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風道:“你有什麼困難?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他說得很謙虛,卻相信自己必定可以幫上忙,他有這樣的自信。話不說得圓滿,隻是因為這世界總有意外。他遇見過幾次意外,這讓他養成了話留餘地的習慣。
屠夫顯然不認可劉長風的想法,他看了看劉長風,目光開始變得柔和,隻是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卻沒有輕鬆下來,長歎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
劉長風知道屠夫不相信他有能力幫忙,所以,他做了一件事,一件可以證明他能力的事。
他拔出了劍,在屠刀了輕輕一點,然後,收劍回鞘。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順暢,如疾風閃電般快捷。
屠夫隻覺眼前寒光一閃,接著聽到“叮”的一聲,聲音很小,比蚊子的聲音還小,在寒風呼聲中,微不可察,如果不是因為耳朵比常人靈敏,他不會聽到這個聲音。
然後,他發現,屠刀上出現了一個洞,如銅錢般大小,邊緣整齊,光滑。
如果不是切口太新,對這把刀太熟,他幾乎會以為,這個洞是原本就有的,刀的款式就是這樣。
他看了看刀上的孔,又看了看劉長風,吃驚的道:“這孔是你打的?”
劉長風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
他很滿意自己的這一劍,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這把劍並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隻是很普通的一把劍,是他在打鐵鋪子以三兩銀子買的。
用一把普通的劍,要在屠刀上削出一個洞,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事。
他不僅做出來了,還做得很好。洞壁的光潔、精細、完美,連前世最先進的機床都比不上。
更令他滿意的是,整個過程不僅快若閃電,更是連發出的聲音也很細微。
這絕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隻有絕高的高手才能做到。
他相信,自己的證明很明顯,很有說服力。屠夫必定已經看出,他是一個有能力幫助他的人。
然而,很快,他臉上的微笑就僵住了。
屠夫不僅沒對他的能力表示讚賞,反而指著他的鼻子痛斥:“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屠刀打個洞?你知不知道這把刀很貴的,足足花了一兩銀子買的。知道我要殺多少頭豬才能買得起這把刀嗎?至少三十頭,三十頭啊,我一個月也隻殺這麼多。現在,你卻在刀上打個孔,難看也就罷了,還不好使。我這是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嗎?”
劉長風忍不住苦笑,他怎麼也想不到,證明自己能力的一件事,會演變成這樣子。
他想過,屠夫可能會驚訝,會讚歎,或者喜極而泣,甚至不以為意,卻絕不會想到,會被痛斥。
劉長風隻能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屠刀如此貴重,我願意賠償。”他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木板上,“這是賠償金,你可以買一把新刀。”
屠夫看都沒看銀子一眼,明明剛剛像是個很計較金錢的人,現在卻似乎一點在意,他似乎有些不耐,沉聲道:“銀子你收起來吧。我是講道理的人,並不想訛你。刀雖然被你弄破了,很醜陋,卻還能用。我不會要你的銀子。我隻希望你快點走,免得讓我心煩。”
劉長風看出來了,屠夫是在故意排斥他。
很顯然,屠夫不是小氣的人,至少決不會為了一把刀的小利跟自己糾纏,尤其在自己表達要幫忙的善意之後。
他那麼做,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快點離開,不要卷入他的是非裏麵。
雖然自己表現出了不凡的身手,卻仍不足以讓屠夫生出哪怕一絲絲的信心。
劉長風靜靜的站在那兒,道:“我不會走,即使拿刀砍我,我也不會走。除非,你告訴我你的困難是什麼。”
屠夫看著劉長風,仿佛在看怪物,歎了口氣,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我的困難?難道你不知道,困難就意味著麻煩?我跟你不熟,又何必非要卷入到我的麻煩中?”
劉長風道:“我隻是很好奇你的困難是什麼,如果不告訴我,隻怕我連覺都睡不著。睡不著,精神就不好。精神不好,身體就不好。身體不好,絕對是個**煩。沒辦法,我不能讓這個麻煩跟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