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苗苗
馮苗苗在鳳凰山公園門口下了出租車,公園已經關了門,沒有一點聲響和亮光,月光下寂靜的鳳凰山就近在咫尺。雖然鳳凰山在江靈市的郊區,可是從市中心驅車到這裏,卻需要兩個多小時,這兒是江靈市和周邊市縣惟一的森林公園,基本保持原始的生態環境。馮苗苗望著夜幕中這莽莽的野山,心裏不禁犯了愁:這山那麼大那麼可怕,自己要怎樣才能找到爸爸?
“小姐,你真的沒事吧?”出租車司機擔心把一個女孩丟在這荒郊野外會出事,從車窗裏鑽出頭問道。
“沒事,謝謝!如果我需要回程,再打你電話。”馮苗苗在路上向司機要了名片。
司機一臉疑惑的表情,把車開走了。
馮苗苗看著出租車開遠,回身走向鳳凰山時,才發現原來獨自一人處在真正的夜之荒野是多麼恐怖。四周飄蕩著淡淡的霧氣,讓山野變得更為虛無縹緲,公園的大門緊緊閉鎖著,似乎那是座許久沒人住的鬼莊園。不知在何處,傳來哭泣般的怪鳥叫聲,叫得馮苗苗心裏更加慌亂更加不安。剛剛建立的鳳凰山森林公園目前暫時對外免費開放,由市裏撥款,屬於鬆散型管理,所以進出比較自由。一到夜晚,除了一個值班的守山人外,公園的工作人員早就走得一個不剩了,而這個守山人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公園入口的幾間矮房子黑洞洞的,靜得就像墳包。
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穿過鳳凰山公園旁邊開著的小門,向山上走去。
山路崎嶇難走,馮苗苗這才想起來,急亂之中自己竟忘了帶上手電,隻得借著月光小心的一步步往上移。山路的邊上就是一條深澗,水流在夜裏似乎特別亮,好像許多人在喧嘩說話。
爸爸,你在哪兒?馮苗苗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上山的道隻有一條,如果父親從山上下來,就一定會碰上。馮苗苗多麼希望看到對麵走來那個熟悉親切的身影。可是走了長長的一程,隻有她一個人。深林的恐怖一點一點消磨著她的意誌,讓她雙腿發軟。
“爸爸!爸爸!你在哪兒?”馮苗苗大聲喚著父親,隻有這樣,她才能稍解內心的恐懼,山穀裏傳來空蕩的回音。
突然,她的腳踢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哐啷”一聲向溪澗邊滾去,馮苗苗連忙撲上去抓住了它。
是一隻全新的手電筒,顯然是掉落在石階上的,透鏡和燈泡都摔碎了。
這是爸爸的嗎?馮苗苗緊緊握著這隻手電,因為那樣新的手電,一定丟了沒多長時間。馮苗苗心中又燃起希望,爸爸一定就在這不遠處!她環顧四周,發現在手電掉落處的一旁,有一條隱蔽的羊腸小道。邊上的雜草都被人壓開了。
是這兒!爸爸一定從這邊走的!馮苗苗呼喚著父親,不顧一切地跑進樹林裏。
月光斑駁的透過枝葉照在林子中,使這兒顯得光怪陸離,仿佛到了魔法世界的幻境一般,但馮苗苗卻感到了恐怖,透入骨髓的恐怖。因為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不祥感覺彌漫上心頭,讓她幾乎邁不開腳。
但她不得不往前走,往密林更深處走。走過一棵老樟樹,她忽然在月光下發現樟樹上釘著一張紙,走近去仔細一看,頓覺全身陰冷。那是張照片——“地獄美人”的照片!
在這裏出乎意料的看到這張詭異的照片,馮苗苗一聲驚叫,嚇得摔倒在地上。可是,接下去,她看到了更為可怖的一幕,在樟樹的另一麵樹枝上,懸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顆人頭隨著山風微微晃動,斷頸處還在滴著血,在月光下凝著一臉恐怖的神色,赫然就是她的父親——馮長正!
