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之突然的想起了韋任儀的話,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還能不相信嗎?就因為心存顧慮不認,但又無法忘卻紀華,隻要看到孩子就想起紀華,如此相像形同刻版,與自己也是達到百分之六十的吻合,還要懷疑什麼,認了吧!他心裏對著自己說著。使勁地握緊了影子的手,如果再說不信,傷害的就不僅是她了!
但他還是有一絲疑慮的。為了打消這個疑慮,他打通了自己私人醫生的電話,表示會把鑒定與血樣寄過去給他,包括自己已經過世十幾年的兒子,依然有血本樣存在大西洋那頭的冷凍庫中,他要徹底相信,紀華的血是否與詠懷的血能達到生物學父子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機率,那樣他才能全權信任,信任這個孩子,信任孩子的母親。
送走了江紀華,林詩影的心完全落了下來。
可是詠仲的電話卻讓她再一次受到了兩難之艱。
“媽!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肯定會高興的!”詠仲似乎在想著什麼好事。
“哦,什麼事情?”她耐起心來跟他談下去,也不想把詠懷與江信之老人的鑒定之實告訴他,告訴他無疑於是個打擊。還是不說為好。
“爸爸終於同意,接哥回家了!”他笑得很是開心,林詩影不由得有種想要把事情公開的衝動,可是她忍住了。
“你爸不是不想要他嗎?現在怎麼……”
“媽,你就信爸一次吧!他一定會改的,我也一定聽你的話!你就不要逼我哥,再作什麼鑒定了!我就隻認他,你們,都回來吧!”
“詠仲……”她想了一想,還是狠下心來,決定打破他的天真,“已經晚了!你哥的鑒定,我已經拿到了!”
詠仲像是胸口打了一記響雷,“騙人!”
“媽媽不騙你!”
他咬緊了牙關,準備接受這巨大打擊,“他還是我哥嗎?啊?鑒定是什麼!你告訴我!”
“詠仲,不要為難我了!你爸爸,內心就不會接受你哥的!我隻能答應你,不離婚!我不會離開這裏,可是,你放了你哥吧,他是要跟江家去國外的!他,會再看不見我們的,苦的是誰!還是他!”母親哀求的聲音在手機裏顯得那麼悲愴,可是詠仲不想管這些!
“不要!我不答應!他不能走!”詠仲突然犯了衝,死磕起來。“我不讓他走!你不離婚了,爸爸同意接他回家了!為什麼他要走呢?我不讓,就不讓!”
“詠仲,你放了你哥吧!他沒有爸爸了,他親生的父親,早已經不在了,隻有一個老人,還在等著!你不要讓別人失望吧!”
詠仲突然的笑起來,笑裏麵含著酸楚,他心裏十分的糾結。自己與詠懷,真的成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是讓他走,去了江家,還能出國,說不定會徹底把病治好,他所享受的,即將是自己想象不到的。一種別樣的滋味湧在心頭,突然的憎恨就繞上了頭,就是不能讓你去,你也去不成。
他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的康複,卻又接到如此的訊息,得到如此的嫉妒與恨意,帶來的一切痛苦,將是母親給予的。
他發了狠,衝著那頭惡意地詛咒著,“你個婊子,我恨你!”
血氣突然湧了上來,他要把手機丟下,預備再踩上一腳,卻因過度的氣火,而一頭昏倒過去。
“詠仲,你怎麼回事?詠仲,你怎麼不說話!”
母親急上了火,後悔表明的太快,也難怪他承受不起。她不知道孩子如何,急忙收起手機,想要去找詠仲。
詠懷卻已經在護士幫助下起了床,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了重症監護室。他看著母親,虛弱的無法再跟她說什麼。
“媽,你要去哪?”他微微地說著話。
“啊!”林詩影打住了腳,返身而回。“詠懷,你聽話,再等我一下!我找下你弟弟,一會就回來!”
“他是怎麼了?生病了嗎?”詠懷猜測著,不由得咳嗽起來。
林詩影緊張地看著他,摸著他的額頭,“熱退了嗎?”
護士看著母親焦慮的神情,不禁開口維護著,“阿姨,你放心吧!我照顧呢,他已經退燒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林詩影仍然不放心,托著兒子的臉左右的關注著,“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有沒有頭痛,或是哪裏發炎!我怕你再感染啊,再感染的話,我擔心啊!”
詠懷費力地抬起了手,看著母親的愁容,心也很痛,但也知道她為詠仲難過,他握住了母親的手,“媽,我沒事了!你要去看他,就去吧!”
可是林詩影如何舍得,他的手,膚色也是蒼白的,毫無血色,怎能不心痛!她握緊了兒子的手,放在臉上輕輕地摩挲著。
“詠懷,等媽媽,啊!我很快!”她突然地吻住兒子的額頭,“詠懷你受太多苦了!媽媽對不起你!”
“別說了!去找詠仲,是不是鑒定已經出來,他不能接受?”詠懷又再一次猜到了這既定的事實,擔心地看著母親。
“詠懷,這件事你不要想了!我一定會負責的!”她再親了親兒子,不舍得離開,去找詠仲。
在兩個兒子間,她難以取舍,不能離婚的定局,會讓詠懷再承受生離之苦,詠懷與詠仲,兄弟之情怎可分離,但是,早已失去父親的他,是一定要陪著江信之老人的。所有的虧欠,將由江家來彌補!
她不得不,也無法抉擇這情,更期待,詠仲舍下,讓他回家!