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個年輕人,在我們的鼓舞下漸漸放開了手腳。他接到我的妙傳,投進了幾個遠投,臉上滿是靦腆的笑容。
“啊!我想起來了,他是韓嚴!”
“他就是那個外號‘子彈’的韓嚴?”
“是他。他的啟動速度就像子彈出鏜一樣快!”
盡管已有多年沒在這裏打球,還是有些一直在這裏打球的人認出了當時所向披靡的我。
十比零。
當比賽結束時,場內的音樂早已換成了U2樂隊的“BullettheBlueSky”。
這是一顆很少見的子彈。
約5毫米粗細,狹長而尖銳。
稍有槍械知識的人一眼看見也許會把它認做小口徑手槍的子彈,但它不是。它正被壓入一柄無托型狙擊步槍。
這也是一柄很少見的槍。
無腮托和提把,設計緊湊,圓柱形的消焰器尤能提高射擊精度。
最為特殊的,就是與機匣緊密連接的小口徑槍管,無論是享有盛譽的美式M24、亦或法式的FR係列狙擊步槍都沒有這樣的設計。
確切的說,這是柄由中製的5.8口徑狙擊槍改造的步槍。
這世上很少有人見過這樣的槍,所以它無名。
就如同這把槍的主人。
他是一個殺手,所以無名。
他無名,所以他能成為一個殺手。
這句話並不矛盾。
“一旦出名,就意味著這一行已做到了盡頭,一個殺手如果放下手中的武器,離死亡也就不遠了。”——這是一個前輩留下的話,也已被許多人所驗證。
他從未想過出名,他隻想做好每一單“生意”,他甚至還有一個溫馨的家。
今天早晨,他和往常一樣吻別過妻子後離開家,提著自己咖啡色的公事箱去公司上班——那是一個從來沒有業務的貿易公司,隻是他對妻子的謊言,他不願讓身邊這個溫柔的女人介入他的“生意”。
在經過信箱的時候,他取出了裏麵的報紙。
報紙上每天都會有人為了某些原因刊登啟事,隻有他知道,其中的一些是為他而登的——到了公司,他會從這些啟事裏挑出數條,隻取每一條的倒數第二個字,再按事先約定的順序排列後,這些字會組成一個便條。
便條上通常會有一個名字、一個期限、一些關於這個名字的資料。
便條上的人名他也許並不認識,但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會在那個期限以前死去,死在他的槍下。
這是他與自己的經紀人聯絡的唯一方式,每一次完成“工作”後的三天內,都會有一筆豐厚的報酬存入他的銀行帳戶,他根本不必與任何人見麵。
可是今天,當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卻看見一個人已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後麵。
一個陌生人。
這人很年輕,皮膚白皙,五官秀氣,稱得上是一個美男子,隻是男生女相,未免少了些男子氣概,而且還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印象。
“我姓羅,羅修。”陌生人先開口,並且站了起來,伸出手。
他看了一眼這個自稱羅修的年輕人,沒有伸手與他相握。
“有事麼?我們好像並不認識。”他冷淡的說。
“我是來談生意的。”羅修收回手,走向門口。
“我的公司已經歇業。”他心裏驚疑不定,因為連經紀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蹤,而這家公司根本不會有業務上門。
“我不是和你的公司,而是和你談生意,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羅修指了指他的辦公桌,竟自走了出去,經過他身邊時,他的心沒來由地一陣狂跳。
辦公桌上有一個信封,他從裏麵抽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兩個人,其中一人吸引了他的目光——這個人的頭顱上沒有頭發,卻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他把照片翻了過來,隻見背麵上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時間。
他又拿起信封,倒了倒,裏麵落出一張現金支票。
雖然這個羅修來的突然,可生意上門卻沒理由推出去,他想了想,決定晚上就搬走,在做完這單“生意”以後——照片背後的那個時間是今天晚上六點。
整個下午他都很忙碌。
他首先找到了照片背後的地址。那是一個運動主題公園,由幾個標準籃球場組成,人很多,但他有信心在照片上那兩個人出現時辨認出他們。
然後他開始選位,選擇一個可以俯覽整個公園的製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