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背麵還沒學,”劉昕睿見他還要寫後半麵及時開口,“那麵應該是一會上完數學課後今天晚上的作業。”
江泊懷沒停,一定要寫完這張破紙一樣,筆尖還在迅速地飛著。感受到秦炊悲痛加震驚的目光後他終於無辜地開口:“這個不是看過書就會的嗎?”
他的語氣很真誠,像是確實很不解一樣地指了指卷麵:“真的不難,能寫。”
秦炊看著那張破紙擠滿了的“大括號集合屬於包含空集根號真子集”心說我去你的。
-
課間時秦炊恭恭敬敬地交上了一篇堪稱優秀作文的檢討到班主任辦公室,陸淵看看他真誠的臉,又看看長達三整頁紙的檢討,貌似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嘴。
“那個,秦炊同學啊,我通過閱讀你這篇檢討書感受到了你承認錯誤的認真和改正錯誤的決心,對此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原本呢,這篇檢討應該在下周升旗時你本人親自上台誦讀,但是呢因為你做人的品質並沒有特別大的瑕疵……”
眼見著陸蚊子又要開始扯,秦炊恰到好處又不失禮節地開口:“老師您可以直接說重點。”
……
簡單來說就是他並沒有榮獲下周一上台發言的機會,因為這個光榮的機會轉到了四班許澄和那兩個一塊打架的學生的頭上。
惡意入班喧嘩和挑釁打架,高慧估計也對這個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就原形畢露的學生感到失望,都沒去了解枝端末節,隻是盡力挽救沒讓他們挨處分,用三篇一千字的檢討解決了包括她自己在內的所有人。
反觀秦炊還挺興奮,甚至不在意自己那篇白瞎了的檢討,就差拉著江泊懷去四班挑事把唐墨本就所剩無幾的臉全打完。
當然因為考慮到陸老師帶刀追著砍他倆的可能性以及其本身過度智障,這個計劃並沒有實施。
-
下午最後一節課,
教室裏的學生千姿百態地癱著,艱難地熬著臨近下課的最後幾分鍾。
白楓洛撥開耳邊的頭發,簡約的淡妝把她整個人襯托得明眸皓齒,氣質仿佛直接拔高二十米。此刻她正對著全教室的學生敲了敲黑板:“看這邊!剛開學呢就一個個蔫成這樣?中間那幾個——就說你呢,別回頭看表了,到時間就下了!”
“四,三,二,一……”隨著劉昕睿看表讀秒的聲音落下,下課鈴聲天籟之音般在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上方響起,一幫學生如獲新生一樣“唰”地站起來,滿教室都是椅子在地麵上的摩擦聲。
這堆人如釋重負地叫了幾聲,人群裏夾雜著幾個把“老師再見”幾個字揉成一個音的聲音,搶飯的學生分成兩份分別從教室前門和後門奔了出去。
白楓洛克製著翻個了白眼,對著僅剩的認真過好每一分鍾的江泊懷笑了笑,從容地走出教室。
教室裏的人幾乎一瞬間清場,江泊懷作為一個因為腳傷不想動的例外成了這片狼藉中唯一的清流。
他整好課本拿出夾在書裏對應科目的作業開始寫,全教室又隻剩下後排掛鍾指針的轉動聲。
太陽懸在地平線和遠方鱗次櫛比的建築上方,絲絲縷縷的餘暉穿過雲霞,被窗沿分割成幾塊打進走廊,連同教室裏都被光暈柔和成了橙黃色。
教室裏的椅子在剛剛的動亂中散得到處都是,木質桌子在陽光下泛著光。
江泊懷低著頭,持久而專注地看著題。走廊外邊路過幾個女生,對著教室裏的人極快地瞥了一眼,紅著臉小聲說著話走下了走廊。
這樣的安寧沒能持續多久,大概十幾分鍾後教室前門多了個身影。
秦炊拿著飯盒走進去,夕陽打在他身上,江泊懷逆光看過去,對方身上像是包了一圈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