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佬們的表情開始出現變化,有人在胸前默默地劃著十字。

魔鬼校長又大聲問了一句,“最後問一次,有人退出嗎?”

終於有兩頭豬站了出來。

魔鬼校長點點頭,“現在開始,我們不是敵人是朋友了,歡迎你們到我的國家做客,你們將會受到貴賓的待遇。”

魔鬼校長笑著和他們握完手,做了個請的姿式。

兩頭豬佬經過隊列的時候,麵對其他豬佬鄙視的目光,不由得低下頭,默默地離開了。

遠方的旗杆上,兩麵國旗正在徐徐降下。

魔鬼校長看了看眼前僅剩的十幾頭豬,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我相信,現在留下的,都是真的勇士,這是真正勇敢者的事業,你們準備好了為自己的理想和榮譽去獻身,哪怕成為一具屍體也不後悔嗎?”

剩下的十幾頭豬集體吼了一聲,“Yes!”

兩頭來自魔鬼校長所在國家的豬佬率先衝了出去,震耳欲聾的爆炸和瘋狂追咬的子彈並沒阻斷他們的衝鋒,在每一處障礙前,都精確地躲開了不同方向射來的子彈。

又有幾組豬佬衝過去了,正在另一頭吹呼慶祝自己過了這道鬼門關。

當最後隻剩下小黑的時候,魔鬼校長輕蔑地說:“特種兵是強壯體魄和堅強意誌的完美結合,你這樣的侏儒並不適合這裏,你的舞台在馬戲團,回去吧,中國豬佬!”

小黑仰天吼了一聲,接著,身體一躬,就像一隻離弦的箭,嗖地一聲射了出去,每個落腳點,都精確地踩在前人的腳印上,速度之快,超出了魔鬼校長的預料,就連各個炸點和機槍掃射點在第一時間都失去了反應,槍聲和爆炸聲再次響起時,小黑已安全通過了死亡關口。

小黑想用魔鬼學校的方法來訓練他的戰士。不過,用子彈掃射被大隊長金誠否定了。小黑與參謀長徐春來多次商量後,找到了用狼狗替代的方法。從此,這隻餓瘋了的狼狗成了二連很多人的惡夢。

真正的魔鬼訓練剛進行一星期,二連的牲口們就發現,小黑訓練他們時,拿的根本不是通過大隊審核的訓練計劃,而是那本魔鬼筆記,訓練的難度和強度遠遠超出了當初的計劃。

此時的魔鬼筆記就像一本生死薄,在小黑的圈圈點點中,決定著每個人的生死。雖然連隊的大部分人都渴望自己能練成真正的魔鬼戰士,但同樣憎恨那本魔鬼筆記,它讓每個人都生不如死。

過後那本魔鬼筆記就不翼而飛了。

那本魔鬼筆記平時小黑都是鎖在抽屜裏的,可這天當他打開抽屜的時候,發現那本魔鬼筆記不翼而飛。這段時間,高強度的訓練讓小黑的大腦異常興奮,伴隨的還有那該死的頭疼,除了訓練以外,他什麼都記不清楚。他依稀記得頭天訓練結束後,好像將那本魔鬼筆記放進了抽屜裏。難道又有人撬開了他的抽屜?

小黑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吳大富,這小子最恨的就是魔鬼訓練,又是文書,把管著連隊的很多鑰匙,偷偷配一把他的抽屜鑰匙也不是難事。小黑找到吳大富時,吳大富一口否認,並提醒小黑,頭天訓練還沒結束,大隊就通知營連主官開會,至於小黑開會時拿沒拿著那本魔鬼筆記,這個隻有他本人知道。

