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落,白川瞪大了雙眼——
那兩把閃著徹骨寒意的利刃,沒有砍進自己的血肉裏,而是徑直朝老人劈了過去!
正在專心狙殺白川的老人,不得不撤身回旋,躲開那吞吐如虹的刀光,一雙鐵爪,也朝著刁一鬥手臂上的大穴招呼而去,希望以一種不具殺傷力的方式遏製他的攻擊。
“我說了,退、下!”並未停下對老人的進攻,刁一鬥虎著臉,慢慢地吐出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連聾子都聽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老人被逼得連連後退,最後退到了門邊,被朽爛的門檻絆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刁一鬥左手持刀,刀尖幾乎要戳到了老人的麵門上,距離其耷拉的三角眼,隻有毫厘之距,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老人,冷冷道:“老子讓你別多管閑事,你聽清楚了嗎?”
老人連連點頭,臉上還是帶著那副畏怯的表情,已經讓人分辨不出這是真實的情感,還是掩飾的假麵。
刁一鬥這才滿意地回過身,卻發現,白川攙扶著多蘭,站在紫天璣身後——他已經趁機將多蘭救到了手中。
“你這個混球!”刁一鬥怒罵道,不知是罵趁虛而入的白川,還是撇下任務的老人。
“刁一鬥,願賭服輸吧。”紫天璣道,“‘漠北狂刀’竟然跟這麼一個小輩過了百餘招,還未能分出勝負,打了個平手,這與輸了比賽有什麼不同?哈哈哈,堂堂漠北狂刀,竟打不過我紫天璣新收的一個徒兒,不要傳出去叫人笑話了!”
聽了紫天璣的話,刁一鬥被氣得渾身發抖,黑紅的臉已經接近棗色了,然而麵對紫天璣的諷刺,他竟一時半會想不出隻言片語加以反駁——因為這正是他心裏暗暗害怕排斥的判斷,但他絕無可能放棄任務目標,所以他努力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對白川道:“有種就再比試一回,這次無人攪局,我們一定要分出個高下來。”
“誰要再跟你比試啊?”紫天璣嘲笑道,“欺負小輩,勝之不武。”說完,她轉身,對白川道,“乖徒兒,我們走。”
奇怪的是,刁一鬥竟然沒有再反駁或者多做阻攔。
多蘭努力站起身來,讓白川得空騰出手去,從神像後抱起還在昏睡的小緣,跟在紫天璣身後,就要離開。
其實每走一步,他都覺得如芒在背,刁一鬥和神秘老人,虎視眈眈,寒冷的吃人似的目光,緊緊地紮在他的背後。
就在要走出廟門的那一瞬間,一句冷冰冰的話在他們耳邊炸響。
“等等。”
白川等人頓住了腳步,戒備地轉身。
隻見刁一鬥臉上的神情特別詭異,那是一種混雜著不敢置信的狂喜表情。
“竟然……”刁一鬥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麼,老人垂著手站在他身後,突然,刁一鬥猛地抬頭笑道,“天助我也,今天,你們是無論如何也別想走出這個大門了!”
原本看起來因自尊心受挫而準備放棄為難白川等人的刁一鬥,這時態度竟出其不意地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臉上流露的欣喜激動之情,真真切切,著實讓白川等人心中一緊,頭皮發麻。
“刁一鬥,你覺得你阻止得了我嗎?”紫天璣依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為緊張的氣氛所動。
“鬼醫,我不願與你交惡。”刁一鬥道,“不過今天,如果你非要插手我的事,那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哈哈,你還真是看得起我,竟能賞我幾分薄麵。”紫天璣陰陽怪氣地嘲諷道,“誰要你認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你們誰也認不出來了罷!”她的話語中,含義微妙,似是而非,竟一時不知其所指何意,所指何事,所指何人。
“娃娃,敢擋你爺爺的路,阻你爺爺的事,你這顆狗頭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麵對紫天璣意味深長的譏諷之語,刁一鬥選擇了無視,並直接對白川宣戰,“你手裏這兩個女孩,我非要不可。”
白川突然領悟過來,刁一鬥態度的轉變,因為他看見了小緣,而且也必定認出了她的身份,否則不可能擺出一副如此**的態度。
現在,刁一鬥和神秘的老人,戰力強大,而白川這邊,他拿不準紫天璣是否會出手相助,自己身邊還有兩個重傷病號,掣肘之處可想而知。
他該怎樣,才能克服眼前的困難呢?
白川沉著臉,腦中迅速飛過了數種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