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後,馮苗苗發了半晌愣。對方好像很清楚她內心的痛苦,又好像有什麼話要對她講。從她說話的語氣上聽起來,似乎並無多少惡意。她到底是誰呢?她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呢?
這一夜,馮苗苗再也無法入睡,她睜著眼睛,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想了很多,最後,終於決定去見一見這個神秘的女人。一來為心中的好奇找到答案;二來說不定還真的能得知一些事情,也許這些事情正如那女人所說,對自己非常重要。
馮苗苗下定決心,便行動起來。為了防患於未然,她作好了自衛的準備,偷偷在包裏藏起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選了輕便的牛仔服作一身短裝打扮。
一路上,她看到好幾輛警車從身邊疾馳過去,又發生什麼事了?馮苗苗忽然感到莫名的緊張。
來到老城區,天剛好微微開始發亮,淩晨的藍光讓清寂的街道看起來就像在夢幻裏一般,涼風吹在她的身上,有些微寒。
這時候,她看到了獨自在街上行走的楊夢。
這小狐狸那麼早在這裏做什麼?
馮苗苗本想避開這個討厭的情敵,她一直認為楊夢是個裝清純的小狐狸精,是她勾引了莫北的魂。她恨不得狠狠抽她幾個嘴巴。但楊夢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暗暗跟了一段距離,見楊夢發現了她,幹脆走上前去諷刺她幾句。
可楊夢對她的諷刺似乎不以為意,卻對她頸上的項鏈特別感興趣,這讓她很生氣。這串項鏈是父親留給她的寶貝,他叮囑她,這項鏈對她來說很重要,千萬不可弄失了。一旦有外人問起這串項鏈,她總是生著警戒之心。她翻起衣領,遮緊了這串項鏈。
馮苗苗如約來到九鳳樓。這是幢清代的古樓建築,以前是一個戲台子,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漸顯頹廢。這個地方也是舊城改造區域,為了保護文物,市政府決定對這幢古樓進行整體搬遷。古樓附近的居民剛剛遷走了,這兒便似乎成了死城。在晨光中,古樓的飛簷像剪影似的挑在空中,如同一隻正在覓食的老鷹。因為是四合院,光線遮得嚴嚴實實,到處黑沉沉的。沒有了人,這兒就成了野貓的樂園,時不時在角落裏響起幾聲哭似的貓叫,讓初來乍到的馮苗苗膽戰心驚。
馮苗苗下意識地按緊了包裏的水果刀,走到四合院的中心。除了貓叫,四周靜悄悄的,馮苗苗覺得這兒根本不像城市裏,似乎來到了夜晚的荒郊野外,讓人很容易失去安全感。
她還沒來?
正當她疑惑不定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馮苗苗慌亂地取出手機一看,卻是家裏的電話,正當她想接聽時,前麵樓裏的一扇木門“吱呀”一聲慢悠悠打開了,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連忙把手機聲關掉放回包裏。
“進來吧。”一個女人的聲音。
馮苗苗看到門裏有一個朦朧的身影,看不大分明。原來她早就在這裏等著了。
馮苗苗鼓起勇氣,慢慢走近木樓。她的左手伸在包裏,緊握著刀柄,準備隨時做好搏鬥的準備。但她發覺自己的手心都是汗,刀柄滑溜溜的,就條活泥鰍,怎麼也抓不牢。
“進來吧,我不會傷害你的。”那女人似乎猜著了她的心思,說道。
馮苗苗跨入門檻,看到那女人站在廳堂內,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女人穿著一身黑衣,黑絹似的長發遮了大部分臉,從黑色發絲中露出的五官卻白得如玉雕成,但毫無表情,如同鬼魅。馮苗苗一驚之後,才發現原來她戴著麵具。
“你,你是……”馮苗苗頓時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名字。
那女人沒有回答她,隻是走到她麵前,仔仔細細端詳她,目光陰睛不定。這女人雖然戴著麵具,卻有一種逼人的邪氣,似乎能穿透人的靈魂,令馮苗苗顫栗不已。
“你是馮長正的女兒?”她突然開口問。
馮苗苗點了點頭。
“你一點也不像他。”
馮苗苗吃驚地看著她,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那女人也沒再說什麼,向馮苗苗的脖子伸手過去。
馮苗苗本能地退後,叫道:“你幹什麼?”差點把刀子掏了出來。
“你殺不了我的。”那女人緩緩說道,“不要怕,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雖然麵對這個恐怖的女人,但馮苗苗覺得對方的話裏有一種令她感動的神奇力量,自己竟然無法違抗她。她看著女人伸出一隻凝脂般的手,慢慢伸向她的喉嚨。
她想掐死我?馮苗苗忽然感到死亡的恐懼。但那隻手並沒有掐住她的喉嚨,而是翻開了她的領子,露出了那串項鏈,項鏈在黑暗中散發出閃閃的光芒。
馮苗苗發現那女人眼光中的邪氣在瞬間退去了,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柔情來。就在這時,她看見那女人頸上掛著一模一樣的項鏈。
為什麼她有和我一樣的項鏈?她感到非常詫異。
過了一會兒,那女人悠悠歎了一口氣,縮回了手。
“你……你就是‘地獄美人’?!”馮苗苗終於說出了心中疑問。
邪氣又回到了女人的雙目中,她冷冷反問道:“你看我像來自地獄嗎?”