小黑想起確實有這麼回事,他忘了走的時候拿沒拿那本魔鬼筆記,等他跑到訓練場去找時,哪能找到那本筆記的蹤影。

小黑的腦袋想破了,也沒想出到底丟在了什麼地方。也許是有人受不了魔鬼訓練,將那本筆記偷了。連隊進行了點驗,也沒任何收獲。

如果是其它連隊幹的,那就沒法查了。這時雖然二連人對魔鬼筆記恨之如骨,而其它連隊卻把它當成了寶貝,尤其是一連,大隊將魔鬼訓練的試點放在二連時,他們很不服氣,誰能成功完成這樣的試點訓練任務,那年底評功評獎時,是要優先考慮的。可他們不服氣也沒辦法,他們誰也沒搞過魔鬼訓練,更不知道怎麼搞。如果能有那本筆記,也許二連還沒搞成試點訓練,他們一連就能搞出來推廣經驗了,畢竟他們連隊的基礎不錯。

小黑查了很久,也沒查出那本筆記的下落。魔鬼筆記的遺失,最終成為二連的一樁懸案。

二連的牲口們認為,那本魔鬼筆記的遺失,他們就能暫時歇口氣。不過牲口們想錯了,小黑這一段時間雖然頭疼病犯得厲害,大把的止痛藥吃了已經不管用,有時不停地拿頭撞牆,即使這樣,他的腦子也沒迷糊,魔鬼訓練仍在按他腦子裏的計劃進行。

在後來的戰俘受辱訓練中,二連的牲口們覺得,小黑肯定瘋了,不然,很難理解他那怪異的舉動。

精神失常的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正常的瘋子。小黑就是這樣一個比任何人都清醒的瘋子,他把全連關進豬籠,豬籠下麵就是臭水溝,一副鐵銬把他們的雙手緊緊鎖在鐵籠欄杆上。

戰士們最開始還覺得好玩,這情景就像拍電影一樣,也隻有電影中才有這樣的情景。

時間過了一天之後,連隊戰士就覺得不好玩了。身體長時間泡在水裏,經過太陽的暴曬,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裂口,爆皮,大家的情緒也開始變得狂躁不安。

看到戰士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徐春來心裏沒底,對小黑說:“這個要循序漸進,再搞戰士們受不了。”

小黑麵無表情地說:“過了這一關,他們才叫真正的特種兵,受不了也得受,當初我的訓練比他們殘酷多了。”

徐春來說:“我怕這樣會搞瘋幾個,你不能拿你的標準來要求他們。”

小黑說:“最優秀的特種兵本來就是瘋子,難道他們不是特種兵?當初我能受的罪,他們為啥就不能受?”

徐春來嘴裏罵了一句瘋子,轉身走了。

小黑看著豬籠裏的戰士,想起自己代表參加獵人訓練時受辱的情景,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了魔鬼校長那張猙獰的麵孔。

“你是什麼東西?”

“報告教官,我是中國特種兵。”

“我不是你的教官,我是你的敵人。”啪地一聲,吊在空中的豬籠掉進了水裏,喝了幾口臭氣熏天的汙水之後,魔鬼校長又拉起了豬籠,“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小黑嘴裏吐出一口黃泥湯,“我是中國特種兵!”

嘩,這回潑出的是大糞。

“你是狗屎,你是大糞,你是豬佬,中國豬佬,快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大糞再次臨頭。

“我是中國特種兵!”

魔鬼校長突然做了一個鬼臉。小黑的眼睛睜不開,他甩了甩頭,接著聽到哧哧的水聲,還聞到一股腥騷味,努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魔鬼校長正對著他的頭頂撒尿。他忍無可忍,大聲罵道:“王八蛋。”

魔鬼校長尿完,鸚鵡學舌般重複了一遍,王八蛋。他聳了聳肩,蹲下來笑著說:“我知道這是罵人的話,我不會生氣,重要的是你已經生氣了,對敵人生氣,表示你還沒有戰勝敵人的信心,你退出嗎?我請你喝啤酒。”

