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一鬥的雙刀,揮舞得就像一個巨大的光球,沒有任何破綻,呼嘯著向死角中的白川狠狠襲來。
白川橫劍往身側一掃,左腳用力朝牆一踢,身子借力而起,騰躍在半空中,左右腳再互為基墊,互踩用力,讓身子往下頓了頓,旋又飛得更高。刁一鬥雙刀立馬朝上追至,不料,一陣沙土碎廢之聲,那頹垣斷壁竟然朝刁一鬥的方向二度坍塌下來,刁一鬥隻能急退,險些被砸了個正著。原來白川第一步算好了將刁一鬥引入他所在的位置,再以劍精準地破壞了殘壁僅剩的支撐點,當刁一鬥追至,坍圮的斷壁拖延了刁一鬥洶洶的攻勢,這為白川從逼仄不利的死角中逃出,贏得了一個可貴的機會。
急急退開的刁一鬥想明白了這一層,心中暗暗大驚,這毛頭娃娃,不僅身手不凡,而且狡猾多端,絕非凡俗之輩,萬萬不可小覷!
跳出不利地形束縛的白川,處境大為好轉,如寒月般的劍光,朝刁一鬥的麵門直直招呼而去。
刁一鬥回身,雙刀格擋,對撞氣力之大,劍身刀口接觸瞬間,竟火花四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白川的劍法雖無招式可言,卻簡練實用,沒有繁複的套路,簡單致命。在與他對戰的過程中,這是刁一鬥逐漸明白的道理。
素享“漠北狂刀”盛名如他,現在竟被一個無名少年弄得膽戰心驚,這簡直是成名多年以來,從未遇到的奇恥大辱。刁一鬥紅著眼,胸中一腔驚怒之氣燃燒得更旺了,像要把他僅剩的理智燃燒殆盡一樣,讓他臉上露出極為煞人的表情。比起完成所謂的“任務”,現在眼前這個狂妄少年,才是他想要一定要鏟除的目標!
刁一鬥的雙刀揮舞得更快、更猛、更烈了!
他的氣焰逐漸高漲起來,又逐漸轉守為攻,刀光似一張漸收漸緊的蛛網,絲絲催命,縷縷納魂!
攻守之間,白川的神色依然冷靜沉著,刀光劍影映得他右眼下那條銀色的傷疤發出粼粼的冷光。
兩人就如流星相撞一樣,劇烈的碰撞,擦出最激烈的火花,爆發出可怕的能量,令旁觀者都不得不心驚膽寒。
紫天璣就如沒事人一樣,袖手旁觀。
控製著多蘭的老人,也依然表現得比受害人更像受害人,兩眼卻緊盯著纏鬥中的二人。
可就在說時遲那時快之間,刁一鬥的刀勢卷襲到昏死在地上的十美,鋒利的刀刃應聲削下了十美的半瓣腦袋瓜子,霎時間腦漿飛濺,但刁一鬥的招式卻沒有因此緩上一緩、頓上一頓,好像他不過是劈斷了一截枯木,不值得他低頭看上一看,瞅上一瞅。
白川將這殘忍的一幕看在眼裏,刁一鬥的凶殘冷血,更加激發了他戰鬥的決心,手上的短劍,劍芒四射,緊緊地與刁一鬥的雙刀纏鬥在一起,毫無退意。
突然,白川的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襲來,轉眼便近在了咫尺!
定睛一看——來者竟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孱弱老人!
這樣一來,刁一鬥和老人對他形成了前後夾擊的合圍之勢,剛跳出死角束縛的白川,又麵臨著腹背受敵的威脅,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退下!”刁一鬥刀勢不歇,大聲喊道。
——他自然是在對前來相助的老人說話。
老人臉上還是帶著近似無辜的怯畏神色,但他並沒有聽從刁一鬥的命令,一雙鐵爪毫不留情地朝白川背後各處大穴招呼而來,掌風呼呼,來勢極凶。
白川一麵招架著刁一鬥猛烈的進攻,一麵不得不側身躲避老人的攻擊,原本他應對刁一鬥一人就吃力得緊,現在刁一鬥又得一幫手,如虎添翼,簡直就是將他直直逼入了絕境。
“我讓你退下!”刁一鬥一邊喝道,一邊朝著老人的方向虛虛晃了一刀,以示態度之認真。
雖然是刁一鬥虛晃的一刀,老人還是騰出了一隻手來格擋,不敢掉以輕心,然而,另一隻手依然朝白川的脖頸狠狠抓去,如索命的餓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招式,白川不得不再次祭出了“碎步飛遁”大法,希望以自身的速度優勢,在混亂的纏鬥之中扳回一城。可是,還未等他退出幾步,老人如陰魂不散的鬼魂,立即追貼上來,一雙鐵爪也追及而至。白川以劍飛速格擋,暗黑的劍身流轉著凜冽的光芒,阻斷連環的攻勢,但依然顯得舉步維艱。
就在這時,刁一鬥的雙刀也追至麵前。
刀起,白川還在奮力地阻擋老人的奪命鐵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