馮苗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開口。
那女人哈哈一笑,說:“是的,我是來自地獄。因為我早已經死了,我是個死人,一個不見天日的死人!”
馮苗苗嚇得雙腿打顫,如果沒有剛才從她眼中流露出的真情,那女人確實很像一個怨鬼,跟那些恐怖電影裏索命的女鬼沒什麼兩樣。
“你讓我走吧!”馮苗苗幾乎想哭了。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約你來?”
馮苗苗這才記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剛才她實在太害怕了,以至於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不是馮長正的女兒!”“地獄美人”淡淡說道。
“什麼?不,你胡說。”馮苗苗睜大了眼睛,就算說明天世界要毀滅了,她也絕不相信馮長正不是自己的父親。
“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我說的卻是事實。不久以後,你就會知道我沒有騙你。”
“我不想聽你的胡說,你這個殺人犯!”馮苗苗生氣地罵道。
“地獄美人”狠狠說道:“真正的殺人犯不是我,是他們自己。你以後會明白我說的話。”
馮苗苗捂住耳朵回身跑了出去。
“馮長正是不是交給你一件東西?我希望你早點找到答案。”“地獄美人”在她背後說。
馮長正
馮長正在黑暗裏睜開眼睛,額頭滲滿了冷汗。剛才他又做了那個噩夢,夢到自己將被人審判。整個法庭陰森森空蕩蕩的,布滿迷蒙的煙氣,像是在地獄裏。四周沒有一個人,他獨自站在被告席上,等著法官、法警、陪審團和旁聽者的出場,但等了很久,就是沒有人來。他在被告席上一站就是幾十年。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與恐懼啊!
馮長正擦了擦額上的汗,不知道是這個夢太真實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自己的腿腳麻木酸疼得厲害,好像癱瘓了一般。一切都隻是場夢罷了!他安慰自己。好不容易恢複了狀態,下了床,拉開窗簾。
天隻亮了一絲白,迷蒙的晨光讓城市景觀變得撲朔迷離。
馮長正頹喪地坐在搖椅上,用手掌使勁揉搓臉部。最近,他有種奇怪的思想,很怕見到女兒。因為女兒越長越像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他噩夢的源頭。每當看見女兒,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人。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受不了而精神崩潰。
過了四十分鍾,天已經大亮了。馮長正突然感到屋子裏出奇的安靜,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不一會兒,他終於找到了答案——是女兒苗苗的原因。苗苗一向喜歡早起,除了給他做好早飯,還會到陽台上。跳跳健美操什麼的。每天這個時候,家裏總有她青春的氣息。可是今天卻一點響動都沒有。
是她太困了,還在睡覺?馮長正走到隔壁女兒的房間,敲敲門,卻發現門虛掩著。他叫了幾聲,卻沒人答應。推開一看,根本沒有女兒的身影。
馮長正有些心慌:剛才他一直坐在房間裏,如果女兒有動靜不可能不知道。如此看來,女兒是在天亮之前就出去了。
苗苗她那麼早起來偷偷跑出去做什麼?
馮長正連忙跑到樓下尋找,可哪有女兒的身影。他回到屋裏,拿起電話撥打馮苗苗的手機,可手機撥通後緊接著被掛了。
為什麼她不接聽?馮長正握著電話的手顫抖起來,如果沒有要事,女兒是不會掛斷爸爸的電話的。苗苗她到底碰到什麼事了?
可當他掛上電話想重新撥號時,電話突然響了,他鬆了一口氣,以為是女兒回電了。可是,當他拿起電話筒,卻如同掉入了冰窖裏,不禁微微一顫。
又是那個人打來的電話!一個他不願意再接觸的人。
“你還藏著那份東西嗎?”那人的語氣不滿而尖厲。
“什麼東西?”
