住她的手。

待弄清了她的意思後,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眨眨眼,以表示我的羞澀之情。

她一愣,氣勢洶洶的在對麵咆哮些我聽不見的詞兒句子,最後仍不覺得解氣的抬手想要給我一個暴栗。我見狀,立馬狗刨式的在半空刨空氣,脫離了她的攻擊範圍。

她悲憤填膺的將石頭君狠狠往前拋去,奮力的往石頭上一踩,大鵬展翅的向我飛躍過來,我猛地倒吸了一口氣,剛想大叫歡呼一聲:“飄柔,你的形象在哪裏?”唐突的,一聲淒慘無比無比淒慘的尖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維邏輯。

我遮耳阻擋住那聲厲烈的慘叫聲,麵麵相覷與飄柔大眼小眼隔著半空對望了幾秒,默契的望向聲源地。

便瞧見突突溜出的石頭君順勢隨著拋物線往前跑去,猛地,砸到了一個同樣飄起的倒黴鬼,他的慘叫淒慘無比,曉是在颶風中仍是能聽著十分清晰。

想來,是隻剩半條命了。

汗顏的轉過頭,顫抖的掐了一把汗,仿佛那顆石頭砸到的不是他而是我,又膽怯的想,飄柔作勢如此隨意的一拋,居然就能要上一個人的半條命,若是,等會兒飄來個極有目的性的什物,我的小命豈不是得沒有了?等想完這一遭,我又果斷的晃頭甩腦,告愬自己,世事無絕對,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輕易定下答案的。

如此告愬了番,心下卻仍是涼了半截。

無外乎,在自然力麵前,再強大的人類也都是弱小的,何況,我本來就很弱小,這從很大程度上加劇了我的恐懼心理。

同時,也為那位中樂透的小哥默默的揖上一把同情淚。

等凶神惡煞的飄柔撲到我麵前時,我便再沒有心思為那位倒黴的同誌惋惜了。三魂足嚇走了七魄,也真正意識到我不應該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然後更加賣力的刨空氣。

奈何,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過親密,曉是我如此大動靜的反抗,仍是沒有逃過飄柔的毒爪。她凶狠的逮過我的脖子,惡狠狠的咆哮了一番,待見得我們要飛到海麵中,立馬停下了殺人放火的陣勢,神情少見的嚴肅,拽過頭,邊將放在我脖子的手改換在我的手臂上,緊緊拽住;邊費力的伸手尋找一個能夠阻止住我們繼續飛翔的什物。

騰突的我們手牽手的越過最後一個屋簷,轉眼就要飛到海裏。飄柔顧不得許多的思考,伸手猛地抓住屋簷的一個翹角,指甲刮過瓦轉的尖銳聲霎時響起,滋滋的聲兒淌過血水合著颶風灑在我臉上。

逆著風,我艱難的睜開眼,抬手拂過臉上的粘稠液體,頓時說不得是如何的滋味,我與她不過是滴水之交,她卻是將我當做湧泉相待,如何讓我能不感動,何況,我本就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抬眼看著她握住屋簷翹角的那隻手,殷紅的血水隨著她越發握緊的手指,錚錚的灑在空中,似一幅淌落在空中的血海棠,飲風盛開。屋簷的翹角也應那一份過度的外力,開始搖搖欲墜,怕是不多時便會折腰斷裂。再看看她握住我手臂兒的那隻手,因為過分使力顯顯的已經有些支持不了,若是繼續下去我們還未得救,她就得先脫力了,倒頭來也隻是在做無用功。我籠絡過被風吹得飛鼓起來的衣袖,厲聲道:“飄柔,你敢放手,老娘我就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