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
莫南聽到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在樓上響著,在靜夜裏特別清晰,就像有誰在“篤篤篤篤”的敲著木魚。
“喂,你聽到樓上有聲音嗎?”莫南問睡在旁邊的老婆,可是老婆睡得很熟,就像死了一般。
那聲音響了一陣,突然又不響了。過分的安靜反倒讓莫南更加害怕。以前他總是膽大包天的,就算家裏進了凶惡的強盜,他自信也能對付個一二三來,但自從出了“地獄美人”這件事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總是沒來由得害怕,整天戰戰兢兢的,就像著了魔似的。
一會兒,那響聲又來了。
有人在樓上?
莫南再也無法安睡,隻好披著睡衣下床,躡手躡腳打開臥室的門,順手操過放在走廊上的一根高爾夫球杆。
他的別墅共有三層,底樓是客廳廚房,二樓是臥室客房,三樓則放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般很少上去。
“七嬸,七嬸?”莫南走到二樓邊上的一間房前,輕聲叫道。七嬸是他家的保姆,來自東北農村的中年婦女,長得人高馬大。莫南本不想去叫她,可他突然之間對三樓充滿了恐懼,仿佛那兒藏著不知名的怪東西,竟不敢獨自上去。
可叫了數聲,房間裏硬是沒有答應。
“今天都怎麼了,一個個睡得跟死豬似的。”莫南不禁有些生氣。樓上的異響越來越急了,像有人在來回踱著步煩躁不安地思考問題。莫南咽了一口唾沫,捏緊球杆,慢慢朝樓梯摸去。他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驚動了樓上的不速之客。
隨著腳步,梯階一節一節上升,莫南終於站在三樓門口,但他猶豫著不敢推開門,因為那裏麵有死亡的氣息。雖然是在自家,莫南平常卻基本不到這三樓來,此刻竟然感覺如同身處異域。
他在門邊側耳傾聽,裏麵又沒了動靜。莫南鼓起勇氣,輕輕旋開門把手,吱呀一聲響,門開了一條縫。
裏麵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光亮,但莫南明顯感覺到,有一個站在黑暗裏看著他,這樣的對視讓他有一種窒息般的壓力。
“是誰?”莫南問道。左手去摸門邊的電源開關,他觸到開關時,竟有一種溫熱如皮的感覺,那詭異的感覺讓他像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啪”的一聲,燈亮了,十分刺目,照得他睜不開眼睛。當莫南的眼適應光亮後,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隻有一隻黑貓蜷縮在桌上,那黑貓睜大了綠色的眼瞳盯著他。
為什麼房間裏會有貓?莫南困惑地看著這隻貓。突然間,他感覺這隻黑貓的眼神很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那是雙充滿憤怒和怨氣的眼!看得人不寒而栗。
他終於想起來了,曾經在哪兒見過這隻貓的眼神!頓時,巨大的恐懼讓他全身發抖:它為什麼還在這世上?
貓開始尖叫,露出白森森的尖牙,那叫聲很像嬰兒的啼哭聲,讓人聽了心裏瘮得慌。
莫南大叫一聲,舉起高爾夫球杆衝了上去,狠狠向黑貓砸去。
“你不該回來!你去死吧!”莫南變得瘋狂,紅了眼,用球杆猛擊貓頭。貓頭像豆腐似的被砸得稀巴爛,眼球滾落在地上,莫南拚命用腳踩那兩粒滑溜溜的東西,但那兩顆眼球就像彈跳球,在房間裏到處亂跳。那布滿怨氣的目光仍然沒有變!從四麵八方向莫南射過來,讓他更加恐懼。
“哢嚓”一聲,高爾夫球杆敲在櫃角上,斷成了兩截。一瞬間,那兩粒眼球不見了,再也找不到,連黑貓的屍體也蒸發殆盡,整個房間裏隻剩下莫南孤零零的站著。但他知道,它沒走,它還在某處盯著他。
它去哪兒了?