“老馮,我們是幾十年的至交了,你不應該對我撒謊。那件事是大家一起決定的,你別忘了,如果事情真的翻出來,你我都脫不了幹係。”
“那份東西早就毀了,這世上除了我們自己,誰也無法為十幾年前的事作證。”馮長正想了想說。
“老馮,你讓我很失望。”電話那頭歎了一聲,“我希望你把那份東西交給我或者永遠毀掉它。你留著它,百害而無一利。”
馮長正默然不語。
“我們不能毀了孩子們的前途,你要三思啊。”那人又說,“苗苗還好吧?雖然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我一直把她當成親侄女那樣看待。沒想到她竟然是他的女兒,這件事你可瞞得夠深的。”
“你在暗中調查我?”
“談不上調查,但我不可能不小心。”
“你想怎麼樣?”馮長正感覺到對方的不善,警覺地說。
對方哈哈笑了幾聲:“我能對你怎麼樣?我隻是勸告你,要好自為之。”
“她為什麼不來找你?”
“誰?”
“地獄美人!”
電話那頭的呼吸沉重起來。
“她最該找的人其實是你!”馮長正說。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
“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想我們該好好敘敘舊了。”那人說,“明晚七點,鳳凰山南林,我們老地方見,我會等你的。我們商量一下怎樣對付這個討厭的女鬼。最好你把那東西也帶過來,不要再讓我失望。”那人說完便掛了電話。
馮長正緩緩放下電話,仿佛那是個千斤重的物品,他的眼裏閃著陰晴不定的光芒。
今晚七點,鳳凰山南林。他已經很多年沒去過那個陰森的地方了,那個地方留給他的記憶隻有黑暗,無盡的黑暗。
馮長正忽然覺得眼前發黑,連忙取出救心丸吞下去。
莫南
莫南拿著吉列剃須刀,用溫水濡濕臉,準備刮胡子。突然間他的剃須刀停在了下巴上。他驚懼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他幾乎不認得這張臉,這張臉蒼白僵硬,比以前瘦得多了,兩眼圍著黑眼圈,看上去就像一具從墳墓中爬出的僵屍,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巨大的精神壓力和頻頻發生的惡性事件竟會使一個原本精神煥發的人蛻變成這樣。莫南感到莫名的恐懼。整天的提心吊膽和連夜的噩夢,就算“地獄美人”不來殺他,他遲早也要被自己殺死。
漱洗完畢,莫南本能的想往左手中指套回寶石戒指,卻套了個空。自從出院後,他還時時感到那中指還在,有時覺得整根中指隱隱發痛,痛到他想抓著它,但那兒已經是個空缺了。
手指難道也有獨立的靈魂?莫北對這個幻覺感到迷惑不解。人死後,會不會真的有靈魂?“地獄美人”是不是厲鬼所化?為什麼自己總是做關於她的噩夢?
忽然,他看到鏡中的自己漸漸露出了笑影,似乎在嘲笑鏡外的他,然後,那笑容扭曲了,就像哈哈鏡一般,變得恐怖而滑稽。他嚇得退到後邊的牆壁上,定神一看,又什麼都沒有,鏡中隻是滿臉恐懼的自己。
最近,神思也變得不對勁,有時身邊的東西會奇怪地扭動起來,就像有了生命似的。
聽說有人會用詛咒殺人,會不會是“地獄美人”在詛咒他?或是那個女人?莫南越想越害怕,十幾年前,曾經有個女人指著他的鼻子,指天劃地的詛咒自己,當時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仍曆曆在目,一想起來就讓莫南脊背發寒。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狂躁起來,把剃須刀朝鏡中的自己砸去,接著又操起一切可以拿握的東西狠狠扔向鏡子。
“哐啷”一聲巨響,整麵大鏡子應聲而破,“稀裏嘩啦”摔在衛生間的台麵上。在每一塊破鏡片上,莫南都看到了一個自己,整個房間裏似乎都長滿了眼睛,它們都以同樣的恐懼眼神盯著他。
七嬸和張雨桐聞聲連忙跑了過來,見到莫南這個樣子,又驚又怕。莫南從緊張的情緒中緩下來,自覺失控,卻又不好解釋,隻得推開她們,穿好衣服奪門而出,開著那輛奔馳去公司。
來到公司門口,卻見弟弟莫北早就在等他了。
“哥哥,嫂子來電說你出事了,讓我找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北擔心地問。
莫南一臉死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才低聲問莫北:“你說,這世上有沒有詛咒這回事?”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莫北皺起了眉頭。
“最近我總感覺不對,無法控製自己,我快要崩潰了。”莫南的語氣裏帶著恐懼的顫音,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雄氣。
“肯定是你的精神太緊張了。”莫北安慰道。
莫南失望地搖搖頭,說:“你根本不懂,隻有我自己能感覺到。”
“難道有人詛咒你?是‘地獄美人’嗎?詛咒在科學上是不成立的。哥,你不要再往這方麵想了,那些虛妄的迷信隻會讓你更緊張。”
莫南無可奈何地歎了幾口氣,像想起什麼,又問道:“我聽說昨晚樂少強去抓‘地獄美人’了,有消息了嗎?”