馮苗苗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眼前漸漸發黑。在那一瞬間,她感覺到近處有人,那人漸漸走近了,腳步踏在落葉上,發出微弱的撲哧撲哧的聲音。極度的恐懼和悲傷讓馮苗苗動彈不得,朦朧中,她看到前麵的密林枝葉微微晃動,隱隱出現了一個高大女人的身影。但她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變得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馮苗苗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潔白的病床上。
我是不是在做夢?那一切的恐怖都隻是夢而已。馮苗苗的神誌慢慢恢複了過來。
眼前出現了一個她認識的人——刑警隊長樂少強。
“我為什麼在這兒?”馮苗苗虛弱地問。
“是送你到鳳凰山的出租車司機報的警,當地派出所組織了人員到鳳凰山找你,聽到你的尖叫聲,才把你救下山來。”
“我爸爸他……”馮苗苗想起了昨晚恐怖的經曆。
樂少強低頭說:“請節哀順便,你父親被人殺害了。”
馮苗苗悲痛欲絕,父親被害的慘相又回放於腦海,令她全身顫栗。原來那不是一場噩夢,爸爸真的永遠離去了,她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們還要問你一些問題。”樂少強說,拉上了病房的門。
莫北
莫北來到江靈市第二人民醫院燒傷科,他的老朋友陳敏生醫師早就在等著了。
“那個女孩屬三度70%的大麵積燒傷,根據病曆上的記錄,當時的情況非常危重,她才隻有十二歲,卻被嚴重毀容,真可惜。”陳醫師拿著幾張複印的病曆說。
莫北接過病曆看了看,病曆記錄了女孩的住址:鬆清路189號臨時住房,卻沒有父母的名字,女孩名叫“東方婉青”,年齡為12歲。其他的個人資料就沒有了,這份病曆如果拿到現在,肯定嚴重不合格。
“為什麼病曆那樣簡單?”莫北皺了皺眉頭。
“可能當時送進來的時候太急了,來不及登記,那女孩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其他人也不一定知道她的詳細情況。你也知道,當時的醫療文檔並不像今天那樣要求嚴格。”
莫北點了點頭,這個叫東方婉青的女孩,如果長到現在,也該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他想到了“地獄美人”,她們的年紀恰巧能對上。但是根據他的了解,“地獄美人”雖然充滿詭氣,但卻是個冷豔的大美人,不像一個被嚴重毀容的人。
“你說,像這種嚴重燒傷的病人,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能不能整容成一個美女?”莫北問。
陳醫師搖頭說:“不太可能複原,一般來說,去除一些痙攣性的大疤痕是有可能的,但也隻是部分整複相貌,稍微好看點罷了。還哪能整成美女?人又不是橡皮泥做的。”
“我明白了。”莫北點頭,又看了看病曆,問:“當時的首診醫師是宋文成?”
“不錯,當時的情況,可能隻有這個叫做宋文成的主任清楚,那時他是燒傷科主任,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陳醫師說。
“能幫我查一查他的聯係方式嗎?我想了解更多的情況。”
“試試吧。”陳醫師說,通過和醫院人事部門聯係,卻得知宋文成醫師已經於去年12月生病離世了。
“真可惜。”莫北歎道。
“還有一個人可以試一試,我們醫院的護理部主任金曼珠,二十年前,她正任燒傷科的護士長,可能知道一些情況。”
“那太好了。”莫北的心為之雀躍。
陳敏生把莫北介紹給護理部主任金曼珠,金曼珠已經近五十歲了,戴了一幅眼鏡,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輕些。談起二十年前那個燒傷的女孩東方婉青,金曼珠努力回憶,終於記了起來。
“那個女孩是子夜一點由救護車從火災現場接送進來的,當時的景象真是慘不忍睹。女孩的全身幾乎都被燒光了,沒有一片完整的皮膚,全身焦黃,肺部受到煙熏導致嚴重的肺充血和心肺衰竭,隻剩下一口微弱的呼吸,已經處於休克狀態。宋主任和我正好在那晚當班,立刻進行了搶救,在當時的醫療條件下,她能活過來真是一個奇跡。想想這女孩真命大,但也真命苦,非但容貌嚴重被毀,而且從此不能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生活了,因為外陰嚴重燒傷,陰道毀損。”
“她有家人嗎?”
