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身側的藍光被牽帶著離開了我,在銀白色立方體的後方聚成一束,如流星劃破夜空般斜斜投往那幅壁畫!
它射向的地方正是畫上那血色的斷續處——那處銀白色的所在。
隻聽“喀”的一聲,立方體嚴絲合縫地嵌入了牆內。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戒備著可能發生的意外。如果這是一種機關設計,接下來就應該在牆上或地上出現一道暗門,甚至還有極危險的陷阱。電影、小說中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情節。
但,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
我盯著壁畫看了半天,平整的牆麵沒有任何突起,於是便把目光移向了地麵,而後是天頂,依舊沒有發現。
葉凡則翻動著散落於牆角的白布,看看是否那些布片把什麼東西覆蓋住了。
當我的目光帶著失望重新落回牆麵時,忽然發現那幅壁畫變了!
不,應該說正在變!
畫麵上的色彩開始融和,線條正在扭曲,原本壁壘分明的三種顏色逐漸化作了一團。那些凝固的油彩似乎又還原為液體,在牆麵上肆意流動。
從一進到這棟房子,就再也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這種沉重的安靜在眼前的異像發生時更加令人窒息,時間的流逝也變得滯澀,仿佛過了很久,那幅畫的變幻終於停止。
我不能肯定所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因為整個畫麵俱變成了黑色,如同在一張黑紙上用墨筆作畫,又有誰能看出畫的是什麼?隻有嵌在其中的那個立方體還是銀白色的,在黑色包涵下顯得分外醒目。
這是個簡單已極的畫麵。黑白分明。
我忍不住把手按向黑色的牆麵,我總感覺那種黑色像是湧動的暗流,看似靜止,實則不然。然而我錯了,手觸之處隻不過是厚實的牆體。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身後的葉凡喝問道:“誰?!”
我一轉身,立刻看到屋子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在門口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他正背對著我們,慢慢地關上門。
我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人突然已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的手也已到了我的胸口。我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了我的身體,猛地把我掀飛而起,重重地撞在牆上,又摜倒在地。在骨痛欲斷中,我依稀看到葉凡衝了過去,立刻也被擊倒。
“你就是他們選中的人?嗬。”那個人在我麵前蹲了下來,看著我,眼中滿是不屑和嘲弄。
我看到的是一個渾身裹在黑衣中的人,頭部也帶著頂樣式奇特的帽子,隻露出一雙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睛。
選中的人?我?
黑衣人的聲音很清晰,但我卻不明所以。
他的手已再度揚起,幹枯的手指在我的頭頂上漸漸握成拳,緩緩擊下!
我下意識地舉起手臂,擋向他的拳頭,甫一接觸,就感受到了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如山般壓來,而那股力量好像還沒有真正爆發——就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這座“火山”並沒有噴發。
因為黑衣人的手腕處忽然多了一樣東西——一根繩索。
繩索的一端纏住了他的手腕,也勒住了那一拳,另一端則在葉凡的手中。我趁機用手一托黑衣人的拳頭,順勢抽開身去。
繩索正是用來牽扯那幅白布的,白布墜下,繩索也就落在了地上,葉凡先前被擊倒的地方剛好在它邊上。那是一根由六七股繩子編成的粗索,但現在已經斷了——黑衣人的拳勁被它所引去,竟然生生震斷了這兒臂粗的繩索!
黑衣人舍棄了我,直撲向葉凡,顯然葉凡剛才的幹擾激怒了他。
葉凡在他淩厲的攻勢下,如同狂風中的一片枯葉,左支右絀。但我忽然發現葉凡已不像第一次與黑衣人交手時那樣不堪一擊,雖然看得出處境很困難,但居然已能勉強支撐。
我不由精神一振,再度縱身而上。
但隨著黑衣人的拳力漸漸發揮出來,我和葉凡幾乎用盡渾身力氣才堪堪能夠抵禦。
黑衣人有些不耐了,陡然尖嘯一聲,左手如刀劈向葉凡,掌緣剛接觸到葉凡的雙手,忽地向右一揮,架開了我旁襲而來的拳頭,他的右拳猛然從掌底穿出,擊向葉凡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