小黑憤怒地瞪了魔鬼校長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也不理會。

魔鬼校長暫時放過了小黑,他走到隔壁籠子中的哥倫多中尉上方。哥倫多中尉來自英國皇家特種部隊,他的血管裏流著貴族的血,這血液讓他有一顆高傲、不易屈服的心。他的嘴裏一直念著,“歌曼德是不會屈服的,歌曼德是不會屈服的……”

歌曼德是英國特種部隊的別稱,輝煌的戰績,讓每一個後來的歌曼德成員都感到自豪和驕傲。魔鬼校長走過去,語氣溫柔地說:“孩子,我們的國家是朋友,我們也是朋友,你用不著受這些罪,你願意上來嗎?晚上,我請你去跳舞。”

哥倫多中尉粗壯的身體仿佛一頭牛,瞪著雙眼,活脫脫一個籠中困獸,大聲向魔鬼校長吼道:“歌曼德是永遠不會屈服的!”

魔鬼校長笑了笑,他朝哥倫多上尉頭頂吐出一口濃痰,哥倫多中尉咆哮道:“你這個納粹,我要抗議,《日內瓦公約》規定不準虐待俘虜,你違反人權公約。”

魔鬼校長輕蔑地笑了笑,“戰場上《日內瓦公約》是不起作用的,你的抗議無效。”

哥倫多中尉再次吼了一聲,“歌曼德永遠不會屈服!”

魔鬼校長笑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開午飯的時間到了,他大步走過鐵籠,鑽進不遠處的營房中去了。那裏有空調,他迫切需要涼快一陣。

很快,魔鬼校長又出現了,手裏拿著食物,向鐵籠走來。他經過哥倫多中尉的時候,把手裏拿著的玉米餅遞了進去。哥倫多中尉似乎餓極了,他張開嘴,一口把玉米餅吞了進去。魔鬼校長微笑著問道,“味道怎麼樣?”

哥倫多中尉突然把嘴裏已經嚼爛的玉米餅吐了出來,大聲問:“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

“玉米餅,扮了雞屎的玉米餅,味道怎麼樣?”

哥倫多中尉突然嘔吐起來,樣子十分恐怖,連魔鬼校長也不願在他麵前停留。他恨不得要把整個內髒全吐出來才好。

魔鬼校長走到小黑的頭頂上方,蹲下身,把玉米餅伸到他麵前,“新鮮的玉米餅要吃嗎?”

小黑看到哥倫多中尉的嘔吐樣,胃部一陣抽搐,聞到玉米餅散發的那惡心的氣味,幹嘔了一聲,趕緊別過頭。

魔鬼校長縮回手,把玉米餅扔在木板上,自言自語地說:“中國是美食國度,你怎麼會吃這種東西呢,這是隻有牲口才會吃的東西。”

魔鬼校長在鐵籠上方轉了一圈,沒人吃他手中拿著的玉米餅。不過,他這一趟來得很有收獲,鐵籠中有兩個人主動放棄訓練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暴雨,雨滴打在身上,像鞭子在抽。魔鬼校長不知消失在何處,旁邊的哥倫多中尉瞪著血紅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對著天空,神經質般地大吼:“歌曼德是永遠不會屈服的!”

雨越下越大,從變黑的天空傾瀉下來。隻聽到一陣嘶嘶聲,暴風雨挾著急躁的雷神的嘶喊和咆哮,耀眼的電光照亮著嚇人的天空,威脅著整個大地。這簡直不是雨,而是狂暴的充滿了旋卷的黑暗的龍卷風,從四麵八方壓迫下來。

哥倫多中尉的情緒變得異常急躁,他不停地晃動著鎖在鐵籠上的手銬,似乎想掙脫強加於他的束縛,猙獰的表情看起來比暴風雨更可怕,一遍又一遍迷狂地吼著歌曼德是永遠不會屈服的!

