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接著又說道：“靈力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共振，它還能聚集。你知道光有波粒兩相性，靈力也一樣。當無數微小的靈力粒子凝聚在一起時，就能控製原子的滯留，從而製造出量化的形體。你我的身體，就是這樣得來的。”
我如墜雲霧地聽著葉凡的“高論”，但總算勉強明白了為何我的能量不能對建築物造成影響。肚子，卻很實在地有些餓了。在我的提議下，我們來到了離我家不遠的一間印度餐館。
說是印度餐館，但早已被本地文化同化了，這裏也有明亮的鍍銀刀叉，甚至還有為不慣用叉的國人預備的筷子，而不用像地道的印度人一樣以右手抓飯。因此我的手裏可以幹淨地拿著一張報紙，讀上麵的新聞。也正好看到了關於我們的那篇報導。
用餐的方式各式各樣，這裏的印度咖喱卻確實原汁原味，還未入口，那種馥鬱的香味已把我引得食指大動。幾大口醮著咖喱的米飯下去，我才慢慢品著普洱茶悠閑起來。
餐館裏的裝飾有著很深的印度韻味，連鋪著的桌布上繡的也是一些門婆羅或孔雀王神話裏的典故，雖然印度神話自成一家，但裏麵諸神所用的名字卻全都引用於佛教。
這又讓我想起了八部眾。
在神話中，八部眾盡管已屬“非人”，但畢竟不能與神魔的力量相提並論。為什麼天堂和地獄會派他們來對付我與葉凡？是認為我們不堪一擊，神魔都不屑於出手？不是。因為他們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我，還有迉靈界的殘存力量，他們不會如此大意，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葉凡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吃了四個土豆，外加一塊三兩重的羊排，嘴裏鼓鼓地卻還想要再塞進一張煎薄餅。他已經多久沒吃飯了？我暗笑著猜想，眼睛卻沒有離開窗簾上的一幅錦織：畫中是阿修羅與不動明王交戰的故事。
葉凡看了，略一思索，就明白我在想些什麼，他用力咽下最後一口薄餅，說道：“隻有八部眾這種非人非神的……東西，才能在人間活動，這和我們需要你去找回迉靈之心是一個道理——神、魔、迉靈均無法在人間運用自己的力量，我們找到了你這個人類，他們則役使天龍八部，甚至也有可能會利用別的人類來對付你我。你記得嗎？在西晉路13號內，法魯阿對迦樓羅說‘你在這裏找不到我’，那是因為迦樓羅根本看不見法魯阿。”
喝了一口茶，葉凡忽然換了一種凝重的口氣說道：“但失去了迉靈之心，迉靈們躲不開神魔的追索，所以我們要盡快找回它！”
“這我知道。隻是現在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我也一臉凝重地說道。
“是什麼？”葉凡這次沒有猜出我所想的。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低聲地問道：
“我沒帶錢包，你帶了嗎？”
葉凡從來不懂得開玩笑，我也並不指望能看見他聽完我的“問題”後做出一個鬼臉。
他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再次低下頭去搜尋盤中橄欖菜裏拌著的肉糜。
等盤子徹底空了，他才開口：“你是說，我們吃完這頓飯後會沒有錢付帳？”
我用力點了點頭。
“也許……”葉凡一邊說一邊翻看著自己的口袋，“也許……”
我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也許我該先走。你一個人比較容易乘老板不注意時開溜。”他終於從褲兜裏找到一塊皺巴巴的手帕，抹了抹嘴，還適時地打了個飽嗝。
我差點從椅子上栽倒，指著他說道：“你……！”卻立刻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已經引起了鄰桌客人的觀望，於是壓低聲音，忿忿地罵道：“你這種主意也想的出？！小心朋友也沒得做！”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葉凡一臉無辜地問我。
“這個……”我想了想，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最容易。如果硬吃霸王餐的話，誰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而現在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侍應生！”葉凡突然舉手示意站在廊邊的侍者過來，“再給我一杯印度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