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行領著我們去客房休息。穿過大廳後方的走廊時,我發現這棟看似全以巨碩木料建成的房子竟然有著很好的隔音性,走道裏隻有我們的腳步聲,除此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
客房在三樓的西隅,我和葉凡各有自己的房間。屋裏陳設簡單,但每一件家具和用物的擺放都極合理,可見經過巧心構思。
“兩位先生若有什麼需要,可以拉響這個鈴,自會有人來。”馬先行指著牆邊一個銅鈴道。
“好的。”我道,“但不知公孫先生要我們前來,究竟有何見教?”
我想從馬先行嘴裏證明我的一些猜測。
“這個……我想主人在晚飯時會向兩位解釋。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馬先行道。
他也不知道?這話如由別人說出來,我未必會相信,但馬先行卻不像是一個說謊的人。
“我原以為,兩位肯不明就裏的到這裏來,是礙於主人的名聲,但剛才葉先生那樣和主人說話的態度,顯然證明我想錯了。”馬先行坦白地說道。“嗬嗬,我也很久沒有看見有人敢和主人針鋒相對地說話了。”
馬先行離開後,我走到牆邊,試著敲擊牆麵,果然沒有聽到應有的木板發出的“空空”聲——這木牆後另有水泥所砌的牆壁,所以隔音性才會那麼好。
葉凡也聽出了這一點,道:“那個呼叫仆從的銅鈴也一定有鋼絲通往他處,牽著另一個裝置,否則光憑銅鈴發出的聲音是傳不出去的。
我又檢查了那個銅鈴,的確如此。
一個重病的黑道人物、一處荒山中的莊園、一棟密不透風的大屋——在我腦內構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麵。
“我有種感覺,這個公孫繼述與我們此行的目的有著某些聯係。”葉凡道。
“我也這麼想。”我點頭道,“我們從未到過這裏,更不是什麼名人,如果公孫繼述與迉靈之心無關,他沒有理由注意我們的行蹤,還派小馬一路跟著我們。”
“稍後這頓晚飯,也許會是一出鴻門宴,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養足精神來對付‘項莊’。”葉凡道。
“晚上再一睹‘樊大俠’的風采。”我大笑道,“睡你的覺去吧。”
這笑聲也許傳不很遠,但卻已把空氣中的緊張感衝得淡了。
葉凡去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間。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屏息凝神,開始引導靈力往體內各個方向探索。似乎周圍寂靜的氛圍令我的精神特別集中,一些以前靈力曾受阻塞的部位現在也一衝而過。
特別是腦部,靈力在我的腦部反複盤旋,能量源源不絕地被引發——我不由擔心自己的丹田一時不能容納這越積越多的靈力,因此我控製著它自腦部退了出來。
靈力運行一周後,我開始覺得身體的各種感官異常敏銳,連高高天花板上細小的木紋均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也聽到耳邊忽然有一種輕微的聲音傳來。
我最初以為是什麼昆蟲在地上爬行,但很快知道不是,因為沒有一種昆蟲會用匕首。
白刃閃動!
一把匕首當胸刺來!
我單肘在床上一撐,身體向床外側平挪,在避開匕首的同時,一掌反劈過去。對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的快,一擊不中立即後退。手掌眼看就夠不到他了,但我已發動自己的靈力,雖然離他的身體尚有一段距離,一股紅色的明焰卻隔空而出,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他。
第一次看清自己的靈力,我很是興奮——眼看著那道火焰從掌心湧出,那實在有點神奇。
但等我看到它造成的後果時,又不禁有些後悔:對麵是一個麵熟的大漢——應該是和馬先行一起來機場接機的那群人中的一員——此刻正斜靠在屋內的圓桌旁,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他的腹股溝裂了一道駭人的傷口,血如泉湧,眼見是不活了。
門板響動,葉凡如風般閃了進來。
他一見那人,不由“咦”了一聲,然後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苦笑道:“我好像下手太重了……”我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葉凡並沒有在聽。
他伸出一手,按在那人的傷口處,好像在感應什麼。
這時我也想到了,指著那人道:“他也是……也是靈體?!”
靈力隻能對靈體造成傷害,這是葉凡曾經說過的,如果眼前是一個普通人,我的靈力不可能擊傷他。
葉凡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他不是純粹的靈體,但為八部眾所控製,阿修羅在他身上注入了靈力——這也是攝靈術的功用之一。”
“阿修羅到了?”我一凜道。
“也許還沒有,我從這人體內感應到的靈力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注入的,已經很弱了。我方才在隔壁感覺到這裏有強烈靈力波動,所以過來看看,但那隻是你的靈力爆發時產生的能量,並不是他的。”葉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