“她的媽媽好像在這次火災中喪生了,父親則一直沒出現,後來聽說也早死了,她們住的房子隻是暫時租來的。那女孩可憐的很,小小年紀就經曆了那麼大的磨難,還成了孤兒,因此,當時醫院特地免了女孩的大部分醫療費用。”
“那她後來怎樣了?”莫北最關心女孩的去向。
“出院那天,有一對夫妻接走了她,聽說是女孩父親生前的好友,他們要領養這個可憐的孩子。”
“一對夫妻?您知道他們的情況嗎?”莫北眼前一亮。
“這倒不清楚,病人隨訪一直都是宋主任親自聯係,他知道當時的情況,可惜的是宋主任去世了。”金曼珠歎息說。
“當時那起火災,您聽說過什麼傳聞嗎?”莫北問。
“傳聞倒沒有,聽說是電線老化引起的,隻是偶爾有人議論說,可能事情不是那樣簡單,但也隻是說說罷了。像那樣的老房子,每個月都可能發生這樣的火災,我們這兒收治的這種病人多了,除了當時為女孩的命運惋惜外,倒也沒有其他特別的記憶。不過現在你提起來,我倒也很想知道那女孩現在怎麼樣了。”金曼珠溫和地說。
“謝謝您,金主任。如果有女孩的確切消息,我會跟你說的。”莫北謝道。
莫北回到燒傷科向陳敏生告辭,當他剛離開燒傷科的門時,陳敏生拿著一張報紙匆匆跑上來叫住了他。
“莫北,出事了!”陳敏生指著《江靈早報》的新聞說,“‘地獄美人’又殺人了!真是弄得人心惶惶,都不敢上街了。”
莫北抓過報紙一看,心裏寒了半截。報紙上說,昨晚在鳳凰山發現一具男屍,疑為被前段時間的係列殺人犯所害,被害者的女兒因為在現場驚嚇過度而住入了醫院。
雖然報上沒有寫明死者的身份,但莫北卻想起了馮苗苗,他拿在手上的報紙止不住的顫抖。
但願那不是馮伯伯和苗苗!
楊夢
楊夢怔怔的看著今天的《江靈早報》發呆,她剛剛看到這則新聞。“地獄美人”為什麼跑到原始森林鳳凰山去殺人?而那個死者也不會笨到自己跑去引頸受戮吧?這裏麵一定有蹊蹺。在鳳凰山出現的“地獄美人”是真的“地獄美人”嗎?楊夢猜不透其中的玄妙,她也不願意去猜了。最近,她已經十分厭煩看到這樣的新聞聽到這樣的話題。她不想碰關於“地獄美人”的一切東西,但她又很想幫莫北。心裏的矛盾讓楊夢感到很痛苦。
“你在看什麼新聞?”背後突然響起董事長莫南的聲音,嚇得楊夢連忙放下報紙站了起來。
“沒,沒看什麼!”
莫南拿起報紙瞅了瞅,又扔下,恨恨地說:“又是殺人案!這個‘地獄美人’,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肯罷休!”
