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頭顱皮肉脫落,有些地方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顱骨,看著像被高溫煮過,又急凍過。

隨後它被裝在保鮮袋裏,又套進三層厚厚的黑色垃圾袋,再擺進紙箱裏。

用了這麼多層袋子,大概是擔心有血水滲出。

凶手如此變態而殘忍地折辱一個死者的頭顱,讓現場所有目擊者都感覺毛骨悚然。

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啊!

周寬問嚴宏朗,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宏朗神經質一樣大吼:“我要見蘇卓!我要見她!我不相信你們!”

周寬沉沉盯著他看了一眼:“真不說?”

嚴宏朗已經被嚇破了膽,他不停地吼叫,情緒非常激動,不但不肯配合問話,還鬧著要見蘇卓。

周寬將手上的本子猛地一合,喝道:“帶上紙箱子,收隊!”

嚴宏朗看到幾個警員手腳麻利地收拾紙箱子,真就要走,他嚇得一把扯住周寬道:“別走!我說,我說!”

周寬嫌棄地甩開他的手,哼道:“坐沙發上去,別拉拉扯扯的!”

嚴宏朗去廚房接了一杯溫水,他坐在沙發上咕嚕嚕全部灌下肚,才顫抖著嗓子說:“快遞是昨夜送過來的,就放在菜鳥快遞櫃裏。我收到取件密碼時已經十點多了,懶得下樓,就等今早出去吃早餐時順便取回來,我也沒想到裏麵會是......這個。”

周寬問道:“你媽有沒有結仇對象?”

嚴宏朗驚魂未定,道:“我媽那種性格跟誰都合不來,跟她結仇的人可多了。但都是一些小事結怨,沒到要她命的程度。警官,我說句實話吧,其實最盼著我媽死的就是我和我爸。隻是我也沒想到,我爸和我媽都死得這麼慘。”

周寬嗤笑一聲:“你倒是挺誠實。”

周寬看問不出什麼了,起身要走。

嚴宏朗嚇得攔在他麵前,道:“你們這就走了?”

“不然呢?留下來等著你請客吃午飯嗎?”

看到這個男人的慫樣,周寬就來氣。

他心想蘇卓挑男人的目光進步神速,自己比這隻軟腳蝦強多了!

嚴宏朗又抽風一樣大聲嚷嚷:“這個殺人瘋子就是衝著我來的!他一定很恨我,想針對我,不然他不會這樣恐嚇我!警官,你們得保護我,我現在很危險!”

周寬被氣笑了:“你戲還挺多!凶手恨的明明是你媽!”

至於凶手為什麼要把趙瑞芳的頭顱快遞給嚴宏朗,這一點周寬真想不通。

難道隻是為了恐嚇嚴宏朗?

周寬將證物紙箱子帶回法醫科,蘭法醫取出趙瑞芳的頭顱檢驗,周寬把紙箱子帶到痕檢科。

現在發快遞要實名製,並且要開箱驗貨才能快遞,這個包裹不太可能是走正規收發快遞流程來到嚴宏朗手上的。

周寬讓手下根據紙箱子上的快遞單去找快遞公司負責配發這個快遞的員工核實一下,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負責嚴宏朗所住片區的快遞員說,他也記不得這個快遞是怎麼出現在他的快遞堆裏的,他就按著快遞單子上的地址配送的。

因著近期電商有優惠活動,快遞暴漲,快遞櫃裝不下那麼多。

他一般把快遞全部傾倒在離快遞櫃不遠處的草地上,再逐一分發到快遞櫃或者不同樓棟。

快遞太多,一次分不完,到飯點時他就會離開去吃飯。

反正他負責這個片區的分發快遞已經一年多,跟附近的住戶都混熟了,沒有人會偷拿他的快件。

警員們查訪了附近的住戶,他們都證實了快遞員所言屬實。

而且,這份快件根本沒有經過該快遞公司的統一分發係統,應該是凶手趁著快遞員離開去吃飯時,悄悄混進包裹堆裏的。

就連紙箱子上的快遞單,也是經過剪切其他快遞單巧妙拚接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痕檢科從紙箱子上獲取到三枚不同的指紋,一個是嚴宏朗的,一個是快遞員的,還有一個未知。

周寬覺得應該是負責打包快遞的人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目前的警務係統裏沒有這枚指紋的記錄,這個人之前應該沒有犯法被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