莫北的雙手發抖,忽然間,“砰”得一聲,櫃子裏麵重重敲了一下,似乎要有什麼東西出來,櫃門被推開了細細的一條黑縫。
原來躲在這裏!莫南“嘩”的打開櫃門,一幅毛骨悚然的場景出現在麵前——隻見櫃裏整整齊齊擺著三顆人頭,那是梁錚、呂同還有自己。
莫南狂叫一聲,向後退去,跌倒在地上。
他驚恐地看到天花板上蜥蜴似爬動著一個人,一個女人,那是——“地獄美人”!“地獄美人”帶著詭異的微笑,以怪異的姿式倒垂下來,一頭長發像有了生命,不斷生長,黑布般垂到他的脖子上,好似藤絲一般纏住了他。
千萬縷發絲一根根絞入他頸項的皮肉中,使他透不過氣來。
“救命!”莫南喊叫道,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莫南拚命撕開纏住脖子的長發,終於站了起來,伸手抓住“地獄美人”的脖子,使勁反掐下去。
“去死吧!”莫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副凶神惡煞般的模樣。“地獄美人”起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影,突然臉色開始發青,翻了白眼,連眼珠子都看不到了,就跟死人臉一樣。
“你自己先下地獄吧!”莫南叫道。
“莫先生,你怎麼了?”莫北被人從後麵拉住,七嬸的叫聲讓他猛地驚醒,赫然發現自己掐著的竟是自己的老婆張雨桐,嚇得連忙鬆開手。
張雨桐緩不過氣來,跪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莫南發現自己仍在三樓的這個房間,並不是在做夢,不禁駭然。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在這兒?”莫南驚懼地問。
七嬸扶起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女主人。
“我還想問你呢!剛才我被樓上的響動驚醒,發現你不在,就上來看看,卻看見你在房間裏發狂,一見我,就掐住了我的脖子……莫南,你想殺死我?”張雨桐痛苦地說。
“我……我……”莫南抬起手看著,他的雙手不可抑製地發抖。
“莫先生是得了夢遊症吧?”七嬸說,“我那村子裏曾有個屠夫患夢遊,經常夜裏拿著把殺豬刀出來遊蕩。有一回醒來後,發現自己站在豬圈邊,滿身是血,鄰居家的幾頭豬全被他殺死了。”
張雨桐連忙阻止七嬸說話,撫著被掐得青紫的頸部對莫南說道:“老莫,你最近好像很不對勁,是不是這件事的壓力太大了?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再這樣下去,我怕你出大事。”
莫南回過神來,其實七嬸說的並非沒有道理,自己最近經常出現這樣那樣的幻覺,他擔心自己有一天真會在睡夢中殺了親人,這是“地獄美人”對他的報複!她放過他,也許就是讓他承受比死亡更難受的心理壓力。
他歎了一口氣,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天邊已經泛出微藍,幾輛警車急叫著從別墅區外的大道上駛過去,不知又出什麼大案了!
樂少強
樂少強帶領警隊趕到聯眾新村連順發的樓下時,天還是一片漆黑,那時剛好是淩晨兩點半。
聯眾新村是一個剛剛從農村土地改建而來的住宅區。這幾年,江靈市的經濟發展得特別快,郊區的土地很快被劃為城市規劃用地。農民們的土地被收購了,在農田裏拔地而起的是一幢幢新型商品宅。連順發是當地村民,剛剛前年分配到了這套安置房。
根據警方臨時調查的資料,四十多歲的連順發因為沒有正當職業,一直打著光棍,平常喜歡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這兩年卻迷上了網絡聊天,是色情聊天室的常客。此人十幾年前還留有案底,曾經參與走私犯罪和群毆滋事。
連順發極有可能是“地獄美人”的幫凶,因嫌疑人具有相當大的危險性,這次行動隊員們全都荷槍實彈,局長下了命令,如遇反抗,當場擊斃。
警察們包圍了連順發所在的那幢樓,為了不使其狗急跳牆,殃及到其他住戶,警方決定秘密行動,一舉將其拿下。
樂少強拉開槍栓,領隊沿樓梯邊朝連順發所住的四樓迅速靠近。因為“地獄美人”曾在聊天室裏放出狂言,對警方的行動應該有充分的準備,所以這次拘捕的難度相當大。
很快就到了401門口,連順發的家門緊閉,似乎沒有什麼異樣。刑警們不敢放鬆,樂少強做了個手勢,站在門邊的兩名幹警大喝一聲,踹開了門,樂少強立刻舉著手槍衝了進去。
“不許動,警察!”刑警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樂少強踢開書房的門,赫然發現連順發一動不動的坐在打開的電腦前。電腦屏幕的畫麵正是“黑貓”網站。
“把手放在腦後!”樂少強瞄準連順發的後腦,喝道。
可是連順發一點反應都沒有,樂少強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扣緊扳機,小心翼翼走過去,騰出一隻手去扳連順發的肩膀,誰知輕輕一碰,連順發的腦袋便順勢後仰,露出一張恐怖扭曲的臉,雙目圓睜,七竅流血,原來他早被人扭斷了脖子。
樂少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竟然落入了“地獄美人”早已布置好的圈套中。
這時,電腦屏幕突然泛紅,像流下了鮮血,很快充斥了整個屏幕。在那片紅色中,隱現出“地獄美人”的臉,卻很是模糊,就像從水底浮出一般。
“樂隊長,歡迎你到地獄來!”屏幕上打出一行黑字,接著,便開始倒計數字。樂少強猛然醒悟過來,大叫道:“快退出房間!”