楊夢慌張地收拾好報紙,給剛進辦公室的莫南泡了一杯龍井。
“楊夢,你先不要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問你。”當楊夢準備帶上門時,莫南說。
“董事長有什麼事?”楊夢怯怯不安地問。
“坐下談吧!”莫南指了指前麵的沙發。
“你跟莫北最近好像處得不錯,你們是不是在談朋友?”莫南問道。楊夢沒想到他會開門見山問這個問題,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不知怎樣回答好。
莫南哈哈一笑,說:“你也是大姑娘了,沒什麼好害羞的。我那兄弟雖然年輕衝動,但對感情還是看得比較重。我知道你擔心他原先的女友,其實感情是雙方的事,我知道,莫北對馮苗苗更多的是兄妹之間的情,而他真正喜歡上的人是你。也許我說的不對,你不要太在意。”
“我沒那麼想,其實我跟莫哥也隻是談得來的普通朋友。”楊夢說。
莫南嗬嗬一笑,又問道:“我知道你們最近在查‘地獄美人’,事情進展得怎樣了?”
“一直是莫哥在做這事,今天他又去醫院了,聽說是調查二十年前的一起火災。”楊夢看著莫南說。
“去調查火災?火災關‘地獄美人’什麼事?”莫南的臉微微變色。
“我不清楚。莫哥說,可能這起火災後麵有名堂。”楊夢搖頭說。
“這家夥,一聲不響的去調查什麼火災,也不跟我通一聲氣。”莫南有些生氣的說。
“您不要怪莫哥了,他是不想讓你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楊夢為莫北辯解道。
莫南點了點頭:“我明白,我那兄弟就是為別人考慮得太多了。”
又聊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楊夢推說要出去做事了。出了董事長室,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跟莫南說話給了她很大的心理壓力。
工作了一個上午,楊夢的心思總是不由自主的開小差。莫北昨晚說到醫院後,會立即把調查結果告訴她,可現在已經快中午了,他也沒打電話來。楊夢心裏越來越不安,可能又出什麼大事了。
董事長室內,莫南拉出抽屜,死死盯著那張已經轉過身來的“地獄美人”照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眼裏閃著古怪的光芒。
馮苗苗
馮苗苗複述了一遍昨天的經曆,樂少強和呂小威在一旁做筆錄,時不時問她些問題。當馮苗苗講到父親在鳳凰山公園打的那個電話時,忽然想起他說的話,心中咯噔一下:爸爸為什麼特別交代不要相信警察?難道他另有深意?想到這兒,剛剛想說出口的話又縮了回去,把保險箱的事隱而不談了。
“那麼說,去鳳凰山找馮長正是你自己的主意?”呂小威握著鋼筆記錄著,一邊問。
馮苗苗點點頭,不禁又悲從心來,掩麵哭泣起來。
樂少強安慰了她幾句,接著說道:“‘地獄美人’的照片最初是你爸爸收到的,你爸爸的遇害可能早在她的計劃之內。隻是沒想到她會在那麼偏遠的地方實施犯罪。在這之前,你爸爸沒有跟你講過更多的關於‘地獄美人’的事嗎?”
馮苗苗擦了擦眼淚,搖頭說:“沒有,他一直不肯對我說這些事。”
“他在離去前有什麼東西交給你嗎?”
“沒有。”
“‘地獄美人’為什麼要見你?”
“我不知道,我覺得她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但又沒有說出來。”馮苗苗不願意把“地獄美人”說自己不是馮長正親生女兒的話告訴警察。
樂少強點頭說。“你爸爸是老檢察長,在以前的工作中,可能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並不排除被人報複殺害。你一定要幫助我們抓到凶手,以安慰你爸爸的在天之靈。”
“可我能做什麼?”馮苗苗抬起頭。
樂少強走到窗前凝視外麵,思考了良久,回身說:“幫我們引出‘地獄美人’。”
見馮苗苗遲疑,樂少強又說道:“你剛才提供的那個手機號碼,我們已經調查了,並非實名的手機號,但也沒有關閉。所以,我們想讓你打電話給‘地獄美人’,約她在九鳳樓見麵,我們實施抓捕。放心,我們絕對保護你的安全。”
“可她會相信我的話嗎?而且,她剛剛殺死了我爸爸,肯定不會出來見我。”馮苗苗雖然在心裏恨死了“地獄美人”,但她又覺得,昨晚在山裏迷迷糊糊看到的那個女人,跟她在九鳳樓裏所見的女人有很大不同。樂少強說,昨晚那女人之所以沒有殺她,是因為派上山來尋人的民警聽到她的尖叫及時趕過來救了她。可是在九鳳樓見的那個女人卻根本不想傷害她。
“不一定,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得試一試,難道你不想為父親報仇嗎?希望你能配合。”樂少強看了一眼馮苗苗,皺起了眉頭,“你有什麼顧慮?”
