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隊：“所以你不知道他們聊天是不是關著書房門。”
“是。”
楊隊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那份報告，又問：“你昨天晚上接鍾離信回家，接到人後，幾點到家？”
鍾離月：“三點半。”
楊隊：“那個時候，你丈夫人在哪裏？”
鍾離月：“他那個時候當然在家裏啦。”
“在家裏的哪裏？”
鍾離月：“在隔壁客房。”
楊隊：“客房？”
他的問題密集，完全不給鍾離月思考的時間，隻讓她下意識回答。
鍾離月看出了他的疑問，好好的怎麼會睡到客房去，她解釋：“我一開始接到阿信的電話，雖然隻響了一聲，就被我關了靜音，可他應該還是被我吵醒了，他後來換了個房間。他早上一般都起得很早，家裏房間多，偶爾他怕打擾我睡懶覺，有時候半夜起夜後，就會去客房睡。”
楊隊盯著她：“所以你回家以後，你丈夫仍然在客房？你並沒見到他本人？”
鍾離月：“是。”
楊隊又問：“你有沒有去客房看過他？”
鍾離月有些羞惱：“去客房看他？去確認他人在不在家？用不著，我們結婚好幾年了，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停頓了一瞬，她又賭氣般說道：“再說，後來我早上醒來的時候，老戴正睡在我旁邊。”
鍾離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下意識這麼說謊，也許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和老戴之間的這種“室內分床”？！
楊隊：“你醒來的時候，是幾點？”
鍾離月：“早上六點半。他有晨跑的習慣，一般都是早上六點多醒。”
楊隊：“你自己說的話，能不能保證真實性？”
鍾離月這次話裏的怒氣更明顯了：“楊隊長，我是一個成年人，總不至於連自己跟誰躺在一個床上，都不清楚吧！”
楊隊停頓了一下，看完手上的資料，又伸手將徐浩男的記錄拿過來翻了翻。
他停了手上的動作，抬頭問道：“聽說，你丈夫在指導陶萌寫論文？”
這個問題很簡單：“是的。”
鍾離月又解釋：“陶萌看到C市地方誌，結合本地的一些傳說，在寫一篇C大曆史的文章。他們曆史係整理史料，發現了C大舊址曾經發生過一些讓人難過的事情，比如說大禮堂的鬧鬼傳聞，還有附近海裏的“七姐妹”礁石……
“總之，陶萌雖然還在讀大一，可腦子挺活絡，自己想到了考證這些曆史，還原傳說的部分真相，給現代女性更多背書，讓人們能減少對女性的偏見……”
看到對麵二人帶著興趣的目光，她又繼續說道：“當然了，為了傳達積極向上的人文思想，陶萌還說，她也在考證一些C大的勵誌女性，像是曾經被人誤會成‘作風有問題’，差點死去的C大第一任女校長……我丈夫認為她的思路有些亂，重點不夠突出，想法很好，所以一直在指導她。”
楊隊點頭：“不錯，人生一大幸事，便是遇到伯樂。”
鍾離月想附和兩句，卻被楊隊打斷了。他繼續說道：“可問題是，這篇好多人都提過的論文，卻毫無蹤跡！我們查看過陶萌的宿舍，連個紙片兒都沒看見。”
鍾離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起什麼，又說道：“你們看過她的筆記本電腦了嗎？”
楊隊搖頭：“她的筆記本電腦不見了。”
他身體前傾，盯著鍾離月的眼睛，又補上了一句：“所以說，你丈夫專門指導一個大一新生寫論文，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可這論文，到底在哪兒？真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