警察們剛退出書房,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電腦爆炸了,整個房間頓時黑煙滾滾。“地獄美人”竟然在電腦裏安裝炸彈,並利用程序控製起爆。雖然炸彈威力不大,但如果中招,也足以把人送進醫院躺個十天半月的。
樂少強驚魂未定的從地板上爬起來,剛才他在最後關頭向門外猛撲,才躲過這一劫。
“該死的混蛋!”樂少強忍不住破口大罵。
殺人的犯罪現場已經被這次爆炸毀得一塌糊塗,“地獄美人”這一石二鳥之計可謂機關算盡。
爆炸引起的大火很快被趕來的消防隊員撲滅了,居民們把出事地點圍得水泄不通,議論紛紛。一案未平,一案又起,樂少強心裏如一團亂麻。
回到警隊,他們立刻對已被拘捕的林嚴賓進行訊問,可這個林嚴賓對“地獄美人”的真實身份一問三不知。據他交待,網站上的照片是自動出現在他的服務器裏的,有人侵入了他的服務器,然後在聊天室裏散布關於“地獄美人”的傳聞,他覺得挺有意思,幹脆和那個黑客合作,把“地獄美人”當作招牌來吸引訪問量。除了這些,他一無所知。樂少強隻有把林嚴賓移交給網監中心另案處理。
“樂隊,你覺得‘地獄美人’殺死連順發的動機是什麼?”呂小威在一旁說,“從梁錚和呂同的案子來看,好像是報複,而羅迷娜和郭造更像是被人滅口。”
“所有的案子都不像是滅口,如果是殺人滅口的話,凶手一般不會特意留下自己的身份。我覺得‘地獄美人’具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她是在對社會進行瘋狂報複,就像那些心理變態的連環殺人犯一樣,因此危害性比一般的殺人凶犯更大。”樂少強說。
呂小威點了點頭,但他總覺得,在“地獄美人”瘋狂作案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什麼,所有的凶殺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並非一時情緒失控。從掌握的資料上看,連順發這個普通的中年農民與呂同、梁錚這些富人沒有絲毫聯係,他與“地獄美人”又有什麼瓜葛?“地獄美人”為何要致他於死地?
楊夢
楊夢感到心神不寧,癡癡看著窗外,黎明前黑暗濃重,萬籟俱寂。剛才跟莫北說了那幾句,關掉QQ後,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眼前總晃動著“地獄美人”和莫北的身影。他們像搖動的剪影般重疊在一起,交叉、分離,又重合,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
“你應該立即離開這個罪惡的人,不然下場會很慘。”“地獄美人”的話讓她更加不安,她在勸誡她,還是在威脅她?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陷入“地獄美人”的泥淖中,有時候,她感到有種窒息般的恐怖。隨著事情的發展,她越來越害怕,她知道,危險已經離她和莫北越來越近了,但她卻無法選擇。她同樣陷入了情感的泥淖中——近日來,不知為什麼,她總想和莫北在一起,因為莫北會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發覺自己慢慢變得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我本就是個弱女子罷了!楊夢心想。自從父母離開後,她經常覺得非常孤獨,她需要有人愛護她、關心她,而不是其他。
每當入夜,這幢老房子就會變得陰沉沉的,讓她感到恐懼萬分,沒有了父母,這兒一點也不像她的家。偶爾的幾次,她甚至有想要逃離的衝動。
現在,楊夢又感到了體內的這種衝動,她產生了幻覺,覺得這房子就如同墓穴一般,充滿腐敗和血腥的味道,讓她幾欲嘔吐。在墓穴的裏麵,有一具死屍正在掙紮著爬出來,它弄出聲響來了,怪異的“咯咯……咯咯……”的聲音傳上來,使楊夢不寒而栗。
楊夢不敢再在房子裏呆下去,抓起手機跑出門,跑到街上,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天已經蒙蒙亮了,天地間染上了一層深藍,淩晨的小街道沒有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楊夢獨自彷徨在街上,不覺悲從中來,流下兩行清淚。
就在傷心之際,她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在窺視著自己,猛然回頭,卻看不到什麼人。但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有人在跟蹤自己。楊夢裝作若無其事,加快腳步走向大街,那兒已經有車子來往,相對安全些。
走出一段路,她終於發現在後麵十幾米處有個女人的身影,因為晨光迷蒙,看不清她的麵容。那個神秘的女人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跟著她。
她想做什麼?