小黑從昏迷中醒過來,扭頭看身邊的豬籠已經空無一人,心底突生一股悲壯與豪氣。“特種兵就是特別有種的兵!”他挺直腰,迎著凶神惡煞的天空接著吼道,“操你媽的雷蒙特,操你媽的老天爺,你們來吧,老子還像爺一樣挺著呢!”

小黑那張黑臉此時變得比張開血盆大口的豆芽還要猙獰,站在豬籠上對一個戰士說:“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一桶大糞澆上戰士的頭。

“再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特種兵又是什麼?”

“特種兵就是特別有種的兵!”

小黑又走到另一個戰士前,“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小黑手裏的大糞澆了下去,“中國特種兵是用來吃大糞的嗎?”

“我吃的不是大糞,是對國家的忠誠。”

“隻要你說你不是中國人,不再為這個國家賣命,我馬上放了你。”

“我不是中國人……”籠子裏的人大吼了一聲。

“那你是什麼?”

“我是中國牲口,一頭心甘情願隨時願意為這個國家去死的牲口。”

小黑又走向下一人。

“你是什麼東西?”

“我不當中國人了,中國人是不會吃大糞的……”

嘩,一桶大糞倒了下去。

小黑聲嘶力竭地吼道:“我告訴你,特種兵要像狼一樣凶狠,狗一樣忠誠,神經病一樣瘋狂,傻逼一樣堅韌。再多關兩天,這就是叛徒的下場,你到時吃的不是大糞,而是子彈,敵人能放過你,你的同胞也不會放過你!”

不願當中國人的又是吳大富,在豬籠裏關了兩天之後,可憐的吳大富已經快瘋了。

二連人的惡夢仍在繼續。清晨起床號一響,一群牲口呼拉一下,像撲打的浪頭,從二連的樓門口,洶湧而出。

“一排到齊!”

“二排到齊!”

“三排到齊!”

……

“連長同誌,全連牲口集合完畢,請指示!”

“出操!”

接著,這些牲口在小黑的帶領下,朝操場跑去。

早上的這個五公裏,牲口們把它叫做溜彎,是早飯前的開胃運動。隻有胳膊腿活動開了,才能多吃它三五個饅頭。

在野狼大隊,從沒聽說哪個牲口吃饅頭撐死了。要是因為肚子餓手腳沒勁,在訓練場上摔死,那才叫活該。

牲口們邊跑邊吼上幾嗓子,標準隻有一個,嗓子冒血。

“一二三四……”

玉斷帛裂。

隻有這樣吼,才對得起自己是牲口。

跑完五公裏,連隊開始了特種障礙訓練,就在牲口們爬上滾木梯的時候,一個人從上麵掉了下來。

是狗日的吳大富。當一個兵扶起吳大富,把手指放到他鼻孔上,馬上像遭了蛇咬一樣縮回手,用走了形的破鑼嗓子喊道:“連長,他好像沒氣了……”

調查組在野狼大隊呆了半個月,崔法官將調查的情況向大隊長金誠和呂政委做了彙報。金誠態度仍很強硬,“摔個胳膊斷個腿就是犯罪,以後我們特種部隊還搞個屁訓練?”

崔法官也沒給金誠好臉,“金大隊長,我明確地告訴你,任何事情都必須有法可依,部隊所有訓練的法律依據都隻能是訓練大綱裏有關特種部隊訓練內容方麵的相關規定,超越了這些,就算違法行為,你們搞的這個魔鬼訓練沒有任何法律依據,並且,王金斧同誌在實施過程中,已遠遠超過了你們訓練計劃中的強度,根據他在特種大隊一年的經曆來看,我認為他的行為處處都不像一個正常人,後來沒得到先進連隊,受了點刺激,尤其是他媳婦跟別人結婚,這個刺激不小。他有可能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在訓練時做出了一些比較極端的行為,從法律角度講,他的訓練迫害罪名成立。但是……”崔法官停頓了一下,猶豫了好半天,才接著說,“如果他精神方麵確實有問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我要求對他進行精神鑒定。”

金誠火冒三丈,“什麼他媽狗屁法律,這麼優秀的一個連長,讓你們說成是罪人,是神經病,戰爭真要打起來了,到時你跟誰講法律去?以後還有誰願意來當這樣的瘋子?”