“沒,沒有……”馮苗苗從飄乎的思緒裏回過神,慌忙說。
“很好,最好現在就給她打電話吧!”樂少強說。
馮苗苗猶豫著從床頭拿過手機,回撥前天“地獄美人”打給她的那個手機號。
手機通了,發出嘟嘟的長音,但沒人接聽。馮苗苗看向樂少強,樂少強用手勢示意她繼續打下去。
終於,對方接了手機,雖然沒有說話,但馮苗苗知道,她在那一頭。馮苗苗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雖然隻是短短的幾秒鍾,但她覺得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沉默幾乎令人窒息。
“喂?”馮苗苗終於開口。
“我知道你懷疑我殺了你父親。”“地獄美人”的聲音很空,似乎在一個洞穴裏說話。馮苗苗沒想到對方開口第一句就把她心裏所想的說出來了。
“那你用良心告訴我,我爸爸是不是你害的?”馮苗苗問。
“你爸爸不是我殺的,有人冒充我殺人。”“地獄美人”回答。
“我能見見你嗎?”
“不行,你邊上有警察吧?他們想用這種伎倆騙我上當,真是太小看我了。”“地獄美人”冷笑了幾聲。
“那我怎麼可以見到你?我有話想當麵問你。”
“我想見你的時候,你自然就會見到我。”“地獄美人”說完,就掛了手機。
馮苗苗放下手機,朝樂少強搖了搖頭。
樂少強失望地說:“算了,這隻是一個嚐試,凶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狡猾。”
做完筆錄,馮苗苗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好些了,便想離開醫院,可是樂少強拒絕了她。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她隨時都會找上來殺掉你,我們得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沒有我們的同意,你不能離開醫院。”樂少強嚴肅地說。
他們走後,派了兩名警察守在病房門口。馮苗苗心裏著急,她必須按照父親說的話,從銀行保險箱裏取出東西。因為現在她誰也不相信,隻相信父親,她相信父親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
馮苗苗在病房裏坐立不安,可門口兩個警察卻好像耐心十足,坐在凳子上悠閑地聊著天。但當她想出去時,他們就警覺地站起來攔住了她。馮苗苗隻得回到房間,她無聊地走到窗台向外看去,竟意外發現這個二樓病房的下麵有一個棚子,順著棚子的邊立著根水管,剛好可以爬到地麵。有了這個發現,馮苗苗好生激動,她瞅準兩個警察沒有注意她之際,偷偷從窗台爬了出去。
經過一番膽戰心驚的努力,她的腳終於踏上了實地。馮苗苗撿起扔下來的手提包,看看四周沒有人,就繞過棚子朝醫院大門跑去。
快到大門口時,她發現莫北從門口焦急的走了進來,連忙躲入旁邊的一株芭蕉後麵。
他還是關心我的!馮苗苗看著曾經的心上人從身旁走過,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掉落了,但她終於忍住,等莫北消失在轉角,飛快跑出了大門。
莫北
莫北憑著記者的關係,很快打聽到了馮苗苗所住的醫院和病床好,等他急急趕到馮苗苗所在的病房前時,兩個警察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