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餘 音(下)(2 / 3)

“他說,能在校隊,和汪曉瑾一起同台完成彙演,就是最大的願望了!可是,沒人同意!”夏明海眼睛發著潮,望著窗外。

“也不知道高考以後,我們能怎麼樣?考上大學又是如何,還不是未知數?”李明在下麵感歎著。

“我真想退學了!”

夏明海一句話沒差點讓他跳了起來,“退學?你怎麼想的?真退學了,你高中三年不白讀了!”

“我壓根兒心就不在這裏!”夏明海吸了一口氣,“你說裴詠懷真死了!我大概也留不住了!”

“有那麼嚴重嗎?”李明無法理解!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難過,特別難過,仿佛整個心,全在這上麵!搞得自己像個女人,似乎是喜歡上他了一樣!”

李明快要暈倒,這個夏明海還是真是心裏有什麼說什麼,是不是感覺有斷袖之癖的傾向呢!

“你別了!想那麼多呢,跟女生似的!”李明看著他那副神神叨叨的樣子,不再談論下去,就收了電筒。

夏明海卻轉了一個身,在牆上刻著字,知道這是違規的。但他想把心情刻下來,以後永世不忘!

在靜寂無聲的夜晚,睡不著的也不止他一個。

汪曉瑾如同往常一樣徜徉在臨湖木板上,赤足而行,似乎這樣,冰冷的感覺可能將心中的痛苦減淡罷!

她沒有想到,在背後的身影,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王海誠看著她,摘下了自己的眼鏡。

“你天天這樣!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汪曉瑾背過了身去,“不要管我了!”

“我心痛!”王海誠再無法按捺,“你這個樣子,讓我……”

他再無法表達,突然的祈求,“汪汪,如果他不在了,讓我在你身邊吧!行不行?”

汪曉瑾沒有說話,搖頭,一直搖頭。

他突然來了力氣,一把抱住她,“別再這樣了,要哭就哭出來吧!我會保護你的!”

汪曉瑾還是搖頭,搖頭。“哭,已經不能發泄痛苦了!”她擺了擺手,“我不會讓他一個人走的!他太孤單了!”

“汪汪!你不要!”他幾乎要喊出聲來,“怎麼可以?你為了他,怎麼可以?……”

王海誠一度哽咽,再無法表達,他心愛的女孩,要為另一個人,會殉情?赴死!

他不能答應,不能放手!隻是用力地攬著她,抽泣著自己的無力與無助!

“王海誠!”她沒有推開他,卻啟齒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的心,隻有你知道了!”

他放開了這個女孩,心徹底地死了!讓自己受傷的是她,讓自己想放棄的還是她,完完全全,她早已把心給了別人。自己失落到無底的深淵,再沒有光明。

“以後,你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管了!”

他決絕地扔下這句話,爬上了自家別墅的階梯,鑽進了閣樓的窗戶,再也沒有了身影。

汪曉瑾落寞的眼神投到月光上,“我可以嗎?一起!”

她內心的糾結與憂傷,深深埋藏,不得而解!

可是一旦付出生命,受傷害的隻能是父母。還著同樣愛著她的所有好友!

更多的苦,不曾說出來,卻讓心蒙上了重重灰,層層霧,他人扒不開,看不透。亦誤,亦懂,亦非懂!

詠懷再回到校隊,精神氣色比起之前,更加灰敗。

魏琳玲不知死活地纏了上去,“沒事吧!你看看你,沒睡好啊?”

“是啊!”他扯起笑容,對她撒了謊。

“你還回來嗎?”她撒嬌地問著。

“病好了,就會回來的!”他隨意地應承著。

“那你什麼時候出院,我們都等著呢?”她歪起腦袋,專注地看著他。

“可能要很久!”他側過臉去看了她一眼,這個小女生,依是沒有死心呢!

“陳然都說,你要出國了!是不是真的啊?”她睜大了眼睛,反問著。

“等我爺爺回來了才知道!”他低下了頭去,不想再談及這些!

魏琳玲還想纏著說什麼,汪曉瑾走了回來,開口全是醋的味道。

“排練了!”

她看了詠懷一眼,卻轉臉不理他。心裏窩火了,這個時候了,還要跟其他女生搭腔,是成心故意要氣自己嗎?

詠懷看到她不悅的神色,就知道她吃醋動氣了。但是排練在即,也不能解釋多少了。

他向教練的位置靠過去,“現在定下了陣形嗎?”

“已經差不多了,再調整一下,基本上可以了!”教練沒有看他的臉,目光繼續盯著排練的陣形!

“汪曉瑾,你與顏俊打頭!讓其他的人,從兩邊入場!注意隊形,是翅膀的形狀!”

他正要往前邊走,教他們怎麼走成那種形態,眼角餘光閃到了詠懷身上。

“要不要緊!我先過去,你休息一下!”

詠懷點了點頭,把腿抬上椅子,頭擱在了膝上。努力要睜開眼睛看到那振奮翱翔的身影,隻是迷迷糊糊,疊影重重,隻得沉下臉來,昏睡過去。

教練的聲音響了起來,“詠懷!醒醒!快醒醒!你是困了嗎?還是頭暈!要不要我先送你回醫院!”

他抬起困倦的眼皮,轉臉看向麵前的人,漸漸地清楚,是教練,還有其他的人,向自己圍來。

“沒事的!有點困!”

他放下手與腳。“我再看看!要是想回去,我自己會說!”

教練看到孩子轉了過來,趕緊地擋住,“過去排練,還有幾十分鍾就要下排練了!抓緊!”

他們各自地議論著,散開來去。

陳然壓低了聲音跟身邊的顏俊搭腔,“這樣子,真不該同意讓他回來!”

“怎麼說也是最後一場了!還能撐住嗎?”顏俊跟在旁邊附和著。

“他真的會死?”顏昌在後麵似乎腔調高了些!

“你傻啊?噓!小聲點!”他輕聲地告誡著兄弟,不該提起這樣不吉利的字眼。

顏昌的腳下,一雙女生的腳勾了過來,暗中使絆,他沒有穩住,跌在地上。

“誰那麼缺德!”他轉過了頭去,卻沒有發現是誰,但在後麵,魏琳玲的臉上掛著得勝的表情。顯然是她暗中使壞的。

她翹起勝利的嘴角,“叫你胡說八道!”

“都想死是吧!”顏昌的聲音蓋大了其他議論,引起了廉教的注意。

他扭轉了頭來,怒聲訓斥著,“都鬧什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