小黑在法院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去指定的醫院一查,得出的結果讓野狼大隊大吃一驚。

患者王金斧,確診為中度強迫性精神病。

小黑真瘋了?這怎麼可能?

呂政委又帶著小黑去別的醫院檢查,仍是這個結果。醫院一個權威專家給出了他的看法:

“從臨床醫學的角度觀察,他符合強迫性精神病的一些特征。不過,從患者職業特點看,他這些表現都是日複一日的高強度訓練養成的思維習慣,精神始終處於高度敏感和高度緊張的戰場狀態,所以與普通人相比顯得怪異,但它與普通人所患的強迫性精神病完全是兩碼事。所以,也可以說他根本沒病,隻要平時多注意心理疏導就可以了。”

野狼大隊是戰區第一個設置心理疏導的部隊,當初還出過經驗,上過報紙。其實也就在衛生隊準備一部電話,號稱心理疏導熱線,房間門上再寫上心理疏導室就OK了,接電話的是大隊惟一的女軍醫,雖然長得慘不忍睹,但每天總有不少人打電話找她。

“白醫生,我們聊聊吧。”

“這是心理熱線,不聊天。”

“我說的就是我心裏的事,需要你疏通疏通。”

“那你說吧。”

“我現在一出去,見了女的,不管漂亮不漂亮,眼睛盯住就不願轉動了,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白醫生沒法回答。

“白醫生,你是我們大隊最漂亮的女軍醫,你要是照那個誰整一下容,那該多好啊,我們特種大隊的牲口就有眼福了……”

電話裏出現了忙音。

自從心理疏導熱線開通以來,這樣的電話,白醫生每天要接無數個。有時她不接,牲口們就把電話打到衛生隊隊長辦公室,理直氣壯地說:“我找白醫生,我心裏堵著了,讓她疏通一下。”

後來白醫生哭著跑去找當時的大隊長萬霸天,“大隊長,我又不是通下水道的,他們天天打電話讓我疏通,再接下去,他們沒瘋,我要瘋了。”

這條熱線沒過多久就撤了。

呂政委說:“這些年,隨著訓練強度的加大,我們的政治教育裏也增強了專門的心理健康內容,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專家接著說:“外軍的心理疏導都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一對一的指導,我們部隊政治指導員講的那點東西還不夠,遠遠滿足不了部隊高強度訓練的需要,這是部隊麵臨的一門新學科,不過,即使在訓練中進行了科學的心理幹預,也要看對象的接受程度,不是百分百有效。”

呂政委問:“為什麼?”

專家說:“這是一個悖論,戰爭的性質和殘酷的戰場環境要求士兵去適應它的瘋狂節奏,真正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就是這些瘋子一樣的戰士。隻有他們才是戰場上的優勝者、主導者,隻有他們才可能適應或打贏未來戰爭,這也是部隊培養訓練士兵最終想達到的目的。但畢竟是人,不是機器,再怎麼疏導,心裏都會受到創傷,這違悖了人類個體自由和諧發展的理念,違悖了人性自然的向往。但戰爭從來就是反人性的,所以隻要人類的戰爭還存在,不管哪個民族和國家,都需要這種甘願做瘋子的戰士,他們是自身個體的悲劇,卻是民族和國家的幸運。”

崔法官有個外號叫“催命鬼”,以執法嚴峻聞名戰區。不過這一次辦案,卻讓他心頭非常難受。他決定去禁閉室看看小黑。

崔法官走進去時,看見小黑正躺在床上,入神地望著天花板,根本沒理會進來的人。

崔法官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