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寬覺得應該是負責打包快遞的人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目前的警務係統裏沒有這枚指紋的記錄,這個人之前應該沒有犯法被逮過。
次日,蘇卓和方林打算去錢文貴當時讀書過的學校,想找跟他接觸過的老師同學,看看有沒有其他收獲?
錢秀麗去世時,錢文貴十一歲,在海光農場小學讀五年級。
當年管龍村比較貧困落後,沒有財力支撐本村建學校,村子裏的孩子都是去相隔七八公裏的海岱村讀書的。
海光農場小學就處於海岱村。
村道跑車不方便,兩人跟當地警務室借了一輛警用摩托出發了。
到了海光農村小學,意外發現這所小學已經廢棄了,校園變成一座荒園,隻剩下幾棟破舊的三層教學樓和滿園蕭瑟的樹木。
兩人進了海岱村,找村民打聽後才知道,前幾年上級在附近幾條村子中間位置選定了辦學地址,將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都遷到新學校讀書,這些條件落後的村小都沒落了。
蘇卓急忙問道:“那村小裏那些老師呢?”
村民答道:“有些被選拔去新學校任教,有些本來就是代課老師,沒有編製的,就各回各家了。”
蘇卓尋思著還是得找警方請求支援,查一查海光農場小學當年的學籍檔案之類的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年任教錢文貴那個班級的老師。
兩人開著車子橫穿過村子準備回鎮上時,突然看到前方一棟二層小樓門口圍著十來個人,門口坐著一個七十歲左右的阿婆,她正在悲痛欲絕地嚎啕大哭。
蘇卓和方林眼看車子過不去,那老人又哭得傷心,他們趕緊下車問,到底怎麼回事?
有村民說,紀老太家的曾孫子被人抱走了!
蘇卓驚了一下:“誰抱走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個紀老太的兒子、兒媳早就去世了,她跟孫子、孫媳過。
孫子兩口子在縣城裏打工謀生,紀老太腿腳不便,走不了遠路,便留在村裏幫著帶曾孫子。
剛才她像往常一樣給兩歲多的曾孫子喂了飯,孩子好動,死活不願意午睡。
紀老太年紀大了,精神不濟、容易疲累。她敞著堂屋的木門,搬了一把竹躺椅放在堂屋正中躺著眯一會兒,孩子就蹲在門口玩。
平日裏她也是這樣辦的,啥事兒都沒有。
沒想到今天她再睜眼時,孩子已經不見了。
紀老太嚇出一身冷汗,央著周邊鄰居幫忙一起找孩子。
巷尾有個鄰居說,剛才好像看到一個戴著漁民竹篾帽子的女人蹲在紀老太家門口逗著孩子說話,她還以為是紀老太家的親戚。
紀老太說,她家沒有這樣的親戚。
村民說已經幫忙報警,但民警還沒來。
蘇卓看紀老太呼天搶地,不停地捶打著心口嚎哭,絕望又無助。
她擔心紀老太哭出個好歹來,趕緊讓方林打電話安撫她。
蘇卓細細詢問那個目擊鄰居,看看能不能分析出線索,找回孩子。
兩歲多,男孩,陌生人搭話,孩子十有八九是被拐了!
蘇卓掏出手機看地圖,發現這條村子隻有一條主通道,一頭通往縣道,一頭有一家劍麻加工廠。
據村民說,這家廠子規模不算小,每天都有上百名村民在廠子裏上班,是附近村民的主要生活來源。
蘇卓猜測人販子帶著孩子,不太可能從這裏逃跑,因為人多眼雜,變數多。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對方往縣道去了。
方林蹲在地上觀察了一會兒,說:“蘇卓,對方有車子接應。根據車輪之間的距離推斷,應該是麵包車,往南邊去了。”
蘇卓這才注意到路邊有兩道淺淺的車轍印子,春季多雨,泥土還是半幹的。車輪碾過泥土留下了兩條並不明顯的印記,可以模糊看出直通縣道方向。
村民們也說,村子裏沒有誰家有小四輪,這車子肯定是外來的。
蘇卓聯係上本地跟她對接的刑警,將情況告知給他。
她又跟紀老太要了一張她曾孫子的照片,隨後上了摩托車,跟方林順著車輪印子追去。
兩人順著縣道一路追,沿路兩旁都是又低又矮的灌木叢,沒有藏匿的條件。
再往前就是收費站,有監控。
過了一會兒,當地警方回複過來,說已經在整條縣道設置路障,在前頭攔截到所有可疑的麵包車,可車裏沒有孩子,也沒有女人。
蘇卓的心都涼了。
兩人站在收費站旁,想著痛哭流涕的紀老太,心裏又慌又亂。
蘇卓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喃喃道:“別急,別急,再好好想想!”
她閉眼思索了幾秒,對著手機那頭急急問道:“這些麵包車的車主裏,有沒有哪個是腿腳不靈便的,或者身上帶著比較重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