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間裏很安靜，也沒人說話。
過了一陣子，有人敲門進來，是那位年輕的小範警官，中午去過學校的那位。
突然被打斷的寂靜，讓鍾離月悄悄鬆了一口氣。
小範：“楊隊，檢查報告在這裏，給您過目。”
楊隊低頭，看了幾眼，擺手示意她拿走：“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此刻楊隊終於開口：“姓名？”
鍾離月遲疑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恐怕是例行問題，便回答道：“鍾離月。”
徐浩男已經開始記錄。
楊隊又問：“年齡？”
鍾離月：“三十七。”
楊隊：“婚姻狀況？”
鍾離月：“已婚。”
楊隊：“是否生育？”
鍾離月停頓了片刻，才回道：“育有一子。”
楊隊挑眉：“一子？據我所知，你跟戴明德結婚至今，並未生子吧。”
鍾離月歎氣：“是鍾離信。當年我未婚先孕。”她已經告知了徐浩男，也沒必要再瞞著楊隊長。
楊隊：“你跟陶萌關係如何？”
鍾離月點頭：“很近的關係。她是我學生。”
楊隊：“你跟你的學生，關係都像跟陶萌一樣近嗎？”
鍾離月搖頭：“不是的。我跟她關係更近些。”
楊隊：“所以，你跟她的關係，是近到能經常去你家吃飯的關係？”
鍾離月點頭，略過心裏的想法，慢慢回答道：“她是大一新生，應該比較想家吧。可能正好我們家比較溫馨，也歡迎她去做客。”
楊隊：“你們的學生都經常去你們家做客？”
鍾離月：“也不都是，但是大部分都去過我們家。陶萌人很勤快，還在我家做過飯。她廚藝也很不錯！”
楊隊：“還有誰經常去你們家做客？”
鍾離月想了想：“比如陶萌的舍友——顧曼曼，還有幾位。像顧曼曼，家裏條件沒那麼好，我偶爾做些大菜，給孩子們開開葷……”
楊隊：“你們邀請到家裏做客的，都是女生？”
鍾離月頓了一下，努力想了想才說：“也不全是。也有男生。老戴是曆史係的，我又教英語。一般我們邀請的學生，都是我們倆都認識的，難免多數邀請曆史係的學生。而文科嘛，一般女生比例高些……”
楊隊：“你們除了邀請學生來家裏做客吃飯，還做什麼？”
鍾離月：“老戴喜歡和學生聊天，有時候從聊天中突然蹦出來一個想法，一個火花，說不定就是一篇能發表的文章……當然，來家裏最多的，是他帶的博士生……”
楊隊：“你丈夫一般在哪裏跟學生聊天？”
鍾離月下意識重複：“在哪裏聊天？”
楊隊點頭，補充問：“在客廳？在飯桌上？你們家應該還有書房，茶室……所以，他們都在哪裏聊？”
鍾離月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胳膊：“多數都在他的書房。”
楊隊：“書房在你們家的什麼位置？”
鍾離月：“書房在一樓的東側端頭，原來是兩間臥室，打通後連到一起，做了一間大書房。能看到海，窗前還種滿了花卉灌木，總之景觀很美。”
“他們在書房聊天，通常都關著門？”
鍾離月感覺到了被冒犯，她的聲音裏不自覺帶上了怒氣：“說實話，我哪兒記得這些。我丈夫跟學生在書房裏聊學業，我專門去看門是不是關著的，我這行為……不是像個變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