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咯咯地笑:“穆先生真狠心!”
穆楓咯吱她,褚蓮躲無可躲。
今晚是極靜的夜,像醺醉的美人一般。
他們和衣而眠。窗外月色最好時,她正巧夜起,滿地月光流瀉,她笨拙地穿鞋,小心翼翼地踩在銀緞似的月光毯上……
怕驚醒穆楓,每一個動作都極小心。
她披衣在長廊上吹了一會兒冷風。長廊那端一直過來,五十米一哨,不時有巡弋的流動崗。她才站了一會兒,就碰見好幾個“夜遊神”,這裏是穆先生的內臥,除了少奶奶之外,沒有其他女眷,她的身份,自然別人都猜得到。流動崗荷槍實彈,拖著長步子走過來,頻頻向她點頭打招呼:“少夫人……。”
她也點頭,笑了笑。
月色極好,和風微涼。這樣的夜晚,讓她想起學生時代在比利牛斯雪山腳下度過的篝火之夜。
她想起穆楓。
其實她知道穆楓在意的是什麼。他的心結,都是她給的,一時恐怕無法解開。隻要她不表現的十分“熱衷”,恐怕穆楓這輩子都不會碰她。
當時有個叫戴維的男生,跟她走的很近。穆楓吃了醋,終於有一天爆發,將埋藏多年的心事全都告訴她。
算是一次不成功的表白。的確在此之前,褚蓮完全沒有將穆楓換到“戀人”的角色上考慮過,她喜歡穆楓,不願離開他,但那僅僅是自小來養成的習慣,或者可以說是“兄妹之情”。
是她拒絕了他。
穆楓當年已經有了擔當,膽子也大的很。他有極強的占有欲,麵對自己心愛的小姑娘,自然想掏心掏肺地剖白。
有一天晚上,她們團隊在比利牛斯雪山腳下辦篝火派對,是小組織的活動,並沒有邀請麻省理工、哈佛等優秀校友,隻是威斯裏安和幾個友好學校相熟的同學發起的活動,她們玩的很盡興,戴維那天也很大膽,大概是酒喝多了,當著許多熟人的麵,拉她的手說了很多曖昧的話,那天她很尷尬,推也不是,默認更不是,她的幾位同學似乎還挺樂見其成,並沒有出來幫她說話。
她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灌自己酒掩飾不安和無措。
那天在場的同學也不少,常春藤盟校間關係都很親密,平時交流活動都能碰上個頭,這事很快傳開,估計穆楓也是在他的朋友那裏聽說了有個男生和她曖昧,再加上那天她喝多了,回去的又晚,穆楓是真生了氣。
她和米達剛剛回到小旅館,就撞上了穆楓,穆楓很淡地看米達一眼,然後,抓起她的手,不說二話,就把她拉走。
是穆楓的房間,她迷迷糊糊地被他領了過去。
他的房間很大,外室有個小客廳,當時易風銓和阮素泠也在,見穆楓臉色不好,易風銓和阮素泠很識相地離開,開門的時候,易先生還回頭看她,笑著說:“阿季,和他有話好說啊……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大聲叫,哥哥馬上就來!”
雖然是說笑,但易風銓是真的關心她,世家的兄長,每一個都對她很好,穆楓從前也是。
易風銓很“貼心”地鎖了門。
四下安靜。她的心通通直跳,不知為什麼,莫名的緊張。雖然麵對的是她一向熟識的小楓哥,但……
“喝酒了?”
她點點頭。
“好像還喝的挺多?”穆楓伸手,碰了碰她滾燙的臉。
她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你在談戀愛?”他就是這樣直接。
褚蓮一頓,慣性地點頭,又很快搖頭。
穆楓靠近她,幾乎把她逼到牆根,他單手撐著牆,臉貼她很近,他的瞳仁裏,清晰映著她的影子。褚蓮匆匆撇開自己的目光,不敢和穆楓對視。
“到底是‘在’還是‘不在’?”穆楓看她的眼神很有意思,是單刀直入式的探究,卻又故意躲閃,不太敢確切地將視點落在她身上。
她搖了搖頭,想要推開他:“小楓哥,我……我想去休息了……米達,米達在叫我。”
“我耳朵壞了,沒聽到。”他耍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