楊夢選了個時機,急步跑到轉彎處,取出手機打電話給莫北。莫北告訴她不得已就報警或向路人求助,自己會馬上趕到。
楊夢收掉手機,從牆角探出頭觀察,卻意外發現那個女人消失了。
難道是自己多疑了?那女人隻不過是個過路人罷了?楊夢困惑不已。正當她鬆了一口氣,回過身來,一張熟識的臉赫然出現在麵前,嚇得她差點叫出了聲。
——馮苗苗!
“是你?”楊夢驚道。
“是我。”馮苗苗的眼中透著冷冰冰的光,麵無表情。
“你,你為什麼跟蹤我?”
“我沒跟蹤你,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是不是被莫北這個花心大少甩掉了?真活該!”馮苗苗冷笑道。
“我跟莫北沒什麼的。”楊夢替自己辯解道。
馮苗苗搖了搖頭,說:“跟著那個人,你沒好果子吃的。”說完,便走開了。
“等一下。”楊夢叫住了她,馮苗苗回過身來。
楊夢指著她脖子上的項鏈問:“能不能告訴我,這條項鏈的來曆?”
馮苗苗哼了一聲:“憑什麼要跟你說?”
“因為,因為這條項鏈很重要。”楊夢說。
“我的東西,用不著你來管。”馮苗苗沒好氣地說道,扭頭快步走開了。
楊夢怔怔地看著馮苗苗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隻到莫北的車子在她身旁停下來,才回過神來。
“夢夢,你沒事吧?”莫北下了車,擔心地問楊夢。
楊夢搖了搖頭,緩聲說:“剛才我碰到馮苗苗了。”
“苗苗?”莫北有些吃驚,“她那麼早來這兒做什麼?”
“不知道,她好像走得很急,一定去辦什麼要事。”
莫北問她走了多久,拉著楊夢上了車。
“我挺擔心她的,最近苗苗好像一直有什麼隱秘的事,弄得神神秘秘的,真怕她出事。”莫北發動了汽車,向馮苗苗走的方向追去。
可是找了很久,都沒見馮苗苗的人影。正當莫北準備放棄時,突然看見馮苗苗從遠處一幢廢棄的老樓裏跑出來,跟在她後麵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衣裙的神秘女子,遮著一頭長發,看不清她的臉。那女子身影一晃,轉入旁邊的一條小巷就不見了,恍如幽靈一般。
“地獄美人”?!莫北第一個感覺就是她,原來馮苗苗果真和“地獄美人”有聯係!莫北驚出一身冷汗,坐在車子不敢動彈,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一切。
馮苗苗並沒有發現停在遠處角落裏的莫北的汽車,向另一個方向匆匆離去了。
“莫哥,莫哥……她已經走了!”楊夢在一旁提醒他,莫北這才如夢初醒。他痛苦地握緊了方向盤,雙眼發澀,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辦。
馮苗苗
馮苗苗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世界有一天會變得如此糟糕。自打她記事時起,就成長在幸福平安的環境裏。她有個美滿溫馨的幹部家庭,雖然兩年前母親的突然去世給了她一個不小的打擊,但她認為,比起這個城市的大部分女孩,自己還是可以值得驕傲的。父母很疼愛她,視她為掌上明珠,在工作和愛情上,也一帆風順,男朋友莫北雖然有時候有點心不在焉,但對她也是嗬護備至,他們的愛情算得上門當戶對。她想,命運女神真是太眷顧她了,讓她擁有那麼多幸福。可是,自從“地獄美人”降臨到這個城市,她的世界就像紙糊的房子一般瞬間崩塌了!父親神思恍惚,男友移情別戀,莫、馮兩個世交之家的關係突然間變得十分微妙。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難道是命運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不!我不相信!我一定要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馮苗苗在心底呐喊著。
就在她困惑彷徨之時,接到了一個奇怪的手機電話,是一個沙啞的女人的聲音:
“我希望見一見你。”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馮苗苗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渾身不舒服,就像從池底的腐泥中翻上來的氣泡。
“你必須見我,明天清晨5點半,老城區九鳳樓舊址,我等你。”
“笑話,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幹嘛非得去見你?”
“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我隻見你一次,你自己想清楚。”那女人冷冷的留了句話,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