莫北搖頭說:“他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昨晚的行動失敗了,我們都被‘地獄美人’耍了。”
“我早就知道‘地獄美人’沒那麼好抓,她根本不是人。”莫北顫抖著揉了揉鼻子。
莫北不覺有些心痛,“地獄美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自己曾經不可一世的哥哥變得如此神經兮兮。她到底憑了什麼魔力?難道她真的不是人嗎?
“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莫北見到莫南心虛害怕的樣子,想起“地獄美人”的傳說,心中一動,問道。
“什麼事?我莫南一向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還能做虧心事不成?”莫南的眼中發亮,急急辯解道。他的這種態度更讓莫北感到懷疑,但又不好意思再問哥哥,以免引起他的不快。
雖然莫北擔心哥哥,但見他的情緒已經平穩,不好打擾他工作。便起身回去,並一再交代外麵的楊夢,如果董事長有什麼異常動靜,一定要及時通知他。
“莫哥,你自己也要小心點。”楊夢關切地看著他。莫北心裏溫暖,微微一笑說:“我還真希望能見‘地獄美人’一麵,好好跟她談談呢。”
莫北走後,楊夢照例給莫南泡一杯龍井茶。這是莫南最喜歡喝的茶,每天莫南一上班,便能喝到熱騰騰的龍井,光憑這點,就讓莫南對楊夢大加讚賞了。
可楊夢開門進去,卻被莫南的一聲驚叫嚇得差點把茶杯摔到了地上。
“她……她……她……回過身來了!”莫南麵無人色,語無倫次地指著打開的抽屜。
楊夢過去一看,隻見抽屜裏有一張“地獄美人”的相片。與以前那張不同,這張照片上的“地獄美人”是正麵,背景仍是陰森森的水泥牆壁,女人好像剛剛從梳妝台前站起轉身。她長發垂麵,露著的那半邊臉卻冷豔無比,讓人心底生出透骨的寒氣。
莫北
莫北從龍騰公司出來,徑直去了一個人的家,這個人他不久前采訪過,是個民營企業家,名叫沈德。十幾年前,他曾是江靈市走私團夥的主要頭目之一,後來判了刑坐了牢。從監獄裏出來後,卻自強不息,辦起了塑膠廠,後來又擴展成集團公司。此人性格豪爽,為人俠義。大部分成功人士對以前不光彩的醜事大都諱莫如深,但沈德卻把這段特殊的經曆當成人生的寶貴財富,因此,每次有記者來采訪他,他總是不忌諱這個話題。他認為自己在監獄裏學到了很多,也認識了很多人,這對他以後的創業很有幫助。莫北十分敬佩他,現在能做到這樣榮辱不驚的人實在太少了。但今天他並不是去采訪這個傳奇人物,而是為了另外的目的——“地獄美人”。他相信,馮苗苗和“地獄美人”擁有的項鏈可能是個關鍵線索,而這條項鏈被專家認定為八十年代的走私品,那麼,當時身為走私團夥頭目的沈德也許能提供意想不到的線索。
與沈德約好後,莫北迫不及待地趕往他的家。沈德很客氣地接待了他。
可是,當他說明來意並取出“地獄美人”那張項鏈的特寫照片時,沈德的態度卻有了180度的轉變。
他一聲不響地看了看相片,像在思索回憶什麼,然後把相片遞回到莫北手裏。
“對不起,莫先生,這件事我幫不了你。”沈德搖搖頭說。
“您認得這串項鏈嗎?”
“這種項鏈在當時很常見,沒什麼特別。”沈德淡淡地說。
“可是……”
“莫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幫不到你。”沈德說,但莫北從他瞬間的眼神裏看出他肯定沒有說實話,他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可是,”莫北裝作沒聽清楚他的話,繼續說道:“沈先生也聽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係列凶殺案吧?這個案子牽涉到了我哥哥莫南,而且凶手已經開始對他下手了。這條項鏈是個確認凶手的關鍵,我希望您知道什麼的話,請告訴我。我不會對第二個人說的。”莫北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