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狹小的空間裏傳出一陣沉悶的咳嗽聲,隨後就是一陣微弱的聲音:“救我,娘,娘,救我!”
他的聲音沒人聽見,棺材裏的空氣逐漸減少,他開始喘不上氣,
在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裏時,有人救了他,是一個臉上長滿了大胡子的爺爺。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棺材裏?”
他沒有辦法回答,在剛被救出去之後,他就暈了。
醒來之後,他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也不知道家在哪。
徐瑞青隻好帶著他一家一家地問,最後問到府衙,也沒人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以後你願意跟著我嗎?”徐瑞青問道。
他揪著徐瑞青的衣擺不肯鬆手,對他來說,這個大胡子爺爺就是他的親人,生怕一閉眼爺爺就不見了。
“以後你叫徐聞昕,你要做國家棟梁,要懂得傾聽百姓的心聲與冤情!”
小小的徐聞昕板著小臉鄭重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徐瑞青找不到徐聞昕的家人,偏偏那個墳墓除了無字碑和幾塊供果之外,什麼都沒有,唯有徐聞昕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
既然遍尋不到他的家人,徐瑞青便帶著徐聞昕到去了關外,徐聞昕就在徐瑞青的放養下長大了。
二十歲那一年,他做了個夢,夢裏有個熟悉的院子,裏麵栓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
她的手腳都被拴著,地上放著水和飯, 她餓了渴了隻能趴下來像狗一樣吃喝。
徐聞昕隻覺得自己的心像刀割一樣疼,那種疼痛一直持續了好久,直到某一天,他又夢見那個女子。
女子身前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麵無表情,眼底卻帶著強烈的恨意。
女的則是滿臉得意與暢快,就好像看到女子受辱是件讓她很快樂的事情。
嘩啦一聲,一桶泔水從女子頭頂淋下,腐爛的菜葉和油膩的骨頭沾在她淩亂而枯黃的頭發上。
她似無所覺一般,抬起臉對著那一男一女傻傻地笑了起來。
徐聞昕猛地驚醒,頭上開始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冷汗很快遍布全身。
塵封已久的記憶好像在慢慢蘇醒,那些他忘卻的場景一一回籠。
“承濟,來爹爹這邊,爹爹這邊有糕糕。”這是一道溫柔而雄厚的男聲。
隨後一道更溫柔的女聲響起,帶著明顯的嗔怪:“你就慣著他吧,吃太多甜食小心牙疼。”
“承濟不怕,吃完糕糕爹爹幫你洗牙齒。”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承濟,告訴爹爹,下一句是什麼?”
“習相遠~”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最後得到男人毫不吝嗇的誇獎。
“承濟真棒,答對啦,爹爹給你買糖葫蘆!”
“糖葫蘆,糖葫蘆!”
後來溫馨的場麵後來越來越少,男人口中常叫的承濟也漸漸變成了野種。
“野種,野種!”
“爹爹抱,爹爹抱~”
“不要叫我爹爹,你是野種,你是你娘跟別人生的野種!”
“哇~爹爹……”他嚇得嚎啕大哭。
為什麼爹爹不愛他了,不給他吃糕糕,也不給他吃糖葫蘆,甚至都不給他念三字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