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罐子破摔(2 / 2)

“慶王大人搞錯了,遲二自稱學生,是大金朝新學之生。而慶王口中所說雲州慎天學院的學生,對不起,遲二不是不敢,是不屑。”

遲二這話倒是勾起了齊大人的興致:“這慎天學院不就是學習新學之地嗎?欽差大人不在學院裏學那在哪裏學?”

遲二想過很多慷慨激昂地說出這番話的情景,卻沒想到最終是在此情此景下。遲二忍不住笑道:“齊大人所言是二十年前,慎天老先生瀝心傳承,學院一派欣欣向榮,繁榮開放,飛速進步。而好景不長,八年前開始,慎天學院改革,限定教學內容,框架考核製度,恢複舊製,所有學院腐朽僵化,不允許學生創新,討論。新學學院的腐朽僵化和其教導的開放革新背道而馳,形成了可笑的對比。慎天學院已然淪為迂腐之地。

殊不知先進之學早已在民間發酵,我泱泱大金朝遍地都是新學之生。”

慶王已然聽了很久道:“你是指舊都的革命亂黨嗎?”

如果遲二和這亂黨扯上關係,倒是必死無疑了,也不知道慶王是不是故意引遲二說到這裏,如果是那慶王的心機就有點可怕了。

遲二警惕起來,繼續道:“我也不認為革命黨對,泱泱古國,岌岌可危。無數人都扛著各自的旗幟向前走,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腳下的路是正確的。究竟誰是對的,判斷隻能交給時代。”

這話倒是激蕩了左思澈,他不由對遲二產生了好感。

慶王:“遲大人最好不要和革命黨走一路。”

飯席作罷,慶王看來是打算摸清遲二的底,在他抓住確鑿的把柄前,必須把是事做完,那就不得不提前幾天了,遲二在河邊觀察了幾天後終於開始最後的行動了。

遲二對自己道:“就選在這一天了,機會隻有一次。”

中午守衛輪班休息,遲二帶著自己募集的士兵拿著鐵器大步走向禮部的空地。

遠遠看去,空地上空無一人。眾人加快腳步。

“站住”遲二與手下已經到了空地,但還是被從側麵竄出的將士攔住了。

手下士兵被攔住了,遲二卻不停繼續向前:“我乃皇上欽點大臣,調查關乎國運之大事。今天,誰敢攔我,我就以叛亂忤逆之罪全部拿下。”

禮部這裏的士兵也不過是榮軍的普通士兵,手下敢攔,但欽差大人的叛亂之罪他們擔不起。

遲二衝進空地,心驚肉跳,遲二在這巨偌大的堆滿奇形怪狀的亂石堆裏來回踱步。

在哪?

繼續來回尋找,繼續佯裝砸石頭。

在哪?在哪?在哪?

“大膽。遲二,你,你居然敢藐視我禮部,你,你個潑皮無賴,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在這裏嘩眾取寵。”從查接報一路疾跑過來,怒發衝冠,也是不留情麵了。

叢查的話對遲二還有影響,“潑皮無賴”這個詞還是很有啟發性。遲二環視四周,滿是禮部的士兵,自己手下都被綁起來了。叢查身後是帶著刀的侍衛和拿著登記冊的統計使。遲二繼續目光移向叢查旁的石堆。這個石堆是獨立的,所有石塊都被清洗,並獨立擺放著。掃視中,遲二瞄到了塊熟悉的黝黑古樸的立方石角。叢查察覺到了遲二眼神的異樣。

怎麼辦?其實遲二的計劃第一部分就到這兒,第二部分計劃叫隨機應變。管不了那麼多了,遲二提著鐵器就往那石堆踏步,叢查和侍衛已上前欲阻攔。這數秒好像一年,遲二看清了那黝黑石角。

果然,不是。

遲二看清的瞬間已經舉起了鐵器,逐個掃視石堆中的各個物件,

這個沒用,這個沒用,這個不重要,這個。。遲二掃到了擺在正中央的那塊精玉石雕,嗬,不巧遲二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當年隆金號龍骨所用的那棵千年古樹旁的玉石原石。發現這東西後,世祖大喜命人雕隆金號歸海圖掛於天河碑中部的燈塔上。

這天河碑上應該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東西了,看來是必死無疑了,不管了。

“喝”遲二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那精致石雕。

千幸萬幸保存下的脆弱珍貴玉石雕就這樣粉身碎骨了。

叢查和眾人已傻在那裏:這石雕碎了,禮部眾人的腦袋怕是也不保了。叢查顫抖著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遲二砸完石雕,快步到震驚的統計使旁,抽出他手裏的登記冊。

翻閱登記冊,登記冊上記錄了所有在碎石中發現的有價值物品,且這統計使是不屬於禮部,而是戶部之人,隻負責抄錄,不予禮部彙報。隻有這一份登記冊,任何人沒有權利查看。以防禮部私藏勾結,這是新學於朝政中所用的“製衡”之法。

在哪兒?遲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片刻,整齊又快速撕下數頁紙。

在眾人又要阻攔的時候,遲二道:“如今,這冊子上根本就沒有記錄有完整的玉石雕被發現。所以禮部也沒有監管失職,今日之事與禮部毫無關係。

說完,他將這幾頁紙當眾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